於睿修打開車門,帶著笑意下車,燒過半個車身來到大門前。


    咦,門怎麽沒關好?不對,關品妍再怎麽大而化之,也不至於這樣粗心,她比誰都注意門戶的安全。


    隱約聽見古怪的聲音,他謹慎地輕推虛掩的!--


    “布布?!”看見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布布,於睿修一個靜步來到它身邊。


    汪大力尾隨在後跑了進來,“fox,怎麽了?布布它……”


    他探看了下布布的傷口,“是槍傷。”


    “我到屋裏看看。”汪大力衝了進去,“關品妍?關品妍?”


    須臾,他走了出來,對著於睿修皺眉搖搖頭。


    於睿修飛快看了看院子的環境,“小妍肯定跟對方打起來了,有可能已經遭到扶持。大力,先送布布去獸醫院。”


    “好。”汪大力疾步走去打開車!,於睿修抱著布布坐上了後座,車子旋即往最近的獸醫院趕去。


    然而,更教於睿修害怕的是關品妍的安危。


    一路上,他們沒有說話,汪大力專心開車,於睿修則不斷的安撫著布布,但他們心裏都不約而同的明白凶手隻有一個--吉布斯,傑斯囉。


    該死!他們居然遲了一步?!


    空氣裏,彌漫著一股凝肅的氣氛。


    雷鳥的夥伴們正扮著抽絲剝繭,試圍找出關品妍的下落。


    從於家附近巷口的監視器,他們發現了疑似犯案車輛,毫無意外的在清查車牌之後發現,車牌果然是偽造的。


    無法從車籍資料下手,他們隻能土法煉鋼,清查每個路口的監視器。


    於睿修麵前擺著一部電腦,正聚精會神的盯著釜幕,雙手飛快地在鍵盤上跳躍敲打。


    他不隻是軟體研發工程師,更是個技術高超的駭客。他準備駭入警方的新型遠端交通違規攝影機的監控主機,好分析出對方整個綁架路徑,如此才有機會得知關品妍的最後下落。


    他之所以會成為駭客,是因為當年父母車禍意外身亡時,他在一群來來往往盧理事務的人員裏反履看到幾個英文字母--


    多年後,他發現父母的遺物,又在父親的手劄裏看見這幾個字,因此他想,也許爸媽死亡的秘密就藏在這裏,便決定當起駭客潛入這裏的資料庫找尋他要的答案。


    結果,答案沒找著,他倒是找到了一堆夥伴。


    當時的他仗著高超的技術遊走在網路世界,因為自視甚高而逐漸鬆懈防備,後來果真大意失荊州,他駭客生涯的唯一一次失誤,就是被駱應鈞逮著了。


    之後駱應鈞找上門來,百般遊說他加入雷鳥,他為了找出父母的死亡真相,最後才答應成為雷鳥的一分子。


    這時,他駭進了監控主機,擷取影片紀錄,然後再交給夥伴們分工檢搜。


    行動電話響了,他看向wolf,等wolf回了一個眼神後,他拿起行動電話--


    “喂,哪位?”


    “fox,你好,希望我沒有打擾到你,我就是吉布斯傑斯囉。”男人口吻禮貌,像個優雅的紳士。


    “請問先生有何指教?”


    “首先,我必須跟你道歉,我的手下不該如此對待一隻可愛的狗兒。”


    “確實是不該。現在道歉說完了,你是不是該切入正題?”於睿修問。


    “嗬嗬,確實不該浪費彼此寶貴的時間了。是這樣的,我一直很欽佩令尊大人在生物醫學上的成就,可惜那麽偉大的發現,卻因為他的死去而鮮為人知,這麽多年過去了,想想還真遺憾。”吉布斯長呼短歎道。


    “所以呢?”於睿修冷冷問。


    “所以我想要取得你的協助,我們一起來將他的偉大研究成果推展到世界每個角落,你我共享榮耀。”吉布斯興奮的說。


    於睿修冷笑一聲,“先生,剛剛你都說了,那是我父親在生物醫學的偉大發現,既然是我父親的發現,我為什麽要跟你一起共享榮耀?”他嘲諷反問。


    “哈,沒關係。這樣好了,不如我們來談個交易,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什麽交易?”


    “你拿你手中的研究資料來換你可愛的妻子,這交易夠劃算吧?這樣好了,我讓你們夫妻先討論一下再做決定。”吉布斯讓手下把電話放到關品妍頰邊,示意她說話。


    雙手雙腳都被抽綁在椅子上的關品妍倔強地緊閉雙唇,忽地一掌掃下,她當場被打歪了臉。她咬牙不開口,接著又是第二混帳--”


    她頭都暈了,臉都腫了,嘴角滲著血絲,但要她可憐兮兮的哭求,休想。


    巴掌繼續落下,聲音那麽重、那麽清晰,一直在電話邊的於睿修得擔緊拳頭、咬緊牙根,才不至於情緒失控。他斯文的臉孔浮現強烈的殺意,恨不得衝到電話那端,把那個打她的人掛骨揚灰。


    “嘶……嗬……”吃疼的她不敢喊疼,隻能大口大口的喘氣。


    “小妍。”幾乎是聽見於睿修的聲音,關品妍眼眶就紅了,然而她知道自已不能哭。


    “睿修,去、去報警……一定……要把這些壞蛋……都抓起來,他們拿槍打布布……我……沒、沒事。”她怕他擔心她的安危猶豫不敢報警,這樣反而縱容壞人,錯失逮捕他們的機會。


    於睿修怎麽會不懂她,從小到大,哪一次發生事情時,她不是像個保護者似的罩著他、叮嚀他該怎麽做,卻永遠把自己擺在最後麵。


    電話回到吉布斯手上,“嘖嘖嘖,小臉蛋打成這樣,連我看了都要心疼。fox,你考慮得如何?用陳年的研究資料換一個年輕的老婆,應該很劃算才對。”


    “好。時間、地點呢?”


    “今天晚了,明早我會通知你。”吉布斯說完這一句,掛斷電話。


    “通訊地點?”於睿修問。


    wolf把畫麵打上屏幕,“桃園龜山。”


    負責攝影畫麵檢搜的人也說:“在往龜山的方向有搜檢到那輛車子。”


    “現在怎麽辦?龜山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難不成真要等到明天?”汪大力擔心的問。


    “不能等明天,真等明天,你就準備當鮮夫吧。”駱應鈞走了進來,後麵跟著一個老外,“fbi的查克。”


    “吉布斯,傑斯羅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家夥,他從來不留活口。”查克說。


    “該死!要足他敢傷害小妍,我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碎屍萬段是一定要的,但是我們得先把人救出來。”駱應鈞說。


    “可是我們現在隻知道通訊地點在桃園龜山,如何在幾個小對內找到他們的蹤跡!”汪大力憂心仲仲的問。


    “過去三個小時內,全台各警分局統計,約莫上百輛的汽車竊案,有五輛剛剛好跟疑似綁走關品妍的百萬名車同款,其中一輛……wolf把車子的影像放大。”須臾,車身的畫麵清晰地投射在屏幕上,駱應鈞指著車胎續道:“咱們這位車主資本雄厚,這輪胎是國外特別仃製的,這種特製輪胎胎紋獨一無二,上頭還瓖有這位車主夫妻的名諱。更重要的是,這是他送給老婆的禮物,為了監控老婆的行動,他特地裝了衛星定位。”


    “車上型的衛星定位並不是什麽隱密的裝置,依照吉布斯的狡猾程度,肯定已經叫人拆了。”於睿修說。


    “沒人說那東西是裝在車上啊。這位大德是為了監控老婆的行動,你想,他連輪胎都特別仃製了,不裝在輪胎上要裝在哪裏?”


    “我真是服了這個凱子。”汪大力投降。


    “警察局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他們明天早上才會找到車子,fox,時間夠了吧?”駱應鈞笑咪咪的說


    “綽綽有餘。”於睿修毫不猶豫的保證,打了一個手勢,“出發。”


    查克正想找此次一同來台的另兩名fbi幹員一起去援救人質、逮捕要犯,卻當場被駱應鈞一把壓在椅子上。


    “查克,咱們老朋友還沒聊夠呢。先說喔,人可以給你,不過那個衛星通訊的玩意兒,是不是可以偶爾藉我用用?還有啊,我最近的一個研究單位需要資金,那個……”


    深夜十一點,桃園龜山一棟三層樓的私人別墅外,於睿修率領雷烏的夥伴們抵達,正準備營救被吉布斯,傑斯羅綁架的關品妍。


    “靠!沒看過有誰像吉布斯這樣,當壞人還當得這麽囂張,連囚禁肉票的地方都這麽講究。”汪大力讚歎不已。


    “怎麽?你也想當綁架犯?勸你不要,因為綁架犯很快就會被打成蜂窩了。”cat冷冷的說。


    “咦?”汪大力湊到cat身上左聞宕嗅。


    “幹麽?你是狗啊?”cat壓低嗓音,惱怒的瞪著他。


    “我是在好奇,你今天怎麽沒有洗香香才出任務?”


    “汪大力,我拜托你看一下情況好不好,現在是有那種美國時間嗎?裏頭被抓的那個人是關品妍!”cat沒好氣的說。


    “我知道啊,那又怎樣?你不是向來跟她最不對盤?”


    “我……”cat一時語塞。


    “大力,別鬧cat了。”實在是太吵,fox隻好透過通訊器跳出來發聲,排解兩人的幼稚紛爭。


    “我是跟她不對盤,但真要宰了她,也該是本小姐來動手,那個什麽臭吉布斯的憑什麽跟我搶人?”cat說得冠冕堂皇。


    “好,了解。”汪大力搖頭笑了笑。女人就是這麽不坦率,討反喜歡都這樣別別扭扭的。


    “現在傳過去的是房子結構圖,大家看一下。”wolf透過組員隱形眼鏡裏的微型芯片,將結構圖傳輸到大家眼前。


    接著,負貴探查屋內形況的夥伴也傳來消息。


    “fox,看到關品妍了,她被囚在二樓後方的房間,有兩個人看守她。一樓前後各有兩個人看守,客廳裏有三個人,沒看到吉布斯。”


    “他不會又先溜了吧?”汪大力暗罵之餘,不免心急追問“fox,我們還不行動嗎?不是說要把這些壞蛋碎屍萬段?”


    “不急,等他的專機到了再攻堅也不遲。”


    專機?大家立刻安靜,等待多說一點,可等了半天,他卻沒有解決大家疑惑的意思,隻等到冷風吹著林梢傳來的沙沙聲響……


    吼!狐狸都這樣狡猾嗎?吊足大家的胃口!


    漫長的寂靜過去,直到天際傳來直升機隆隆的聲響--


    於睿修語氣堅定的指示,“攻堅!”


    關品妍頭昏腦脹的坐在椅子上,臉頰一直是麻辣辣的痛,渾身乏力,若不是呀肢都被牢牢綁在椅子上,隻怕她整個人就要往地上栽倒了。


    從被綁到現在才幾個小對過去,她就有種快要撐不下去的感覺,如果警方遲遲找不到這些壞蛋的藏匿地點,那她……


    心口窒了下,她不敢再想像,因為會怕。


    她從來不以為自已很勇敢,打抱不平、行俠仗義、主持公道,完全以江湖兒女自謝,總是可以在第一時間內毫不猶豫跳出來站在於睿修麵前,為他檔去一切危難。


    過去在那些當下,她是真的不怕,一點都不怕,因為她知道有個很重要的於睿修需要她守護,所以她什麽都不怕。


    可現在,她不隻怕,甚至是怕極了。


    她怕自己再也看不到他,她怕未來的人生,自己就要從他的身邊缺席。


    唉,說穿了她隻是個膽小鬼,徹頭徹尾的膽小鬼,是於睿修才讓她變得勇敢,是他在她身邊默默支撐起她薄弱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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