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之內,梁源被人帶下去的時候不斷的狂呼震吼。


    “你們敢?”


    “我是六道司兵家元老,你們敢這麽對我?”


    “這不合規矩,即便伏魔天尊,也沒權利停我的職!你們沒權把我關押。”


    他原本是想要掙紮的,可結果朱明月把他掙紮的念頭,也給‘斬殺’掉了。


    後來可能是嫌煩,朱明月陰沉著臉一聲冷哼:“閉嘴!”


    於是梁源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他兩眼茫然的望著前方,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


    這一幕,令所有在場之人都噤如寒蟬。


    李軒也是心內暗驚,知道朱明月,是又把梁源說話的念頭也斬去了。


    他心想朱明月的這門極天之法,也未免過於強大了。


    梁源好歹也是一個新晉升的天位,可在朱明月的麵前,卻像是一個小兒一樣被玩弄。


    “此法可‘斬’天下一切有情無情之物!”


    計功樓主同樣震撼異常:“原以為少保於傑覺醒了‘鎮壓’這種頂尖的極天之法,已經是天下獨一份了,結果我們這位天尊,竟然也有不遜於少保於傑的成就。”


    坐在李軒另一側的地官樓主,則是一聲輕歎:“我以前翻閱古籍,見書上說隻有‘極天’才能對抗‘極天’,我一直不明其意,現在卻知道究竟了。。


    如今這天下,也隻有於傑那樣的,或者神寶與偽神寶之類,才有可能與他們對抗。六道司的一些人,想要援引梁亨來對抗朱天尊,這隻怕是打錯了算盤。”


    計功樓主也為之搖頭,半年前蒙兀入侵的時候,朱明月與少保於傑都沒這麽強大的,應當是近日才有了突破。


    此時的大晉,雖然天位的人數遠遜於太祖與太宗年間,可隻論高端戰力,竟已不遜於開國時期。


    太祖年間,‘中山王’徐天德與‘開平王’常十萬,都成功掌握了殘缺的‘極天之法’。


    正因此故,大晉朝廷的整體實力,甚至全麵超出了金闕天宮。


    後麵的大將軍蘭禦雖然是中天位,卻也摸到了極天之法的邊緣。


    可太祖忌憚其人,沒等蘭禦的‘極天之法’完成,就將之殺害。


    太宗年間的名將則是稍稍遜色,隻有太宗本人掌握了極天。也由此橫掃蒙兀,所向無敵,將前元留下的眾多底蘊後手一一除滅。


    可如今,這大晉國中掌握極天之法的,已經有兩人了。


    襄王世子虞祁鏞則有些發懵,看著自己新交的朋友,被幾個牛高馬大的伏魔都尉押出了六道司的大堂。


    眼前這一幕,與他臨來之前的預想完全不一樣。


    虞祁鏞原本的想法,是今日以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哄得梁源心花怒放,讓這位六道司元老更傾向於他們襄王府。


    借助這位六道司元老,他們也可以對六道司施加一些影響。


    可現在發生的一切,與他設定的劇本偏離了太多太多。


    接下來他心神怔忡,渾渾噩噩,一時都忘了之前想要提前離開的事情。


    等到虞祁鏞回過神的時候,這場六道司的內部會議已經結束多時。


    眼看著這大堂內的所有人等都已退席離去,虞祁鏞隻能臉色蒼白的隨著人群走出了堂外。


    虞祁鏞有些失魂落魄,這倒不是因重情重義,為自己好友被關押而擔憂。而是他們襄王府在梁源身上下了重注,投入了許多資源。


    可如果梁源的元老一職被免,那麽襄王府在梁源身上的投資,就有一大半得打水漂。


    如果六道司的內堂再狠心一點,把梁源關押個半年一年,那情況就更加糟糕。


    用不上的‘天位’,那就不能說是天位。


    也就在虞祁鏞走出六道司大門的時候,他忽然神色微動,看向了前方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正是冠軍侯李軒,他正在跟一位中年男子說著話。


    “青龍宮主?”虞祁鏞的瞳孔驟然一收,另一個人他竟然也認得,那是金闕天宮的青龍宮主司神化。


    ‘金闕天宮’一向高高在上,超拔於人世之外。世間很少有人得知他們的存在,史書中也沒有記載。


    所以金闕天宮的七位宮主,大小司命,也很少有人認得。


    可在土木堡之變的時候,金闕天宮也曾幹涉過北直隸的戰事進程。


    那位青龍宮主就曾經來找過他父親襄王,所以虞祁鏞恰好認得。


    他當時對此人印象深刻,萬世難移。


    讓虞祁鏞驚奇不已的是,之前他印象中的司神化是高不可攀,任達不拘的。


    如虞祁鏞的父親那樣貴為大晉人臣之極,貴不可言的藩王,在司神化的眼中也如塵土一般。


    可此時在李軒的麵前,這位金闕天宮的青龍宮主卻是和顏悅色,笑容可掬。


    虞祁鏞正心想這兩位到底在說什麽事?就見那青龍宮主司神化用刀子一樣的目光,往他這邊掃了過來。


    虞祁鏞神色一凜,當即轉身避讓,往另一條街道走了過去。


    不過就在他走出了兩條街道之後,虞祁鏞隻稍稍遲疑,就拿出了一枚奇異的紫色蟲卵。


    隨著虞祁鏞的真元輸入,那蟲卵當即化開,現出一條蜻蜓模樣的靈蟲,並在虞祁鏞的操控下,往李軒與司神化二人的方向疾速飛去。


    那是來自於南方的一種奇異靈蟲,名叫‘天目蟲’。


    它的生命隻有短短不到十天時間,卻可瞞過許多天位修士的靈覺。


    修士還能將自己的元神寄托於其上,通過‘天目蟲’的眼去窺覷數十裏外,甚至兩百裏外發生的事情。


    缺點是這‘天目蟲’受損之後,本體也會受到一定影響。


    虞祁鏞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很冒險,可他實在是好奇,這兩人到底在說些什麽?


    這個時候的青龍宮主,正在與李軒說著賠償的事情。


    “再換是不可能了。”


    司神化一邊說著一邊苦笑:“不瞞冠軍侯,如今我們金闕天宮內符合你要求的偽神寶,就隻有這麽一件。如果冠軍侯不滿意,那麽在下也無法可想。”


    李軒卻神色怪異的,看著司神化拿出來的東西。


    那是一把長約四尺的唐式直刀,式樣簡潔明了,刀身纖長挺直,刀背則平整光滑。


    ——這造型看起來平平無奇,卻蘊育著一股霸絕天下的氣勢。有著絲絲寒氣,纏繞於刀身之上。如果再去觸摸刀身,會發現這刀異常的冰冷。


    這毫無疑問是一把比較適合李軒的兵器,未來可將他的寒法刀意,發揮到登峰造極。


    唯獨這把刀蘊育的‘極天之法’,讓李軒有些無語。


    那是‘閹割’——


    顧名思義,這把刀的極天之法可以讓人斷子絕孫。


    李軒心想自己的斷後金剛已經夠陰損的了,這把刀竟然還更勝一籌。


    “閹割?怎麽會有這樣的極天之法?這把刀是誰煉出來的?怎麽會這麽奇葩?”


    李軒不能置信的打量著這把刀:“還有,這把刀明顯與我的要求不合吧?我之前說的,可是戰鬥類的極天之法。”


    他想這閹割不閹割,又不影響一個人的戰鬥力。


    司神化輕咳了一聲,神色尷尬:“此器原本的主人,是前趙時的一位大太監。他痛恨自己的際遇,恨不得天下人都如他一般。加上此人天賦卓絕,修為通天,由此衍生出了這種極天之法。”


    司神化隨後語聲一轉:“這把刀其實是符合要求的,它的極天之法可以用於戰鬥。”


    李軒哪裏肯信?他冷笑著看向司神化。


    “它能夠讓敵人體會到被閹割的痛苦,也就是那位大太監曾經經曆過的一切,且一直持續到戰鬥結束為止,連女修也不例外。”


    司神化說到這裏又神色萬分古怪道:“還有,這把刀是真能把人閹割的,哪怕真正的小天位,隻需與你戰鬥的時間超過一刻,就有被徹底‘閹割’的可能。具體時間則視個人的修為而定,尤其是神魄的強大與否,決定著斷子絕孫的時間。


    冠軍侯,我們天位武修雖然在子嗣上已經不怎麽在意,可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歡被閹割的。”


    其實金闕天宮內,還有幾件更強大,更實用的偽神寶。


    可他們一樣兒都不敢拿出來,那隻會讓這位冠軍侯,變得更加棘手。


    李軒聽到這裏,眼神就微微一亮,他已經意識到這把刀的強大之處。


    “有意思!”


    他把這把唐刀拿到手裏,愛不釋手的把玩,又有了躍躍欲試的衝動。


    不過這周圍都沒有其他人在,鳥畜絕跡。把‘閹割’之法用在草木上,估計也沒啥用。


    李軒的目光,很快就觸及到一隻從半空飛過的‘蜻蜓’。


    “就是你了!”


    使用極天之法不需要拔刀,李軒隻一個意念,使那唐刀的刀身發出了一陣輕鳴。


    不過這短短一瞬,李軒的一身真元就被這唐刀抽取了大半。


    這一方麵是李軒還未曾煉化這把刀的緣故,一方麵則是這件擁有極天之法的上品仙器,本就消耗極大,更勝過饕餮與武曲破軍幾倍,遠不是他現在的修為能夠負擔。


    不過效果還是立竿見影,那蜻蜓就直接從空中栽落了下來,它蜷縮著軀體,似乎正承受著極致的痛苦。


    李軒耳內隱隱聽到了一聲慘叫,他錯愕的四望了一眼,就沒在意,轉而狐疑的看向司神化:“真沒有其它的偽神寶了?”


    “真的沒有,需知這等神物,都可以在西域身毒之地換取相當於半個山東麵積的土地,當個一國之主。即便我金闕天宮,也僅有幾件珍藏。”


    青龍宮主司神化猛搖著頭:“還有,傳說此物還有另外一個用法,對自己使用‘閹割’,可以激發出這把刀另一種極天之法‘神速’,不過至今為止都沒有人試過。”


    李軒就心想這家夥顯然是在坑他,是想要蠱惑他自己閹割自己麽?


    他心裏微微一歎,略有些無奈的將這把刀收入到鞘中:“這把刀可有名字?我沒在刀身上看見銘文。”


    青龍宮主司神化見他有了鬆口之意,不由麵色一喜:“說來這把刀的名字,倒甚是霸氣,它名叫‘割龍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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