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吏的聲音又低又沉,濃鬱的情緒在心頭壓抑了太久,連說出口都變成了煎熬。“不想說不用勉強。”衛鞅沒有轉身,口中卻莫名發苦,一直彌漫到心裏去。秦吏感受著他手腕間的脈搏,隱忍的閉眼,片刻後像是下定了決心,強硬將人扳過來,幽深眼眸直直看著他。“幹什麽?”衛鞅被他看的發虛,不由自主的退後了一步。秦吏像是被他的後退刺激到,從喉間發出一聲又低又沉的笑聲,俊朗的麵孔一點點逼近,直到兩人唇齒相交,“這就是理由。”說完他用力捏住衛鞅下頜,逼迫他張開嘴,霸道又靈活的舌頭便侵了進去。衛鞅呆呆的睜大眼睛,腦中一片空白。秦吏亦沒有閉眼,睜著眼睛與他對視,唇齒間卻更加用力,幾乎能嚐到鹹腥的血腥味。熱血衝到頭頂,呆愣的衛鞅回過神,猝不及防的咬了他一口,用盡全力將人推開。“你瘋了?!”秦吏嘴角帶血,眼底是驚濤駭浪,“你不是想知道我去西南的原因?這就是原因。”他一向冷靜自持,除了一直以來的理想抱負,幾乎是無欲無求。但這一切從衛鞅強硬的占據了他的視線後就變了。衛鞅像是他的毒,令他癡令他狂,每天看著他在麵前,秦吏便恨不得緊緊抱住他,將他揉進自己的骨血裏。可衛鞅一聲“秦兄”,又總像當頭棒喝,將他從萬劫不複的邊緣拉回來。他隱忍著,壓抑著,偽裝成可靠的好友靠近他,但心中所想,卻隻有如何將人壓在身下日夜占有。他像是分裂成了兩個人,每日努力控製著自己,衛鞅卻一無所覺,甚至一遍遍的問他,“為什麽要走?為什麽要去西南?”這樣像是挽留的話語,讓他再也壓製不住瀕臨決堤的感情。他自暴自棄的想道:就放縱這一次也好,總比日後還要笑著看他娶妻生子好。衛鞅腦袋嗡嗡的疼,幾乎亂成了一鍋粥,他無措的看著秦吏,語無倫次的說:“你……我們是好友……都是男人……”秦吏嘴角帶著若有似無的笑,“男人又怎麽了,康樂候跟煜王不也是男人?”他伸手想去摸衛鞅的臉,顧忌著什麽一般又收了回來,低低喃道:“我愛你,每天看著你,隻想把你弄得叫都叫不出聲來……”“你齷齪!”衛鞅咬牙,臉都憋成了紫紅色,“我把你當最好的朋友……”秦吏嘴邊的笑容淡下來,“我不想做你的朋友。”衛鞅:“……”他瞪著不知悔改的男人,磨磨牙轉身往外走,“你喝醉了,今天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秦吏眼底一片黑沉,望著他大步離開的背影握緊拳,最後又無力的垂了下來。……回去後衛鞅將自己關在家裏誰也不見,過了幾日心裏的那口氣都散不開,便盤算著去秦府將秦吏打一頓出氣。他心中懊悔,這幾日他夢中輾轉都是那晚的吻,將他攪和的不得安寧,當時就該狠狠的揍他一頓出氣才對。憋著氣氣勢洶洶的去了秦府,卻發現大門緊閉,他才想起來,秦吏早該啟程去了西南。憋著的氣驟然散開,衛鞅心裏有些不上不下的難受,最後隻能泄憤的踢了一腳大門。不想回家,衛鞅茫然的轉了幾圈,最後去了康樂候府。傅湉看見衛鞅的樣子嚇了一跳,“怎麽了?”楚向天一貫的冷嘲熱諷,對好友毫不關心,“看著像被人始亂終棄了。”衛鞅猛地抬頭,像被戳到了痛腳似的跳起來罵他,“你才被始亂終棄,就算要始亂終棄,也該是我甩了秦吏!”說完他立刻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喘著粗氣瞪著楚向天,恨不得衝上去跟他打一架。楚向天看著他,沉默片刻後坐下,“秦吏?你跟秦吏搞上了?”傅湉偷偷掐他一把,用眼神讓他閉嘴。給衛鞅倒了一杯茶,他斟酌道:“秦大人前天去了西南……” 衛鞅磨牙,“我知道。”秦吏親了他,將他的生活攪和的一團糟後,自己卻收拾收拾東西跑了,衛鞅暗暗發誓,下回見著,不打他一頓難泄心頭之恨。傅湉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麽勸說,最後又閉上了。倒是楚向天見他那副樣子,不滿的“嘖”道:“秦吏是個狠角色,你要是不喜歡他,就別去招惹。”衛鞅立刻炸了,“是我招惹的他嗎?明明是他來招惹了我,結果慫的自己跑了!”“哦……”楚向天意味深長的看著他,“所以還是被始亂終棄了。”衛鞅:“……”最後好友小聚以不歡而散結束。秦吏走後,朝堂的暗潮似乎平靜了一些,皇帝沒有再拿誰開刀,百官各司其職兢兢業業,表麵上一派和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