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榮舟心裏想著,如今的兩個兒子都在京城,在與妻子商議一番之後,決定舉家搬入京城,也將生意轉了進去,一臉忙碌了好幾天才算是徹底忙完了這些,前往京城的馬車一路搖搖晃晃,鄭母看著窗外倒退的景象,想著自己為人男妾的小兒子,擰了眉宇,眼底全是擔憂。“小微,你之前真的意境通知了小非嗎?為什麽這麽多天了,都不見小非回來呢?”鄭母腿腳不便,京城又遠,全家舉家遷移的事便由阮微去通知南非……角落裏,阮微抱著君納,聽聞鄭母的話,眸色一閃,低頭逗著女兒回道:“母親放心便是我已經通知了小非的,隻是這些日子林王府好像有事在忙,小非他脫不得身,怕是暫時不能回來了”鄭母一愣:“是什麽事啊?不會是小非出事了吧?”阮微搖頭:“他哪能出事啊,要出事的話,早前世子爺不會陪我回來了,幾個月前的時候不是說了,林王爺出征去了,想來小非在王府中也正忙著處理人際關係打點事宜,等他忙好了,回來找我們的,您隻管放心便是”鄭母擰眉,似在思量什麽,最後也隻有歎氣。君納扭頭看他,亮晶晶的小眼睛一眨,就朝鄭母伸了手:“呼呼……呼呼”要奶奶抱。麵色一喜,鄭母也不再多想,抱了孫女就隻逗弄著孩子。阮微看她沒有想要再追問下去的意思,心裏低低呼了口氣。鄭家舉家搬入京城,雖說落腳的房子早已安排好了,但還有很多的事都需要搭理,尤其是大家生活來源來的門店,入了京城,在休息兩日之後,鄭母與鄭榮舟便一門心思的投入事業之中,隻把阮微留在家裏照顧君納,兩人早已忙得不可開交,自然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去胡思亂想,隻覺得南非如果真在林王府出了事的話,不可能沒有一點風聲傳出來,當下便也更加投入與門店之中,兩個月後天氣最熱之時,鄭家在京城的門店這才正式開業。開業這日,鄭家來了很多客人,還有大半都是新認識的鄰居,眾人捧場,倒也顯得這日異常熱鬧,當然還有不少人都是因著南浚的名聲而來,總還是有人不肯死心的打著南浚的主意,都想要把自己家的閨女哥兒塞給南浚,然後就等著阮微被下堂休棄。抱著君納在店裏轉悠的阮微自然是聽得見這些竊竊私語,心裏雖然惱怒,但卻又不敢輕易發作,君納被他抱著,小眼睛看著店裏來人很多,到處都是閃亮亮的步搖麵飾,一張小臉也興奮的伸手要拿,口中還在嚷嚷著隻有他自己才聽得懂的話。平日裏,阮微也會慣慣君納,可是今日他心情實在惡劣,沒心思慣著君納,將小孩隨便塞給店裏新來的夥計,便以著幫忙的由頭跑去偷聽別人的耳根。三姑六婆的聚集一處最不差的就是是非,幾個人三言兩語,就把阮微給評了個一文不值,還有人酸溜溜的誇道,阮微能找到南浚當真是他高攀的福氣,這種話,當即就給阮微氣了七竅生煙,原本一直維持得假笑,也徹底繃不住,整張臉一片漆黑。鄭榮舟忙了一個上午,因為生意好,所以心情也好,但一轉身,看見阮微又無端黑了臉色的樣子,心裏一沉,臉上的笑也跟著黑了很多,錯步上前,隻低聲對阮微道:“已經正午了,這裏你不用幫忙了,這時候君納該要午睡了,你去哄哄她吧,別一會又哭鬧起來了”“我知道了”口中雖然這麽應著,可是在鄭榮舟轉身又去招呼客人的時候,阮微這才想起來,剛才自己把君納塞給了店裏的夥計,可是……一轉頭卻不見那夥計跟君納的身影,心裏猛然一沉,阮微這才意識到情況恐怕不妙……烈日當頭,街道上人煙稀少,馬車軲轆的聲音一聲疊著一聲從街頭傳來。車廂裏,鄭渾一臉煩躁,衣衫不整的斜斜側躺,鄭源看他這副樣子,當即氣的拿了水果就劈頭給他砸去:“混小子!還不給老子坐好!哪家的小子像你這麽沒個德行的!怪不得都快十八的人了還嫁不出!你這是誠心要急死我呢!”鄭渾順手接了果子就朝嘴裏塞去,嘎嘣的咬了一口,看著自己老子:“你不是也說了麽,我都還不滿十八急什麽再說我嫁了以後誰給你送終啊?”鄭源臉色瞬間鐵青:“老子送你娘的終!你就這麽巴不得老子早死麽!?”鄭渾嘻嘻一笑:“哪舍得啊,你要早死了,那以後誰給我管飯啊”鄭源再次被氣的吹胡子瞪眼。鄭渾不覺所以隻端了茶杯笑吟吟的給鄭源遞去:“老子喲,看看你頭頂都冒煙了,來喝杯茶消消火”鄭源哼哼端了茶杯就喝,完了把茶杯重重一放:“混小子我告訴你今年你要再嫁不出去別怪我去跟皇上說讓他下旨給你比武招親!!!”鄭渾險些噎死:“您老開玩笑吧!堂堂鄭國公之子居然咬去比武招親你這是想丟死多少人啊!”“丟死人也比讓你胡鬧的強!”鄭源十分生氣。鄭渾摸摸鼻翼:“商量一下唄,再給我一年時間,一年後還嫁不出去,那就讓皇帝哥哥把那新科狀元賜給我得了”鄭源眯眼:“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鄭渾立馬像小狗一樣的狂點頭:“我說的我說的”“那好,咱們立字為據!”鄭源當即拍桌,一臉的土匪樣表明毫無退路。鄭源給他噎了一個結實差點都呼吸不順:“老爹,您開玩笑的吧?”“不想寫?成啊,我立馬進宮去見皇上!”鄭渾當即炸了,忙安撫鄭源:“別別別不就是個賣身契麽?我簽還不行麽?”所以說不是親生的真的特別心寒,親生的能這麽對自己兒子麽?就在鄭渾傷心欲絕簽下了自己賣身契的時候,馬車一陣晃動差點翻了,車廂裏的茶杯桌椅都差點翻了,鄭渾正才剛落款,就被茶水灑了一身,當下十分活埋,啪的把筆一放,就鑽出馬車:“怎麽回事?連個車都不會架了想掉腦袋嗎!”話才落,鄭渾楞了。馬車中央,一命身著布衣的男人神色惶恐,都不敢朝自己看來,慌忙得抱了地上的孩子轉身就跑。小孩額頭被擦傷了,明顯是剛才摔倒造成的,這會子哭的臉都青了,可那男人卻不急著哄好小孩,隻顧著要跑,鄭渾還在奇怪怎麽有這樣的父親時,鄭源眯眼一看,當即咻得一下鑽出馬車,兩個眨眼便將人給攬住:“孩子這麽哭鬧,你也不哄哄他,急著跑什麽?”男人大驚,臉色愈發惶恐。鄭渾也覺得不對,下了馬車跟鄭源一前一後的將人圍住:“這孩子你是哪來的?我怎麽瞅著這孩子跟你不像呢?”到了這個份上,男人似乎覺得已經無路可逃,當下就發狠將懷裏的孩子朝著一邊的街道上砸了出去,四周人群嚇得驚叫出聲,更是有人大喊著快救孩子,鄭渾與鄭源也被一愣,兩人一起飛身將小孩抱住,眼看著男人要跑,圍觀的百姓憤憤然的都將男人給圍了個水泄不通,更有沉不住氣的人直接圍了上去將男人給群毆一頓。小小孩童,眼看著要被砸四,誰能忍心呢?小孩早已哭不出聲音來了,豆大的眼淚一直朝下滾落,鄭源抱著孩子顧不上詢問男人,隻忙著哄好小孩,鄭渾氣的臉色陰霾,轉了身就直接一腳給那男人踹去,當即就把人踹翻在地,不等男人掙紮,四周的百姓又將男人抓起按在地上跪著。“這光天化日的你也該偷盜別人家的小孩,還罔顧他的生死,當真是罪大惡極該殺!”鄭渾的話引得四周百姓附和不止。鄭源抱著懷裏還在哭卻已經沒有聲音的小孩上前:“把他帶到開封府,這盜嬰一事,我要親自審查,當著眾人都敢罔顧孩子的死活,背地下不知是還謀害了多少孩子!”鄭源的這麽一個決定,在未來的幾個月裏,直在京城掀起一撥不小的風浪,許多丟失了孩童的人家全都紛紛狀告與鄭國公府,鄭國公雖不管這事,但這消息一傳入宮中今上耳中,聖旨一下,販賣孩童一事全都都交給鄭國公父子主審,而鄭家兩老,在得知孫女不見得消息時已經是黃昏之後……第33章 不親的爹有了皇帝的旨意,鄭渾開始著手審查起來,原本以為隻是一樁普通的小案子,可待查了下來之後,才知道什麽叫拔出蘿卜帶出泥,一下子就被牽出了不少的人來,這幾日,鄭源都在忙著這事,那日從街上救回來的小孩,便全都一手交給了鄭渾照顧。鄭渾這人也逗,童心未泯,再一看小孩眼睛滴溜溜的轉,又可愛又淘氣,就整天抱著小孩玩,幾乎吃喝都在一起,不過幾日,這小孩就變得異常粘他。這日,鄭源一早便離開鄭國公去處理販賣嬰孩的案件,其中被牽連出來的還有一樁人口販賣,這幾日已經忙得焦頭爛額,因為不知道小孩在叫什麽名字,鄭渾就一直管小孩叫丫頭,見著鄭源要走,丫頭哼叫著就朝鄭源撲了過去,兩手抱著鄭源的腿不讓他走,一張小臉全是不舍。鄭源低頭看看,幹脆將丫頭抱了起來,哄道:“丫頭要聽話,爺爺要出門辦正事,晚上在回來陪你玩啊”丫頭不幹,死抱著鄭源就叫著不肯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