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納定定看他,似乎有些認不出他來,南浚心裏一疼,將君納抱進懷裏:“君納真的……不記得父親了嗎……”“我不要……”見到父親,君納並沒有南浚想象中的歡喜,忽而就濕潤眼眶,兩隻手用力推開南浚:“我不要……怕……怕……爹爹……爹爹……”南浚怔住,隻能堪堪鬆手,怕傷了君納。阮微在旁,聽見君納的話臉色一僵,正想上前抱過君納時,君納卻隻抱著老媽子的大腿哭:“我怕……怕……”老媽子也有些尷尬,將君納抱在懷裏哄了哄,才對南浚道:“二少爺離家太久,小小姐認不得也是正常沒事過兩日就好了”南浚歎息,話音中透著幾分自責:“是我這個父親不好,偏偏在君納最需要我陪著的時候不在她身邊陪著”阮微上前,抓了他的手拉住:“隻要你以後別再離開我們,君納也不會再認不得你了”南浚幹脆將他拉近懷裏:“以後我都不再走了”小沙隨後而來,一臉小花貓的樣子看著南浚:“二少爺,我剛去給你燒水了,你要沐浴嗎?”南浚笑道:“還是小沙貼心”扭頭看向身邊的阮微,南浚低問:“你幫我更衣如何?”房間裏,水聲作響,南浚泡在浴桶之內,長發披散,臉上盡是水漬,阮微在他身後挽了袖子,正幫他擦背,南浚歎了一聲這才笑問:“回來這麽久了,怎麽不見爹娘呢?”阮微道:“前些時候鬧水災,把老家的祖墳給淹了,爹娘趕著回去遷移修葺祖墳,後來又收到姥爺在弘福寺重病的消息,爹娘就趕過去照顧了,連大哥也在那裏”南浚道:“姥爺年紀大了,總留在弘福寺休養不好,我打算明天就去把他們接回來”阮微擰眉:“可是姥爺如今的身子受得了這般顛簸嗎?”南浚道:“我會處理好的……”而後想著今天在宮裏的事,南浚又擰了眉:“今日在宮裏……”“嗯?”阮微一愣,似乎也想起自己好像有個問題沒問……“皇上欽點我做了金科狀元……”“真的?”阮微明顯大喜。可是南浚有話還沒說完,歎了口氣才道:“卻也給我賜了婚……”這下阮微楞了。南浚轉身看他,將他的手抓了握住:“此事是皇上下旨,根本就不容得我抗旨,但你放心,當初的話我都記得,即便我奉旨成親,但我鄭南浚之正妻依舊是你“阮微勉強勾了嘴角,把手抽了回去:“不知道皇上給你賜得是誰?”“鄭國公之子,鄭渾”所以冤家總是這般路窄的。一眨眼五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南浚高中的消息與皇帝禦弟鄭渾即將成親的消息同時傳來,一時間,鄭家平白來了眾多客人,鄭家二老與鄭姥爺都被南浚直接接去了狀元府,一時間的眾人拜訪送禮,直把鄭家二老樂得合不攏嘴。鄭姥爺似乎也因為終於能回道親人身邊,精神明顯得好了不少,更有南浚成親一事來衝喜,鄭姥爺更是歡喜異常。成親這日,鄭渾不死心得還想再逃次婚,可是還沒出去就被人直接扛了進來,鄭源跟在身後,懶洋洋的看了鄭渾一眼,一拍手就讓眾人趕緊給他換衣服。鄭渾一看這症狀徹底崩潰兩手抱著鄭源就求道:“爹啊!親爹啊!你就放了我吧!我真不想嫁,鄭南浚是誰我都不認識啊!!!!”鄭源裝沒看見,將鄭渾按了回去:“你就老實的嫁了吧,我跟皇上一起給你選的夫婿不會錯的,而且我之前打聽過了,鄭南浚在城外頗有名聲,好多人都想著要把自己家的閨女哥兒嫁過去,可是鄭南浚不答應,這種好男人居然就隻為了一個男妾而不肯立妻,老子告訴你,要抓不住鄭南浚的心,老子回頭活劈了你!”鄭渾險些一口血噴了出來:“你要這麽喜歡那鄭南浚那你去嫁啊憑什麽逼我去,別以為真不是親生的你就可以虐待我了!”鄭源依舊十分霸氣:“老子就虐待你了怎的?有本事你告皇上去啊!”鄭渾暴走:“你跟皇上根本就是蛇鼠一窩!一丘之……”啪——不等鄭渾罵完,鄭源當即一巴掌給他拍了過去,敲昏了直接給丟床上,並吩咐下人趕緊給他換衣服。所以土匪的辦法有時候還是很有效的,現在不就安靜聽話多了嗎?成親這日,南浚換上了曾經穿過的一身大紅喜服,隻是比起當初的那一件,如今身上的這件顯然華貴許多,阮微在旁看著,晦暗的臉色就一直沒有笑過,連君納難得過來想要粘他,都被他不耐煩的給推開。這一年君納已經學會一個人自己玩了,阮微不理自己,她就一個人跑到一邊去玩,君納這樣子看來是懂事,可是……這種發展卻並不是一個好現象,隻是南浚才剛回家並不知道而已……換了衣服,臨要出門之時,南浚走到阮微身邊,將人拉近懷裏,吻吻他的臉頰:“等呃回來,知不知道?”阮微沒理,一把推開南浚轉身就走。看他離開,南浚也擰了眉宇,對阮微卻隻有愧疚,鄭母在門邊看著,也隻歎了口氣:“南浚,時辰快到了,你該去鄭國公府了”“嗯,我知道,隻是小微他……”他不太放心。鄭母歎道:“這種事,隻有他自己想開了好,旁人勸不了的”南浚擰眉,沒再說話,隻能踏步出去。君納蹲在一旁正獨自玩著地上的泥,看大家都走了,一張小臉透著黯然,有些委屈,雖然眼眶微紅,卻也倔強,隻是抬手給自己揉了小花臉,又繼續玩泥。一個人的世界很孤單,但君納似乎已經習慣了……南浚來到鄭國公府的時候,鄭渾還在昏迷,但身上明顯已經換了喜服,鄭源拉著南浚說了好一會話,這才把人領進鄭渾房間,並拍著他的肩膀道:“咱們家的小混蛋其實是個可愛的,你倆成親以後,你可不許私底下給他穿小鞋,不過以那小混蛋的性子,估計也不好欺負,反正一句話成親以後好好過日子就是了”南浚笑笑,並沒回話,隻是進屋後,看見鄭渾躺在床上昏睡著,南浚不禁微愣。鄭源輕咳一聲隻道:“這樣他會比較乖”南浚暗暗挑眉似乎有些明白,卻也並不點破,隻上前打算將人抱走,移動的步子來到床邊,見得床上的人,南浚倒是微微一愣。連睡相也透著幾分可愛,尤其是那帶著幾分嬰兒肥的臉頰,被衣衫的顏色襯得微紅,不難想象這人醒來的模樣,自當十分可愛。怪不得會得皇帝這般喜歡要收做禦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