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渾哼唧沒再理他,隻忽而擰了眉,盯著南浚的側顏,突然就覺得,其實這人……還真不賴的啊……尤其是兩人第一次見得那天,南浚大發神威的樣子簡直就……“你打算盯著我看多久?”南浚也被盯的不太自然,終於抬眼看他。鄭渾一怔,隨機紅透臉頰,卻死鴨子嘴硬一臉凶悍:“誰盯著你看!臭美!我是看那牆上的泥巴!”“哦……”南浚悠悠點頭。君納抱著鄭渾的脖子,突然補了一句:“泥巴沒有我父親好看”“閉嘴!”鄭渾給噎得臉頰愈發滾燙,又凶悍的朝南浚看去:“別在我這裏呆著,該回哪回哪去!”而後,抱了君納直接進屋,嘭的一聲摔上了門。“脾氣可真壞啊……”南浚搖頭,再一想到皇帝賜給鄭渾的封號,當真是實至名歸,不禁也有些失笑,隻是轉眼,看著被自己撕成碎粉得呈詞,南浚又擰起了眉……南非被接回了家,小元也跟著鄭家依舊還負責照顧南非,秣陵則是離開回到張大夫的藥堂繼續做他的學徒,臨走時,南浚給了他很多重禮感謝他對南非這些日子的照顧,還從中挑選了幾棵賓客送來的老人參,全都是不下百年的年份送給秣陵。其他的銀錢秣陵也沒收下,隻要那幾棵百年人參回去孝敬張大夫以做拜師之用,所有的一切似乎都畫上了一個句號,完美收場,可是,一個月後,衙門那邊傳來消息……阮微在獄中自盡了。聽到這個消息,南浚微微擰眉,並不說話。鄭渾抱著君納坐在他的對麵,對他挑了挑眉:“怎麽樣?難過的話可以去祭奠一下”南浚搖頭:“他的事現在與我無關”“冷血薄情!”鄭渾冷哼,抱起君納起身就走:“走我們回房睡覺,不理這個冷血薄情的男人!”“好!”君納兩手抱著鄭渾撒嬌道:“我要暖呼呼,暖呼呼”鄭渾直接一腳踹開房門:“去床上脫光了,我給你暖呼呼去”南浚聽得眉宇一跳,忙跟上去:“鄭渾!”“幹嘛?”鄭渾站在門邊臉色略黑的看他,堵在門口不讓南浚進去:“這裏是我跟君納的房間,你的房間請出了院子直接左轉謝謝”南浚好笑:“直接左轉要撞南牆了““關我屁事,又不是我撞南牆!”鄭渾冷哼。南浚搖頭:“你這麽緊張做什麽?我又不是說要進去,隻是想告訴你,君納到底是個女孩,你得讓她知道什麽叫男女之別”鄭渾當沒聽見,隻朝君納問道:“君納,你是女孩還是男孩?”君納挺胸一臉的驕傲:“我是個小子!”南浚瞪眼。鄭渾又指著他問君納:“那他是男人還是女人?”君納看了南浚一眼,兩手抱著鄭渾朝他身上靠去軟綿綿的道:“他是女人……”南浚給他們兩個氣的啼笑皆非。鄭渾才剛朝著南浚嘚瑟的抬了下顎,哪知道君納又補了一句:“但他是爹爹的男人!”鄭渾給嗆了一下,君納又十分單純可憐的看著他:“爹爹跟父親再給我生個妹妹吧,一個人好無趣的啊……都隻能自己玩泥巴”這一下鄭渾給他噎了一個結實。南浚失笑,看著鄭渾瞬間漲紅的臉,摸摸君納的頭:“乖,現在還不是時候”鄭渾當即就怒了,朝著南浚狠狠齜牙:“屁的時候!什麽時候都不是時候告訴你別想!”吼完了,鄭渾嘭的一聲直接把門給摔上了。南浚站在門頭,搖頭輕笑,抬手敲了敲門,故意朝裏麵喊道:“記住,別教壞了我女兒,不然就讓你賠個單純的給我”“滾!信不信老子隨時閹了你!”房間裏傳來的是鄭渾惱羞成怒的聲音。回到家的這些日子,有家人的相陪,南非的情況似乎好了很多,隻是有時候腦子還會不太清楚,總愛拿著豆豆以前用過的衣服抱在懷裏喃喃低語著,越是這個時候,眾人都不敢去輕易的招惹他,隻希望他把這段時間過了,慢慢恢複清明就好。這一日,小元跟小沙正在房間裏整理著南非以前用過的東西,隻是因為南非早上一直在叨念著要找東西送給豆豆,小沙跟小元都不敢刺激他,隻能合作的,將房間裏的東西全都給翻了出來,南非一件一件細細看去都覺不滿,小沙看他不悅,又爬進床底下去,從裏麵拖了個小箱子出來,小元趕忙幫忙打開一眼,裏麵全都是一些吊墜跟佩飾。“怎麽還有這多?”小元狐疑。小沙笑道:“這些都是小少爺以前愛玩的東西,自從他走後,我就一直都給收著的”小元從裏麵刨了刨,最後選了幾件不錯的拿在手裏,遞給南非:“南非,你看看這些可以嗎?”南非低頭,看了一眼,目光突然定住:“這個……不像是我的……”小沙扭頭一看,見南非從小元手上拿了一塊形態普通,卻周身通透得玉佩出來,楞了楞似在想些什麽。小元也低頭一看,南非卻已經將玉佩拿到了手中,玉石長形,上麵雕刻的圖樣簡略而又大氣,隻是係在玉佩上的穗子似乎因為時間有些久了的關係,而有些暗沉,南非怔楞,怎麽樣也想不起自己以前有過這樣的玉佩。“啊!我想起來了!”小沙驚呼,扭頭看向南非:“這不是前年的時候,少爺你從弘福寺拿回來的嗎?當時你也沒說什麽,回來後就把這與丟在桌子上了,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要還是不要,就幹脆都給你收著了”南非怔楞:“這是……我從弘福寺拿回來的?”好像記不得了。小沙點頭:“是啊,那時候我陪著你去弘福寺看太姥爺,你自己出去轉了一圈,回來後手裏就拿著這東西了,怎麽你真想不起來了”“弘福寺……”盯著手裏的玉,南非怔怔低喃,努力回想小沙說的那次……好像是的……弘福寺裏,月老祠外,姻緣樹下,砸得自己生疼的玉石,還有個人……——作為今日誤傷小公子的賠禮,日後在下可幫小公子做一件事,所以這玉,小公子且好生收著,日後若有需要用到在下的地方,盡可拿著此玉到京城宣武門季府自有人通傳於我——那日的人,那時的話,突然在腦子裏麵清晰的閃現回響,猛然清醒過來,南非當即狠戾了麵色,一把死死將玉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