秣陵進屋時,柳姬拉聳著腦袋站在牆角一動不動,柳鴻飛也根本就不抬頭看他,秣陵隨意,直徑上前便道:“柳公子,先讓我給你把把脈吧”柳鴻飛依舊不抬頭,隻隨意將手伸了出去。秣陵:……柳鴻飛不止模樣好看,連肌膚也白,伸出的手纖悉精致,掌心卻似乎帶著薄薄繭,指甲十分好看,白淨如玉一般,如果不是他掌心布著的繭,第一眼時秣陵估計會因為這其實是個女子嬌生慣養的芊芊玉手。放下身上的藥箱,秣陵挽了袖子上前,指尖摸上柳鴻飛的手腕,觸手的冰涼讓秣陵微微蹩眉,也不知這脈搏秣陵把出了什麽,似乎眉宇越擰越緊,轉了眼再仔細看向柳鴻飛的手,手腕上仿佛似有一條紅色的絲線衍生至臂膀處,秣陵一驚開了口柳公子,你先別看書,讓我再給你看看”柳鴻飛蹩眉抬眼:“看什麽?”秣陵不答,雙眼隻仔細的盯著柳鴻飛的眼。柳鴻飛看他就隻是這般看著自己的眼睛,心裏微窘,啪一聲拍了桌子:“秣陵!”“你這是中毒之象”秣陵突然開口。柳鴻飛一愣,似乎也怒也忘記了。盯著秣陵的眼,發現他看著自己的眼裏全是坦然的認真與嚴肅,毫無其他的雜質,柳鴻飛才開口道:“月前入京的時候,在城外被一條小花蛇咬過”“爹親是為了救我”柳姬聽到他們說話,也跟著內疚的開了口:“那小花蛇原本是咬我的,如果不是為我爹親不會被咬”“閉嘴,好好麵壁思過,再說話不許吃晚飯”柳姬:……爹爹好凶。聽到柳姬的嘀咕,秣陵有些失笑,收了手時才又朝柳鴻飛道:“我需要去公子的一滴血回去一作研毒之用”柳鴻飛隨意:“一滴血而已,沒什麽”從藥箱裏去了器皿出來,秣陵拿過銀針,在柳鴻飛的指尖紮了一下,擠了血後,又另外取了小盒藥膏出來,對柳鴻飛道:“公子,把手伸出來擦上這藥,便能止血止疼”柳鴻飛淡淡蹩眉,正想說不用時,又看柳姬一臉心疼的樣子望了過來,心裏歎息,柳鴻飛伸出手去:“好好麵壁,不準分心”柳姬:“哦……”給柳鴻飛擦了藥,秣陵收好器皿,才告辭離開。柳鴻飛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擰擰眉,也不知是想到什麽,心裏輕歎,拇指摸過指尖被針紮的地方,已經不疼不流血了。柳鴻飛種的蛇毒,雖然不是厲害的什麽劇毒,但如果不解,時日長了,毒入心肺也會致命。秣陵取了他的血滴回去,研製了毒性之後,便開始忙著給柳鴻飛配製解藥。秣陵在柳府住下,最開心的莫過於柳姬這小丫頭,因為他覺得爹親似乎終於有人能照顧了,每日午時都愛跑到秣陵的院子裏去,看秣陵在忙,就安靜的乖乖呆在一旁。“她又去了西配院?”賬房裏,柳鴻飛正在清算著今日送來賬本,聽了嬤嬤的話,撥弄算珠的指微微一頓。嬤嬤是柳姬的乳娘,照顧柳姬也又兩三年了,許是第一次見到柳姬這麽粘著除了柳鴻飛之外的人,忍不住就朝柳鴻飛報告。沉吟片刻,柳鴻飛才道:“隻要她不出府隨她去吧”嬤嬤應是,轉身退出賬房。柳鴻飛麵上看著性子不太好,但柳府裏的人都知道,他對柳姬卻幾近是寵溺,什麽事都是隨了柳姬高興,唯一的要求隻是不許柳姬出府,柳姬的父親是誰,柳府中幾乎沒人知道,唯一知道這些的管家琛旻卻又不願意透露,讓眾人好奇的簡直抓心撓肝卻又無法,慢慢得眾人都將柳鴻飛是被人負了甩了,所以都悶著不再問了,隻是伺候得愈發小心起來,因為對於柳姬的照顧,柳鴻飛都相當嚴厲,他舍不得讓柳姬受罪。嬤嬤才剛出去不久,管家琛旻便推門進來。柳鴻飛捏捏酸痛的肩膀,隨手將賬本遞給管家:“依照他們的店麵全都退回去,讓他們把帳再重做一次,還有將林石方,與玉匣閣的店主直接給換了,我不留無用之人”琛旻接過賬本,道:“咱們剛轉回京城,店麵的安置有些倉促,店主們失了手也很難免……”“這不是理由”柳鴻飛打斷:“錯了就是錯了,再說,若不是因為我剛回京不久,這些人便以為我生人可欺,連賬本也敢真假參半糊弄我,這次我若留情,那下一次保不定我們就得流落街頭”想了想琛旻點頭:“我會吩咐下去”看柳鴻飛麵有倦色,琛旻複道:“少爺,你身體不好,應該多多休息才是……”柳鴻飛歎:“京城的這些生意我才剛接手不久,哪能有時間休息,放心吧我自己的身子我清楚”琛旻歎:“你這是何苦呢?那上……那君侯聽說早年冒犯皇上已經被抓了,少爺您藏了這麽多年,連南宮家也不回,現在是不是……”柳鴻飛搖頭:“那些事都與我無關,我姓柳,不姓南宮,沒有南宮家,沒有世子府,我一樣可以過得很好,一樣可以給小柳最好的生活,讓她衣食無憂”琛旻心裏長歎:“小小姐現在是衣食不缺,但卻也不是無憂”看柳鴻飛擰眉,琛旻道:“她心裏關心你,擔心你尤其是進了京城以後,雖說她現在年紀,可到底是……是沒有父親的孩子,成長到底還是快很多,旁的事你不愛聽,我便也不說了,但為小小姐,你也應該顧好自己的身體才是,不要讓她像那日說的話一樣,她還沒長大你就倒下了”柳鴻飛聽得心裏一堵,卻沒再說話。琛旻拿著賬本離開後,柳鴻飛腦子裏,還在想著幾日前,女兒那張明明稚嫩卻滿是擔憂與害怕得臉。說到底,沒有雙親一起陪著的小孩,在心理上的成長總是要快很多,哪怕……自己努力傾盡所有,讓她過得衣食不愁,也彌補不了、她所缺失的、那最珍貴的東西。第126章 被扭的瓜蛇毒的研製並沒有想象中的難,隻是柳鴻飛中毒時日頗久,再加上他自己本就有些體虛傷風,要徹底解毒會有些麻煩。“藥浴?什麽東西?”房間裏,柳鴻飛聽了秣陵說的解毒法子,當即就擰起了眉,一臉的不悅。秣陵解釋:“就是通過浸泡藥水,使得熱氣蒸發浸入你的肌理,逼出毒性”還不是一次就能泡得好,得泡到藥水不會變色了才算。一聽解釋,柳鴻飛的臉更加黑了:“隻有這樣的方法嗎?”秣陵點頭:“隻有這樣的方法”柳鴻飛陰霾臉色,擰緊眉宇似在想些什麽。秣陵續道:“你中的蛇毒,名喚當門九子,在蛇毒中雖毒性不是最強的,卻是最麻煩的,況且你中毒時日不斷,若再不解毒,兩月之內,毒性腐蝕心脈,就算我有法子解毒,也救不了你”柳鴻飛冷笑:“危言聳聽”“你不信?”秣陵挑眉:“你右手手腕上上有一絲不甚明顯的紅色經絡,這經絡就是你命長的象征,若是這經絡繼續蔓延下去,過了肩臂之後,就是你毒發之時”指尖動了動,柳鴻飛垂眼看向自己的手腕。秣陵拂衣轉身就朝外走:“柳公子準備一下吧,明日午時就開始藥浴吧”柳鴻飛當即怒道:“我還沒答應你!”秣陵才不理他,大步出去,路上遇上柳姬,幹脆拐了小丫頭一起拖出去玩。秣陵這人平日看著溫和,一旦做了決定,誰都拉不回來,更何況是這種治病救命的大事,這一廂,秣陵把要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眼看著午時都過了許久還不見柳鴻飛來,秣陵臉色一沉,然後就大步直接去了柳鴻飛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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