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娘顧不得這些,就地一滾,使出平生最快的速度,一躍而起,出了這道牆。她萬萬沒想到,此時那牆外頭,竟然已經有人,在等著了。


    十八娘手握銀簪,衝著那人喉嚨割去,隻見那人突然轉過身來,十八娘險險地住了腳。


    來人竟是李子期。


    李子期一把攬住十八娘的腰,一路狂奔,他是黑羽衛,知道怎樣避開守衛,一路上竟然連一個人都沒有碰到。


    他一邊跑,一邊在十八娘的耳邊輕聲說道:「我已經安排了人穿了和你差不離的衣服,在半路折回東宮,現在不能出宮,出宮的話怕是你還沒有到家,就給你定了殺人之罪。」


    十八娘感覺他噴到耳朵上的熱氣,整個人紅得像一隻蝦子一樣,「是我大意了,我沒有想到朝華竟然沒有死。」


    李子期搖了搖頭,「不光是你,我也沒有想到。趙義後宮三千,他隨意弄死了一個久病失寵的昭儀,讓朝華頂替了。朝華不敢隨意出入,榮陽會帶人來抓你。」


    兩人一路疾馳,終於到了東宮附近,李子期停下來,幫十八娘拍了拍身上沾的灰。又拿出一方帕子蓋住了十八娘受傷的手,血已經止住,結了痂。


    十八娘將素銀簪子還原,又插在了頭上,這一摸,才真正的慌了神!天要亡她,她的曇花簪子竟然不見了,一定是剛才跳出窗子的時候,就地一滾,給滾掉了。


    簪子若是落在了窗外,那豈不就是明晃晃的證據!世家貴女注重簪花禮,這簪子的玉質上好,紋樣絕不重樣,當真是世間僅有一支。


    李子期看著失神的十八娘,快速的將手伸入懷中,拿出一根和十八娘的曇花簪一模一樣的簪子,插在了十八娘的發髻上。


    這簪子暖暖地,甚至還帶著他的體溫。可見他是一直貼身放著的。


    她見過有人貼身掛著玉佩的,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貼身放著簪子的,難道就不怕一動作,簪子就紮到肉了嗎?


    更何況,這簪子和她原來的那支一模一樣的,李子期怎麽會有呢?


    十八娘有很多疑惑,卻明白此刻不是問這些的時候,她還有一場生死之戰要打!


    李子期低下頭來,在十八娘的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話,然後自己的臉都紅透了。


    十八娘卻是放下心來,「放心吧,王九一定不會棄我不顧的。」


    她遠遠地看到那個和自己穿著差不離的衣服的姑娘走了過來,衝著李子期點了點頭,朝東宮的大門走去。


    王九看到她又回來了,十分的吃驚。十八娘看了下自己的手,搖了搖頭,王九心神一凜。


    「十八你回來得正好,不是說好了讓你幫我一起給孩子織一件珠衫的嗎?你怎地先走了,我使著半夏去追你,可算把你追回來了。忍冬,快把我準備好的那斛珍珠,還有銀絲線拿過來。十八娘織珠衫可是一絕。」


    忍冬拿著珍珠過來,衝著王九點了點頭,就退了出去,尋半夏了。


    十八娘笑著說道:「可不是,我走到半道,聽到半夏喚我,又折回來了。昭儀娘娘心善,自然是以皇家子嗣為重。」


    見屋裏沒有了人,王九一把拉過十八娘的手一看,驚呼了一聲,「怎麽回事?」


    十八娘苦笑道:「被人暗算了。那昭儀宮裏死了個宮女,將我關了進去,我沒辦法劈開窗子逃走了,但是走的時候,手被劃破了。」


    王九東張西望了一下,看到一旁的銀絲線,把心一橫,用力的纏在十八娘的手上,顫聲說道:「就說是織珠衫被銀絲劃的。」


    說完,她用力一拉,銀絲一下子割開了十八娘的手,鮮血冒了出來,但是之前的傷口,也完全被覆蓋住了。


    十八娘疼得悶哼。要不說這珠衫不是一般人能織的,得用銀絲穿了珠子,編成一件衣服。銀絲質地堅硬,一不小心就會劃傷手。


    王九想著,又下了狠心,將自己的手也劃傷了。


    十八娘大驚,喊道:「九娘,你這是作甚?」


    王九拿出藥來,先給十八娘上了藥,才又給自己上了藥。


    「一起做珠衫,沒有便你受傷的道理。」她說著衝著十八娘眨了眨眼睛,「一會誰會帶人來尋你。」


    「榮陽。」十八娘看著王九,心中暖暖的。王九今日待她至誠,她定當銘記於心。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飛快的穿著珠子,不一會兒,竟讓她們編出了一小截邊兒,十八娘鬆了一口氣,「可以了。」


    王九點點頭。果不其然,不一會兒,東宮的大門口就哄鬧了起來。


    榮陽公主帶著一大群人,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


    比起以前,她看起來清減了許多,整個人都變得淩厲起來。穿著玫紅色的宮裝,板著一張臉,那些少女的神采飛揚已經完全不見了。


    隻見她勾了勾嘴角,喊道:「來人啊,將我把這個殺人凶手拿下。」


    王九嗖的一下站起身來,冷笑道:「榮陽公主好大的架子,不由分說的就來我東宮抓人,莫非你要將本宮抓了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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