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被捂死了,那她可真是太冤了。


    「小娘,給你送盞茶。」十八娘正看著地上的這個龐然大物,不知道如何是好,就聽到門口南枝的聲音。


    「進來吧。」南枝將茶盤放在桌子上,輕聲說道:「熬了些醒酒茶。小娘,世子在這怕是不妥罷。」


    十八娘點了點頭,一把擰起地上爛醉如泥的李子期,捏著他的嘴,給硬灌了下去。


    李子期被水一嗆,忍不住咳嗽起來,這一咳就醒了,「十八娘,你怎麽就來我家了,我還沒有上門提親呢?」


    十八娘猛拍了一下他的背,「大爺,你小聲點兒,你還在我們府裏頭呢。醒了就快些回去吧,難不成還要留在這裏與百兩洞房麽。」


    李子期踉蹌著站起身來,從懷裏掏出一塊紅色的絲巾塞到十八娘手裏,「我剛從邊境回來,看西域的姑娘們都戴這個,給你也買了一條。明天會讓人送馬奶葡萄,還送到沈庭那兒。」


    說完,他便準備跳窗子離去。


    「李子期」,十八娘想起自己早就繡好的扇套,如今已經是秋日裏,哪裏還用得著。而且,她不想擔著個私相授受的名頭,這繡品可不是隨便能送的。


    李子期回過頭來,看著她,滿眼期待,「你叫我?」


    十八娘怔住了,他的眼裏,在此刻,仿佛藏著整個星空。


    她突然覺得臉有些燙,低下頭來,搖了搖,「沒事,你路上小心。」


    「哦。我知道了。」李子期一個翻身,飛出了窗外。


    百兩感覺身邊空鬧鬧的,睜開眼睛,站了起來。看到十八娘手裏的絲巾,猛地跑了過來,圍著團團轉。


    十八娘笑著讓南枝將絲巾收了起來,拍了拍百兩的頭,「這個不能給你,明兒讓你南枝姐姐給做一套新的衣服。」


    南枝撇了撇嘴,「小娘養這狗兒,跟養孩子似的,哪裏有狗還穿衣服的。」


    「這人都如狗一樣撕別人肉吃了,狗怎麽就不能如人一樣穿衣服了。就給我們百兩做衣服穿,還要在上頭繡大大的杏花。」


    沈老太太可是最愛穿杏花了,對自己的孫子也能如此不留手,可不是良心被狗吃了。


    長者不慈,就別怪晚輩不敬了。


    這些日子她忙著操持沈耀的婚事,沒有騰出手來給那邊好顏色看,老太太別還當她好欺負呢。


    南枝這下笑開了顏,「這個好,奴一會就做。不過小娘,以後那李子期就是我們姑爺了嗎?」


    十八娘捏了捏南枝的臉,「你覺得呢?」


    南枝從小就在十八娘身邊長大,兩人感情非同一般,自然也比旁的人膽大一些,「長得好,家世也好,就是黑羽衛名聲不抬好,而且李世子身上有胡人血統。」


    十八娘歎了口氣,「是啊,血統不純。」


    他就是再討好沈澤,光憑借這一點,沈澤就不會同意的。


    大世家們隻覺得自己的血統是高貴的,就是皇室都流著賤民的血,會汙了自家血脈。胡人就更加不用說了,胡姬是什麽,那是玩物!胡族公主算什麽?不過是個彈丸小國自封的貴族罷了。


    過了一會兒,她又開口道:「李世子助我良多,是我的大恩人。」


    南枝沒有接話,想了想,又接著說道:「琴娘身邊的珍珠,找奴搭了個話。說是大夫人病了,將琴娘的嫁妝銀子又退了回來了。她們妄想讓小娘再接過來這事。」


    十八娘搖了搖頭,「琴娘的事情,我實在是不好管了。她不信我,硬拿了去,我又巴巴的去給她辦,哪裏有這樣的道理。大伯娘她,也的確是沒有這個心思管。」


    大夫人心裏憋著火,這次沈耀大婚,她能前來幫忙招待貴夫人,已經是很給沈澤麵子了。若是她沒有猜錯,當初老太太想必是讓大夫人哄了琴娘去,然後讓她騙出沈庭,將崔蘭芝肚子裏的孩子栽到他的頭上。


    如今,崔蘭芝已經沒有了,大夫人又何必還攪這趟渾水,平白裏攬事在自己身上。


    沈琴的性子她還不知道?給了三千兩銀子,恨不得辦出像十六一萬兩一樣的嫁妝。若是不貼補了空缺,任誰來辦,她都不會滿意的。


    「你明日裏讓東珠把府裏頭的賬本子,人事冊子還有庫房的鑰匙,全都整理好了,送到品榴苑去,都交給嫂嫂處理,她若是問什麽,你們就如實的答了便是。」


    她頓了頓,接著又說道:「琴娘嫁妝裏的原委,你也與她說清楚了。有多少錢兒,自然就辦多大的事。」


    秦昭是嫡長媳,這府裏頭的事情,理應交給她管,給琴娘辦嫁妝這事,想必還是要落到她的頭上。隻不過,她可不想秦昭因為抹不開臉麵,拿自己的嫁妝來填了琴娘的嫁妝,那沈耀真的是沒有臉了。


    第二日一大早,十八娘出門去正廳的時候,就遇見剛從尋梅院出來的沈琴。


    她看起來有些憔悴,擦了厚厚的粉也掩蓋不了眼眶下的烏青。見到十八娘,她遲疑了片刻,有些不要意思的喊道:「十八娘早,謙郎任上有事,是以沒有過來道賀,但是李家是送了禮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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