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有可能崔側妃居心叵測,想要挑撥離間,坐收漁利罷了!


    可惜,她們都看錯了十八娘和李子期,他們壓根兒沒有將這些跳梁小醜放在眼裏。


    隻要李子期不自己變傻蛋,把自己給折騰死了,這鎮平王的位置,落不到別人的頭上去。


    畢竟,一個有著低賤胡族血統,一個惡名昭彰的鎮平王,可比一個有著隴西李氏和蘭陵蕭氏血統的鎮平王,讓人放心多了。


    趙義是有多傻,才會換承襲人?所以,想要奪世子之位,她們必然要殺了李子期。


    遲早都是不共戴天之仇。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


    崔側妃無子,壓根兒不用摻和在這場爭鬥裏來,她為何要出頭?隻因為恨意?那李子芳都十來歲了,怎麽不見她報複?


    「崔側妃莫不是有孕在身了吧?」


    崔側妃的手一抖,茶盞裏的茶水灑了出來,落在了她的裙子上。


    「正是如此。所以我才來向十八娘投誠,倘若我生的是男胎,還請子期日後承爵之後,保他幼弟一輩子衣食無憂。」


    十八娘看著她笑了笑,「孩子一出生就是鎮平王府的小公子,自然是衣食無憂。適才蕭側妃送來的鏡子,實在是太貴重了,我當著她的麵不好拒絕,想讓人偷偷的送還給芬娘,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歡喜得緊。」


    崔側妃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慘白的,苦笑道:「我明白了,是我多事了。」


    十八娘眨了眨眼睛,「哪裏的話。側妃娘娘的誠意,十八娘已經收到了。隻是報仇什麽的,還是自己親手來比較痛快不是嗎?側妃娘娘知道殺人是什麽感覺嗎?」


    崔側妃手中的杯子一下子掉落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我瞧您十分親切,才與您說這些的。您今日說的故事,很有意思。過些日子,側妃娘娘自然會看到十八娘給你送的大禮的。南枝,送客。」


    南枝手持檀木匣子,輕輕的放在了崔側妃的手上。


    投誠怎麽可以光靠兩張嘴,說著讓人不知道真假的話呢?當然是得有所行動了。


    崔側妃接了匣子,蓮步款款的走了。


    南枝有些不忍心,「小娘,若這崔側妃說的是真的,她特意來告訴你,你這樣對她,豈不是傷人心?」


    「你見過什麽鏡子,照照就能讓人要死不活,絕人子嗣的?那後宅婦人還用鬥得跟烏雞眼子似的?每人送一麵鏡子不就好了,既然鏡子可以秘製,那其他的所有東西都能秘製了,蕭側妃是有多傻,才一麵鏡子送了十多年?」


    「退一萬步,隻有鏡子有這等神奇功效。那崔側妃何必告訴我,讓我和李子期都虛弱,絕了後嗣不是更好。屆時我肯定懷恨在心,殺了蕭側妃和李子安,剩下她的兒子,不就是唯一能當王爺的人了。這麽好的事,她竟然不要,反倒來投誠?」


    她一開始也被嚇了一大跳,有了先入為主的印象,可是等想到崔側妃有了身孕之後,就想明白了。


    真能絕人子嗣,你肚子裏的那個,哪裏來的?


    南枝恍然大悟:「這崔側妃長得真不像是個騙子!難怪小娘讓她去送鏡子,她的臉色那麽難看。」


    可不是麽,崔側妃本想挑著十八娘對上蕭側妃,自己則躲在幕後安胎。


    卻是不想,十八娘並非真是剛從閨閣裏走出來的稚嫩小娘,不但沒有被挑撥,反而逼著她主動浮出水麵,與那蕭氏明爭暗鬥了。


    昨夜太過,十八娘覺得有些疲憊,又見李子期尚未回來,就幹脆去榻上歇晌了,再一起來,已然是黃昏。


    世家大族中,講究晨昏定省,雖然並非真要服侍長輩歇了,但她是新婦,還是得去看看的好。


    十八娘先是去了老太太那兒,那李子梅的生母低賤,是以一直被養在老太太這兒,一見到十八娘,眼前一亮,「嫂嫂可有帶廚子來?這府裏頭的吃食我都吃膩歪了。今天你送來的紅豆素餅就好吃。」


    她兩眼亮晶晶的,看起來十分的可愛。


    十八娘拍了拍她的頭,「自是帶了的,你好甜好鹹?我明兒遣人做了送來,今日太晚了,再吃容易積食。那紅豆素餅是靜惠師太做的齋餅,每月僅有一次能吃到,下個月還給你送。」


    李子梅高興極了,悄悄地壓低聲音對十八娘說道:「老太太要給幾個姐姐說親,裏頭正說著呢,嫂嫂千萬別搭話,提子君姐姐的親事。」


    說完她便走到一旁,抱起一隻憨胖憨胖的貓,到花園裏頭去了。


    十八娘皺了皺眉,李子君的親事為何不能提?她這才嫁進來一兩日的,盡管北流已經去打聽消息了,還是有很多事情不清不楚的。


    李子期那人,又常年不在府中,對待府裏頭的人也是簡單粗暴,壓根兒是兩眼一抹黑。


    這一走到門口,就聽到裏頭三嬸小蕭氏的大嗓門:「子芬長得好,又是老太太調教出來,鎮平王府是什麽家世,就是那皇子妃,也是做得的。」


    李子芬一聽,滿臉得色,激動的紅雲那是擋都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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