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嫂嫂你知不知道,你的公公,正打算拉著全家,朝著作死的路上,一去不回頭了!


    姑嫂又說了些話,安撫了下沈琴,就去了正廳用飯。這場歸寧宴,極其豐盛,氣氛也是少見的和樂,因為沈澤沒有拋出什麽驚雷。又有沈庭和沈琅互懟打科,讓十八娘差點兒覺得,他們就是這麽簡單幸福的一家了。


    可惜,在坐的人,身上或多或少的都藏著些秘密。某些秘密一旦是戳穿了,整個大楚都要掀起血雨腥風。


    「耀兒,子期,十八娘,跟我來書房一下。」用過飯之後,沈澤立馬就開口了。


    十八娘歎了口氣,看了李子期一眼,看來,終於是要跟她攤牌了。


    沈澤的書房看起來一塵不染,每一本書,每一卷畫都用紙包好了,放得整整齊齊的。他走道博古架子旁邊,不知道在哪裏按了一下,突然之間,牆上就冒出了一個黑色的暗門。


    三人都沒有說話,跟著沈澤走了進去。


    這一進去,又看到了一間書房,在這書房的牆上,掛著一張極其細致的輿圖。而在輿圖上麵,密密麻麻的標示著每一個郡縣的官員之間的關聯派係與辛秘。


    沈澤這吏部尚書當真不是白當的啊!


    「說吧,李子期你不是鎮平王府的血脈,與唐王府又有何聯係?而父親你,與唐王府又又何幹係?」


    李子期驚訝的睜大了眼睛,隨即苦笑道:「當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我一直想與你說,卻不知道怎麽開口。我與鎮平王府的糾葛早就理不清了。」


    沈澤一聽,點了點頭,「的確,當初胡馬踏平唐王府,趙義明麵上遣鎮平王率軍救援,暗地裏卻讓他痛下殺手,唐王府家眷慘遭滅門,可謂與你有血海深仇,可是,他們卻養大了你,當真是孽緣。那日在書房裏我沒有來得及細問,是誰救了你。」


    十八娘簡直聽得膽戰心驚,李子期果然也是唐王府遺孤。


    李子期突然弓下身子,將自己抱成一團,坐在了密室的一個角落裏。


    「我的母親,是唐王兒子李世民的一個胡姬,因為身份低微,隻住在院子裏的一個偏遠角落裏,鮮少有人認識。那時候,鎮平王眼睜睜地看著唐王府的人一個一個的被屠殺殆盡。終於在最後一個房間裏,發現了我的母親,那時候她正在生產。」


    十八娘看李子期一張白淨的臉越發的沒有了血色,趕忙從桌子上倒了一杯熱茶,塞到了他的手裏,然後輕輕地坐在了他的身旁。


    「鎮平王與趙義說起來都是我爹的好兄弟。我也不知道他當時為何就動了惻隱之心,竟然將剛出生的我,揣進懷裏帶走了,然後殺了我娘。我才一出生,就全家死絕了。一個不起眼的胡姬,誰會在意她有沒有懷孕?」


    一將功成萬骨枯,趙義要竊國,怎麽可能手不沾血呢?


    沈澤歎了口氣,「鎮平王是你爹的遠房堂弟,當初他家境平平,去青山書院的學資,還是你爹掏的。他生性開朗,交友廣泛,卻是有些膽小。趙義派他前去,大約也是逼他站到他那一邊去。你爹曾三救鎮平王,他一直感念於心。危機之下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也是並非不可能。」


    李子期搖了搖頭,「他非但不膽小,接下來更是做了一件常人不敢的大事。」


    「他的胡族王妃彼時恰好身懷六甲,已經七月有餘。鎮平王帶著我回了府,卻不知道該如何隱藏起來。所以他……」


    「所以他對王妃用了催產藥,然後用你代替了。」鎮平王當真是非凡人!十八娘不忍心李子期說出這麽殘酷的事,替他接到。


    一旁的沈耀聽得瞠目結舌。這麽說起來,鎮平王對李子期當真是有大恩,又有大仇了。


    他有些不忍心的問道:「那那個孩子呢?」


    他本就心軟,如今秦昭又有了身孕,對孩童,總是比旁人要多出一分憐憫。


    「因為早產,沒有活過三日,就去了。」


    難怪!難怪鎮平王妃總是一片心如止水的樣子,窩在淺雲居裏禮佛,對李子期視而不見。她隻要一看到他,就會想起自己死去的孩子吧。就算鎮平王騙她,說李子期是她生的,可是哪個母親會認不出自己的孩子呢?


    懷胎七月,怎麽可能不知道自己懷的是一個還是兩個。她這麽些年,沒有殺了李子期,已經算是菩薩心腸了。


    那時候戰亂紛紛,缺醫少藥的,早產的孩子大多數都早夭了。


    等到大楚改元之後,大家再看到李子期,他都已經長大了,誰又分辨得出他是不是早產的,是不是鎮平王的種!


    看那卷毛頭,就知道是王妃親生的了!


    正所謂,燈下黑!趙義這麽些年來,也沒有發覺。


    「你被救的時候才剛剛出生,世民當時又不在側,那你是如何拿到那塊玉佩的?」沈澤突然抬起眼來,認真的問道。


    當年他與李世民互換玉佩,為的是一個肝膽相照的承諾,所以李子期來求親的時候,一取出這塊玉佩,他就激動異常,他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有人,拿著這塊玉佩出現在他的麵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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