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對王六郎和沈十六之間的事情,一點兒興趣也沒有,也不想攪和進那個爛攤子。


    該說的她早就說過了,她甚至對王六說,讓他待沈十六好一些,好好的在一起。


    她同沈十六並無多少情分,她也不會心軟到對一個毫不猶豫搶姐妹心上人的人,有半點的憐憫。


    十八娘說著,甩了甩袖子,錯開王十一郎,朝著秦昭的房間走去。


    「阿嫂,這是在做什麽呢?」


    秦昭抬頭一見十八娘來了,衝著她招了招手,「你來得正好,我整理了一份如今最新的各家女眷的小冊子,人情往來,喜好弱點,那是寫得一清二楚的,你拿回去仔細看著,日後都得你來應付呢!」


    十八娘感激地拉過秦昭的手,「多謝嫂嫂了。我從長安走時,嫂嫂家中一切都好。」


    秦昭聞言鬆了一口氣,雖然她相信祖父見過那麽多大風大浪,此番一定沒事,但是親口聽到十八娘說,心中還是十分的寬慰。


    「當初咱們嫁人的時候,何曾想過是這樣的光景,我沒有嫁給太子,反倒是讓九娘給攤上了。還有阿竇,徐常春是站大楚的,程家卻站了李唐,她同程三郎也就隻能是有緣無份了。」


    十八娘聽得也心中難過,她們這些閨中便相識的小娘,如今也都天南海北的,隨著這動蕩的局勢,被迫的做出了一些身不由己的選擇。


    徐竇害怕程三郎嫌棄她粗魯的樣子還曆曆在目,那時候她還羨慕他們青梅竹馬的情誼,如今他們卻是牛郎織女,永遠相隔了。


    「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趙義應該會下旨,讓阿竇嫁給沈琅。」


    雖然沈琅已經娶了蕭芳了,但是現如今讓這些武將們安心的最好方法,自然就是聯姻。


    秦昭看著十八娘自責的樣子,摸了摸她的頭,她的手很軟也很暖和。


    「十八娘若是難過,咱們就更加努力一些,在阿竇嫁給沈琅之前,就打進長安城,她不就嫁不成了麽?更何況,這事兒也怪不得你同子期,但凡徐常春心中有阿竇這個女兒,便不會出兵打程知節。」


    他們在晉陽還未與長安開戰,其他的地方,便已經戰火紛飛了!


    「如今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明兒我便出晉陽,去遊說諸家,有了嫂嫂的小冊子,再加上父親的圖冊,想必能夠事半功倍。」


    秦昭笑了笑,「阿嫂沒有用,隻能同你哥哥替你們守住這晉陽城了,父親也要同子期出征。若是回去受了氣,也莫要放在心上,不成便是不成,算不得什麽大事,如今已經有鄭氏和王氏支持了,大事已成。」


    十八娘垂了垂眸,何止回去會受氣啊!


    王六郎那廝早不弄晚不弄,偏偏現在要弄什麽和離之事,她還沒有去範陽,就知道將是一個怎樣血雨腥風的光景了!


    沈十六那可是老太太的心頭肉,而且她還曾經弄了那個藥丸子,害得老太太當眾出了一個大醜……他們這一房人,大約是最不受待見的人了吧……


    可是即便如此,她還是要憑借著三寸不爛之舌,將祖父拉到她的這條戰船上來!


    就在大戰一觸即發的時候,一輛藍色錦蓋,在側邊雕刻著醒目金色菊花紋樣的馬車悄悄地出了晉陽城,往範陽而去。


    路邊的販夫走卒見了,都紛紛地側麵而避,這是範陽沈氏的家徽,而且隻有嫡係才能這樣大搖大擺的掛出來。


    而這馬車後頭,跟著另一輛馬車,上頭大大咧咧的掛著紫色的王字,看起來顯得有些直白得可笑。


    可是太原一帶的人,見了這個王字,卻比王旗來得更讓人膽戰心驚。


    這樣的馬車裏,必然坐著平頭老百姓,惹不起的王氏貴人,從他們爺爺的爺爺嘴裏,便聽過無數關於這些世家門閥們可怕的傳說。


    十八娘斜靠在馬車上,正輕輕地吃著奶糕,李子期怕她途中無聊,簡直在這馬車裏頭塞滿了吃食,遠遠地便是一股甜膩之氣。


    手中秦昭給的小冊子,已經翻來覆去的看了許多遍了,了然於胸,她輕輕的將冊子放下,橫了一旁的王六郎一眼,「你自己的馬車就在後頭,為何非要與我同乘,這裏可不是長安城。」


    王六郎卻是頭也沒有抬,「原來十八娘也會害怕呀?我都聽說了,百步穿楊,還打碎了漕運使蕭徹的門牙,如今大楚,誰還把你當女郎?既不是女郎,同乘又有何不可?」


    「我是怕我控製不住手滑,不小心也砸掉了你的門牙!」說完她便扭過頭去,掀起簾子,看著馬車外的光景。


    如今剛過年節不久,還是天寒地凍的時候,不遠處的村莊裏,那門簾子上還隱隱約約的看得到花裏胡哨的年畫。炊煙嫋嫋,除了馬車駛過的聲音,就隻剩下雞鳴犬吠。


    長安城到晉陽的那一段,戰火紛飛,可這裏卻仿佛絲毫都沒有受到紛擾一般,宛若世外桃源。


    「我這次去範陽,是給沈十六娘送和離書的,你知道吧?你怎麽不勸我?」


    十八娘看著出神,卻聽到王六郎在她的身後幽幽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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