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色的港口堤壩上,一位戴著鬥笠的黑發少女眺望著遠方的地平線,她的名字叫信濃,是大和級三號艦,一個無論從哪個角度說,都稱得上位列艦娘體係最頂尖地位的少女。然而十分可惜,因為不管是原型世界的曆史,還是在這個世界,她信濃都屬於悲劇的那一方。


    原型世界先不說,堂堂匯聚了一國期望的空母,卻在第一次下水中被敵國的潛艇擊沉,也是因此,很多人都認為她信濃是一艘不幸的空母,為此,信濃在最初的那段歲月裏,真的是過的相當的艱辛。也許在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信濃並不怎麽相信運氣的說法,可隨著之後的遭遇,信濃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很倒黴。


    剛被建造出來,就被提督獻給了自己的上司,也就是如今的亞帝,沒錯,信濃其實並不是亞帝建造的,外麵傳聞的亞帝建造信濃的說法,並不準確。


    原本,信濃是死活都不願意的,憑什麽建造了她的提督不要她,反而將她送給別人,哪怕信濃再怎麽堅守自己的戰艦之魂,可也絕不想被自己的提督給轉讓啊,這與原型世界裏的割地賠款,以及那些被戰勝方當做補償而帶走的戰艦,有什麽區別?


    她是信濃,是大和級航戰,不是賠款!!


    當時,信濃果斷的做出了她的選擇,那便是寧願被拆掉,被分解,也不想做被提督拋棄的艦娘,她動手了,對當時的亞帝,發動了自己的炮擊,以此證明自己的忠貞。


    “該走了。。。”


    身後想起了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信濃轉過身,看到的,卻是連她都感到驚豔的白發女子:“您來了?”


    “很久沒用這幅模樣出現了啊,”白姐姐的易容術,與其說是易容,不如說是一種特殊的招數,先利用縮骨將身體形態改變,再進行麵部上的改變,說實話,這並不好受,畢竟每天都處於這種骨骼壓迫狀態,就算是白姐姐也痛苦不堪,可不這樣的話,白姐姐根本平靜不下來:“如果小白還在的話,一定會為我感到高興的吧?”


    白先生並不存在,隻是白姐姐為了紀念死去的弟弟而假扮的形象,無論是語氣、態度還是行事作風,全部都是白姐姐模擬記憶裏的那個人,還原出來的。白先生很溫柔,很善良,且平易近人,雖然有時候會非常的呆萌,可更多的,卻是沉穩以及能夠讓任何人親近的人格魅力。


    兔爺的說法,真不是吹出來的,要知道在亞洲,白先生的這個姿態已經持續了近70年,而在這七十年裏,白先生簡直成了全民偶像,而且還是男女老少通吃的那種,亞洲第一受的江湖傳言,絕對是有理由的。


    然而,與白先生的平易近人不同,白姐姐,比較內向,或者說,性子有些冷。


    隻不過,白姐姐的冷並非高冷,而是一種迷茫,迷茫於不知道該如何去跟人接觸,如何展現自己的善意。真正的白姐姐,並不是非常懂得表達自己的情緒,也許對她來說,一個溫柔的微笑,以及輕聲細語的訴說,再加上細心準備的一道菜,一碗熱騰騰的米粥,就已經是最大程度的表現了。更多的時候,她隻會靜靜的呆在那,不動,不說,更不會詢問,就以白姐姐的艦娘們來說,也許在白姐姐的心中,她其實是想關心她們,想要跟她們嬉戲打鬧,但因為性格原因,白姐姐更多的卻是像個溫柔寬容的大姐姐,乃至母親的角色。


    當然,對大部分人而言,白姐姐是一個冰美人,話不多,表情也不多,往往在茶室裏一坐,就能優哉遊哉的度過一個下午的時間。白姐姐的艦娘們並不害怕她,反而很喜歡她,隻是這份喜歡,卻顯得有些孤單,不能像別人家的那般熱鬧。就比如說現在,麵對去掉了白先生偽裝後的白姐姐,饒是最近這些年一直作為保鏢跟隨的信濃,都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的感覺。


    “小白,指的是白先生嗎?”


    信濃以此介入了話題,白姐姐點了點頭:“是我過世的弟弟,信濃應該也很熟悉吧,我所扮演的他。。。”


    “嗯。”


    “可那也是我的內心哦。”


    “什麽?”


    “如果可以的話,信濃,跟以前一樣就好。”白姐姐輕輕牽起了信濃的小手,然後朝早已停泊在港口處的一艘遊輪走去:“請千萬不要恐懼這樣的,我。”


    “是。”


    信濃感受著白姐姐溫暖的手,臉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遵循您的意誌。”


    “噢噢噢~~~~~”


    突然,遊輪上響起了奶聲奶氣的叫喚聲,不等信濃抬頭,便見一道身影從遊輪上一躍而下,落在了兩人的麵前。


    “哎~哇~~阿咻!”


    “安全著陸!!!”


    好不容易穩住了踉蹌的身子,隻見一個僅有信濃腹部高的少女,用手裏的雙節棍指著白姐姐說道:“這人長得好像提督哦,難道是提督姐姐嗎,第一次看到啊!”然而話音剛落,一把紙扇便敲在了女孩的腦袋上,隻見一個身穿灰白長衫的黑發少女教訓道:“不要這麽沒規矩肇和,這才是大人的真正姿態。”


    “哎~~~~~”肇和好奇的摸著白姐姐的衣服:“原來提督是女孩子啊?”


    “嘣!”


    “好痛!”肇和不滿的看向身後的儒服禦姐:“幹什麽啊,來遠?!“


    被稱作來遠的儒服禦姐眉頭微皺,手中的紙扇作勢打向肇和,與此同時,肇和一個轉身,然後將手中的雙節棍這麽一橫,完美的擋下了這來自剝削階級的壓迫:“我就是這麽穩!”


    “啪!”


    “嗚~~”


    肇和捂著額頭,嘴上不甘的喊道:“太卑鄙了,竟然偷襲。”


    “啪!”


    “啊嗚。”


    “我從不屑於偷襲,這是正大光明的壓迫,”來遠將紙扇在左手掌中拍了兩下,借肇和一句話:“我就是這麽穩!”


    “可惡啊!!!”


    “肇和請安靜點。”突然,一個人影出現在了肇和身邊,下一刻,肇和隻覺得腹部一陣劇痛:“哇~~~”


    隨手將肇和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同樣矮小的個子,此時卻顯得無比的可靠,這少女叫應瑞,是應瑞級的首艦,也是肇和的姐姐,不過與妹妹肇和的元氣滿滿以及不懂規矩不同,應瑞是個十分文靜(大霧)的小姑娘,當然,應瑞生氣的時候,那黑氣繚繞般的畫麵,可是相當的可怕。


    “真是可靠呢,應瑞。”來遠看了眼暈死過去的肇和,這丫頭,下手真是夠狠的,一擊就把肇和給打懵逼了,不過,來遠表示‘我喜歡’。


    來遠,也就是這位身穿儒服的高挑禦姐,雖說身材足矣讓戰列艦都嫉妒,可對更多的人來說,來遠卻是連遠觀都不怎麽願意的存在。遠東八將,是亞洲獨有的八位,擁有等同於大將軍銜的艦娘的統稱,一共八位,為定遠、鎮遠、來遠、經遠、致遠、靖遠、濟遠、平遠,這便是傳說中,亞洲最巔峰戰力,遠東八大將。


    在遠東八將中,來遠的實力並不算強,甚至可以說是墊底的那一個,因為來遠並不擅長戰鬥,她擅長的是治理,以及幫助自己的提督打理好艦娘以及麾下提督的關係。來遠其實並非什麽儒學大師,在亞洲,特別是帝都鎮守府,來遠的名聲可並不好,當然,這裏的名聲並非來遠有什麽出格的舉動,而是她的性格問題。


    來遠太認真了,或者說,太苛刻了,無論是對同僚,還是對部下,甚至對自己,都非常非常的苛刻。一定要用一個詞來形容來遠的話,應瑞覺得風紀委員,的確非常的適合她。來遠就像是一位管理著亞洲道德、素質、禮儀的風紀委員,她對誰都嚴格要求,特別是對於亞帝和孩子們打鬧的情況,來遠不知多少次提出過意見,甚至認為,必要的時候,體罰,是完全合理和有意義的。


    也正是因此,來遠在亞洲的名聲,並不好,雖然因為她的存在,整個亞洲的提督和艦娘,都非常害怕她,其鐵麵無私的清廉,更是使得不知多少提督家族吃癟。至於亞帝和王家,特別是王家人,卻非常非常的推崇來遠的所作所為。來遠所秉承的,是一切向亞帝看原則,即她眼中的法律、公平、權利、義務,全部都是基於亞帝的安定統治之上,才被允許通過的。


    在來遠看來,任何一條法律,任何一條製度,都必須以維護亞帝的名譽和地位,才有存在意義,任何一個冒犯了、觸及了亞帝利益的人或家族,都沒有必要存在。


    這很強硬,可在王家人看來,來遠卻是一位出乎意料合拍的夥伴。


    為什麽?


    因為王家人就是來遠眼中的先驅,凡是來遠提出的整改,來遠都會第一時間暗地裏通知王家人,而王家人也會以最快的速度,達成來遠所需要的結果,比如要反貪了,王家人就要第一時間犧牲掉自己的一些利益,來保全其真正的利益,而被送進去的人,那都是早就準備好,培養好的替死鬼,真正的家族成員,打從一開始就被來遠定義為‘自己人’或者‘執勾者’,在進行下餌和垂釣。


    至於其他家族,那麽則會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遭到以王家帶頭作用下的風暴式洗禮,反正就是一句話,你們可以不遵從,但來遠不介意讓忠心於亞帝的王家人,占據更大份的蛋糕,反正在來遠看來,聰明人,識時務者,比所謂的穩定要來的簡單和重要的多。


    所以在來遠作為風紀委員的這些年裏,王家雖然也曾受到過打擊,但總的來說,一直都是亞洲第一的家族,而那些其他大世家,基本上都是起起伏伏,甚至有很多都被新冒出來的平民勢力給吞並了。平民好啊,平民基數大,讓他們上位,能夠更好的收攏民心,同時,沒見過世麵的平民也更好對付,隨便下個套,用利益做餌,就能在適當的時候,將他們全部清理掉,反正作為心腹的王家,已經足夠來源用作亞洲發展的籌碼和那枚象征穩定的秤砣了。


    這就是來遠,一個為了亞帝,以被幾乎整個亞洲的家族、提督乃至艦娘們畏懼和討厭的風紀委員,可無可厚非的是,在她的這兩三百年的治理下,亞洲出乎意料的穩定,出奇的高速發展,隱隱成了如今全世界,唯一一個民心和生活水平雙高的戰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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