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無瑕白玉至少有她兩個掌心那麽大,上頭霸氣的刻著「世熙九王爺」幾個大字。


    以前常聽爹說,東朝好用青玉與白玉象征權貴,西地則偏好羊脂玉,看來應該不假。


    再者,這男子先前雖輕薄了自己,但眉宇之間盡是貴氣,舉止從容大氣,衣服上的刺繡講究,龍麟圖騰仔細的繡在衣襟邊上,不貼身近看,還瞧不出端倪,繡功十分精湛了得。


    她心中浮現困惑,這玉佩如此尊貴,他隨手一扔,也不怕她沒接著,萬一摔碎,他也不擔心嗎?


    見她看得出神,佟世熙也不急著收回玉佩,逕自席地而坐,抓起酒碗就口,飲姿豪放不羈。


    「你似乎很適應大漠生活?」藍璞月望著他的眸子裏盈滿濃濃困惑。


    他嘴角噙笑,模樣瀟灑自得,「除了宮闈生活,天大地大都是我的去處。」


    「可你是……九王爺?」


    他聽了,一語不發,自在輕笑,姿態放鬆且隨意,彷佛這裏是他熟悉的屋舍,而非荒野大漠中的一方小小帳棚。


    「我們趕了一天的路,先前為你雇了輛馬車,今天傍晚我打發掉了,從明天起,你跟我一樣乘坐駱駝。」


    駱駝腳快,還能駝物,馬車在沙漠之中,雖方便,但畢竟招搖,恐怕增添不必要的麻煩。


    低調,才能省事。


    這趟穿越沙漠,不比在東朝行走,沙塵暴、強盜、阿比戈派來的追兵,每一樣都是麻煩。


    聽著他開始解釋,她才有心力思索自己目前的處境。


    「為什麽這麽趕?」


    「你身上的信會害你丟掉小命,還有,那名死在府中的惡徒是阿比戈的手下。你說,他會蠢到不懂得抓緊這次機會,隨便安個名目讓你再也出不了西地,或者幹脆一點,直接殺你滅口?」對有心造反的阿比戈來說,藍璞月是一枚進可攻、退可守的完美棋子。


    「但是也該讓我收拾行囊……」她知道他把事情看得很透徹,也知道他當機立斷,處理得很好。


    可是……可是她連一件衣裳都沒準備,就這樣被他帶出銀厥,橫越大漠不是幾天的事,她要如何梳洗更衣?


    「這是你逃走的最好時機,隔日府裏必然大亂,還死了個惡徒,你又失蹤,在他們弄清頭緒之前,我們大約已橫越半個沙漠。」佟世熙說著,隱隱勾勒出嘲諷的淺笑。


    藍璞月看在眼裏,默默歎了口氣。


    看來這位九王爺不僅思慮周密、行事果決,而且十分享受把眾人耍得團團轉的快感。


    她走到火堆邊,將信一一收好,放入衣襟內,轉頭,看見他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望著那雙深邃黑眸,藍璞月的心跳瞬間加速,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鼻息間盡是他落拓、充滿魅惑的男人豪情。


    「這信……」她遲疑著。


    既然知道他是東朝九王爺,爹囑咐的信和大戈氏漠封單於的友好信件交給他,似乎並無不妥。


    豈料她方才起頭,竟立即遭他拒絕。


    「那是你的責任,由你收著。」佟世熙放下酒碗,隨興的席地而躺,模樣粗率迷人。


    一時之間,她沉凝的目光竟無法從他身上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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