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氏看了秦念住的屋子一眼,冷哼道:「阿蓮,不是我說你,念兒她現在雖說是醒了,但也是活不長的,再說她現在身子這麽弱,也受不起這些葷腥。」她正疑惑著那中了毒的秦念怎生又活過來了?難道那韓醫工是個神醫?


    秦氏忙說:「婆婆說的是,正元其實也沒有想著要藏起來,他隻是剛剛才殺好,還沒有來得及給你們送過去。」說著忙對兒子說,「正元,趕緊拿個大盆來,把缸裏的肉分些給奶奶。」她心裏仍舍不得這難得的肉食,不願給康家人全拿了去。


    康震突然一把奪過剛被秦正元搶在懷裏的陶缸:「你們今兒個做得太過份了,得罰你們把這些都給我們。」


    秦正元急了,又想去搶回來,卻被秦氏一把拉住。


    秦氏對康震道:「震兒既然喜歡吃,那便都拿去吧!」她沒想到康震的性子如此霸道,竟然連分都不願意分一下,直接來搶的,這跟強盜悍匪又有什麽兩樣!


    康震看著缸裏還帶著腥味的肉,高興地看著康氏:「奶奶,我們走!」


    康氏滿意地看著康震懷裏的陶缸,滿是黑斑和褶子的嘴角難掩笑意。


    不過就在康氏走到院子裏時,猛然一扭頭看到屋裏的秦念正坐在床上,手中捧著個陶碗,雙眼直直地盯著她。雖然她看不清秦念的神情,但秦念這般一動也不動地盯著她,盯得她心裏有點發毛。她突然想起親孫女康琴說的,秦念似乎是知道了自己不是生病,而是被人下了毒。


    秦念還說要把破席留給害她的人裹屍。


    康氏渾身一個顫栗,連忙轉頭朝著院門追著大孫子康震小跑了出去。


    秦念在屋子裏看著康震抱著陶缸和康氏一前一後地走出了院子,她終於舒出一口氣。


    好在前世哥哥被康震打斷腿的事情在這世沒有發生,這樣看來,前世發生的種種事情,在這世是可以避免的。


    想到這裏,秦念的心情格外的好,她的手似乎也多了些力氣,於是捧著碗,將碗底剩下的粥水喝了個幹淨。


    她一定要快快好起來,一定要!


    康震和康家奶奶前腳剛走沒有多久,韓啟便提著一個小竹籃走進院裏。


    韓啟看著秦氏,忙客氣地施了個禮:「秦二嬸,我把念兒的藥拿過來了。」


    秦氏看了院門一眼,小聲問韓啟:「剛剛你可有撞見我家婆婆?」


    韓啟溫言道:「我先前就見著了,怕他們撞翻了念兒的藥,便躲了起來,我是等他們走了才過來的。」


    秦氏心一鬆,又想這韓啟倒是個機靈懂事的,竟然能知曉康家人不好對付,看來也是村子裏對康家的事情多有言論。


    韓啟進屋後連忙將藥湯從竹籃裏拿了出來,秦氏接過藥碗,開始一勺一勺地喂給秦念喝。


    藥湯奇苦,但秦念咬著牙根硬生生地將湯水喝了下去。待到喝完,韓啟又像變戲法一樣拿出一塊糖來遞給秦念:「這可是我親手熬製的桂花糖,你嚐嚐,可甜了。」


    秦念想著前世她總是嫌藥太苦,回回隻喝半碗,剩下的都吐掉了,後來韓啟便拿出糖果來哄她,說如果喝完,就有糖吃,所以後來她都是全部喝完的。


    現在想想以前那些吐掉的藥,當真是太過於浪費。浪費的不光是藥,更是韓家父子的苦心。


    秦念喝完藥後,秦氏便拿著藥碗和粥碗出去洗。


    秦正元也出了門,他想去偷偷看看康家那邊在怎麽弄他好不容易獵來的兔子和野雞。他心裏十分不甘心,但又害怕康震。


    韓啟頓住腳步,看著秦念。


    「韓啟哥哥,我想問你一件事?」


    韓啟走近床邊,問:「念兒你說。」


    秦念道:「你爹爹知道我中的毒是什麽毒嗎?」


    韓啟沒想到秦念竟然領悟出了自己先前對她說的話,知道她自己不是得了傷寒,而是中毒。


    他黯然搖頭:「我爹不知道你中了什麽毒,他隻能診出這毒非一般的毒,而是好些毒草煉製而成的,所以隻能給你熬一些普通的解毒藥草,以救你性命。若是能找出你中的毒具體是什麽毒,那說不定是可以對症治療的。」


    秦念低首思索片刻,點了點頭:「我一定要查出康家人給我下的毒是什麽毒。」


    韓啟問:「你確定這是康家人下的毒嗎?」


    秦念抬臉看著韓啟,神情沉重:「我於康家來說,就是個多餘的人,除了他們,不會有別人想害我。」


    現下世道不好,戰亂剛平,日子都難過,多一個人就得多一份口糧。康家人一直嫌棄她不能幫助康家,反而還得吃康家的住康家的,所以有這動機也不奇怪。


    特別是當時康琴表現的心虛,更說明了此事定是康家人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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