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幫了一會兒忙,韓啟擔心她身體受累,便叫她回家了。也免得她娘和她哥擔心。


    當秦氏看到秦念安然回家,她一直懸著的那顆心才放了下來。


    哥哥秦正元幫秦念卸下背上的竹簍,又查看了一番,見裏麵藥草並不是很多,隻有半簍。


    「念兒,你怎麽進了深山,采的藥草比前天還要少?」


    秦念看著哥哥疑惑的眼神,笑了笑:「雖是比前天還要少,但這半簍子藥草,卻比前日所采的藥草要貴上幾十倍。」


    秦正元聞言,立馬笑開了顏:「真的嗎?」


    秦念笑著點頭:「嗯,啟哥哥還獵了頭鹿呢!」說著將手中抱著的一隻大陶罐遞給哥哥,「這是他送給我們吃的鹿肉,有好幾斤重。」


    這頭鹿起碼有一百多斤重,但韓啟說怕康家人惦記給秦念的鹿肉,所以每次隻給小幾斤,等他把鹿肉曬成肉幹,往後可以一點點地拿給她吃。


    當時秦念還想著韓啟還真是細心,能提防康家人。


    韓啟自然是會提防的,先前好幾次他送雞蛋什麽的給秦念,康家奶奶撞見後都會等他走了之後,去找秦念要雞蛋。


    不過是雞蛋,康家奶奶都這般不要臉的上門去討要,這若是讓康家奶奶知道秦念這邊有鹿肉,那還不來搶的呀!對了,上次聽說秦正元獵了一隻兔子和一隻野雞,就被康家人給搶了,愣是連塊皮都沒有給秦念這邊留。


    這邊秦念歇了口氣後,上了飯桌,順便問母親秦氏:「娘,您和哥哥去給繼父捎信的事情辦妥當了嗎?」


    他們以前是在縣城住的,來白米村後因日夜勞作,沒時間去鎮上,對鎮上不太了解,所以秦念擔心母親找不到捎信的地方。


    秦氏道:「在鎮上找了個去鄰縣的貨站,想必能送得到吧!」她也不是很肯定,「總之若是你繼父過個十來天沒有回來,也沒有信件捎回來,我便去尋他,讓他回家把這家給分了。」


    「分家,你們倒是想得美!」


    就在這時,一道尖利的爆喝聲傳進巴掌大的小廚房,把秦氏娘仨給嚇了一跳。


    秦正元看著康氏帶著康琴和康震走了進來,連忙快手快腳地把桌上的那碗燴鹿肉給搶在手上,藏在了桌子底下。


    秦念見哥哥這會兒變得如此麻利聰明,頓時覺得十分歡喜。看來也是上次被康家人搶了兔子和野雞,吃一塹長一智。再加上先前在秦念的謀劃下,由韓啟帶著他拿到康氏的毒藥,又聽了韓啟的教導,大著膽子射了康震一劍,由此,他的腦子也開化了不少,在麵對康家人時,也不再那般懦弱了。


    秦氏看著康氏那黑青得像僵屍一樣的臉,心裏頭有點發悚。


    秦念卻在她身邊悄悄地緊了緊她的手,附在她耳邊噓聲說:「娘,您別怕她,您越怕她,她越欺您。」


    秦氏聽著女兒這般一言,立時震定了下來。她沒想到女兒生這麽一場病過後,說話做事都與先前大不一樣了。女兒都變得堅強了起來,她這個當母親的,則更需要剛強一些,唯有這樣才能護得這一雙兒女安然成人。


    康氏雙手叉著腰站在秦氏的麵前,虎著臉道:「阿蓮,這兩日不見你們上工,原來是跑到鎮上去給有田捎信去了。你剛剛說的什麽分家,到底是什麽意思?」她簡直不敢相信一向老實任她擺布欺負的秦氏會忤逆她不上工,還說出分家之言。


    秦氏是學著儒家之道長大的,即便康氏不善,但康氏是她的婆婆,她說話還是得忌憚幾分,於是語氣平和地說道:「娘,康家這麽多的田地,光由著我和正元倆人來種,隻在是有點吃不消。」


    康琴在康氏身側指著秦念說:「不是還有秦念嗎?你們有三個人,怎麽就種不了那些地了?」


    秦氏冷掃了康琴一眼:「琴兒,你可比念兒還大上一歲。」又望著康震,「震兒也比正元大上二歲,怎地就不見你們去上工。」


    康琴被秦氏堵得說不出話來,連忙不敢再多說。


    康震卻冷哼一聲道:「嬸嬸,你跟外人生的兒子和女兒在我康家,平白無故地住著我們康家的房子,吃著我們康家的糧食,不就該做點事情來回報嗎?」


    康氏覺得大孫子說得十分有理,她抱胸昂首,兩條稀落粗黃的眉毛往天上一揚:「正是如此!你們娘仨就該種地幹活,這樣才對得起我們康家。」


    秦念看著母親被康震懟得腦子一時轉不過彎來,她立馬衝著麵前的老妖婆康氏道:「我娘是繼父明媒正娶來的,不是你們康家花錢買來的奴隸。」


    「哈!」康氏看著秦念,又將目光定在秦氏那張風韻猶存的美臉上,「阿蓮你帶著兩個拖油瓶嫁到康家,要說我兒還不如去買個奴隸來,起碼能做事能生兒子,還能省口糧。可你呢!與我兒成親兩年多了,光是吃我們的,住我們的,也沒見有個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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