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問道:「你家公子下午都是在家裏歇息的嗎?」這醫館後麵就是個小小的宅院,據她所知,羅禧良就住在這裏,想著若是把他叫來,也好讓他親自過目一下她在深山裏采的好藥材。


    夥計搖頭:「我家公子去出診了,得太陽落山才得回來。」


    「出診?」


    「念兒姑娘你不知道吧!我家公子之所以下午不在醫館,是因為他吃過午飯後便去下麵各村幫人看診。」


    「原來這樣?你家公子還挺勤奮的,想來在下麵看診,賺得更多吧!」


    夥計知道她是小瞧自家公子了,連忙解釋道:「念兒姑娘,我家公子可是個大善人,他在村裏看診,但逢窮苦人家,都是不收診金的,隻到財主家才會收得豐厚些。」羅禧良也不是個傻瓜,但逢大財主,他開的口可是極大的,這樣他才能平衡醫館的收支。


    秦念一直覺得羅禧良是個非常散漫的人,開了醫館又時常不在醫館裏,導致病人白白跑來一趟,原來他是到村裏去看診了,並且還是位「劫富濟貧」的大俠,頓時就覺得以前是看錯他了,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他既然不在,那你就幫著先把藥草給收起來,記個數就行。」


    夥計應了聲,便從櫃台裏走出來,跟著秦念去了外麵牛車上,與秦念一道把裝著滿滿藥草的竹簍給抬了下來。


    秦念順便問道:「上回那位帶小孩來看診的小娘子,她孩子後來怎麽樣了。」


    夥計一直將這事掛在心上,忙道:「這事我正要與你說呢!你給那小娘子的孩兒看過診後,她拿著回去照著你的法子給孩兒吃了藥,不過幾日便好了,後來又過來,說是要感謝你,可你又不在。我便照你說的,又給她拿了些調理的藥去。」


    他們剛抬著竹簍進醫館,一位穿著補丁麻衫的年輕男子著急地掀簾進來,「醫工,醫工在店嗎?」


    夥計本想板著臉說話,但一想先前公子教訓過他,讓他待人溫和一些,於是軟下臉,溫聲道:「醫工不在,他要晚些時候才能回來。」


    男子聞言慌了神,一副要哭的模樣:「那可怎麽辦?我家娘子難產,怕是孩子大人都要不保了。」


    「啊!」夥計一聽也慌了,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他自小在縣上醫館長大,聽得最多的就是女人生產,九死一生。


    秦念忙問:「你是哪裏的?」


    男子指著外麵:「我家就是鎮上的,過一條小巷就到。」


    秦念又問:「這鎮上難道沒有穩婆?」


    「請了穩婆,穩婆說大人和孩子都沒得救了,她許是怕擔事,人都走了,就剩下我娘子一個人在家裏。」


    秦念看著夥計。


    夥計忙擺手:「我不行的,不行的,平常病人一點頭痛腦熱,我家公子都不肯讓我看,我也看不了。」他愚笨,隻會做些抓藥的活計。


    男子已經急得蹲地捶胸大哭了起來,「天啦!我娘子才十八歲呀!我們兩年前成的親,去年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孩兒,卻沒成想,她會因此而丟了性命,啊!她若是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呀!」


    秦念一眼掃到藥櫃上,忙對夥計說:「我要去他家看看,得在你這裏取些藥。」


    夥計見識過秦念診病的手段,鬆下一口氣,忙道:「好好好,念兒姑娘請便。」但看著秦念那巴掌大的臉,還是個沒長開的女孩子,不由得又提起心,「念兒姑娘,這生孩子可不比平常的病症,須得有些經驗的。」


    男子聽著秦念要去,忙站起身:「姑娘你懂接生。」


    秦念搖頭:「我沒接過生。」


    男子又要哭了。


    秦念:「我去看看,或許能幫得上忙。」


    夥計在一旁也說:「就當成是死馬作活馬醫。」


    男子聽夥計如此一說,覺得也是,若是沒有人去救,那他娘子肯定就是死定了,若是去了,萬一救上了呢!


    於是忙道:「姑娘,有勞您了。」


    秦念忙在藥櫃上取了點味藥。


    夥計又給她一個備用的藥箱,說是裏麵剪子紗布和止血之物皆有,還有一套銀針。


    說起銀針,秦念其實並不精通,韓醫工精通湯方,因其視力不好,對於拿穴紮針之術多有不便,這方麵也就沒有去教她,好在她在醫術書上看到有取穴之法,韓醫工那裏恰好又有閑置的一套銀針,還有個專門學取穴的人偶,她無聊時便拿來紮著玩,那日緊要關頭她一針紮中沐青要穴,是她運氣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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