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鶴老說不敢當之類的話也不合適,這會兒每聽到兩人誇讚一句,便是笑一下。


    羅璣繼續說道:「對了,臧縣令,林知府斷案也是一把好手,回頭點案宗的時候可以再看看。」


    臧翔運:「羅大人,我就是鄖安人,幾件離奇的案子我都聽人說過。」


    羅璣笑道:「是了,我竟是忘了,好了,不說這些,我們到處走走。」


    幾人離開縣衙的時候,就看到了在石獅子處站著的林昭,林鶴表示要和女兒說幾句,羅璣擺擺手,直接招手喊了林昭過來。


    小姑娘一路小跑就到了幾人麵前,挨個見禮。


    羅璣問道:「可願意一起在鄖安縣轉一轉?」


    當時羅璣第一次過來的時候,就由著林昭作陪,羅璣這最後一次也想喊上這位小姑娘。


    林昭本身記憶力就很好,一見著羅璣的模樣就想到他是誰,笑著說道,「若是羅大人不嫌棄,我就跟著一起。」


    羅璣對著臧翔運說道:「這是林鶴的小女兒,先前鄖河與翔安縣合並的時候,她也跟著一起,我這次見著她,就覺得有些緣分,就喊著一起。」


    林昭衝著臧翔運一笑,「臧縣令,我對鄖安縣也很熟悉,有些事情您也可以問我,我也曉得不少事情。」


    臧翔運是鄖安人士,當年林鶴帶著林昭挽救了桐花村人性命的事,在鄖安裏傳得是神乎其神,後來還有救了一個差點被搶走的婦人,有不少人還說,這林二小姐是仙童轉世。


    臧翔運不相信什麽仙童之說,不過這會兒看著林昭,倒是明白了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傳說。


    十來歲的小姑娘,穿著的是杏色上襦,配著毛茸茸的繡海棠花的鵝黃色比甲,下身則是嫩紅色褶裙,用了金線掐邊,行走的時候粲粲然,露出足尖繡鞋上的玻璃小魚兒,看上去活潑俏麗。


    「林二小姐一起便是。」


    等到時候羅璣問林鶴問題的時候,臧翔運便問林昭問題,林昭對爹爹的政令記得相當清楚,她還會與筆友趙翊林談討鄖安的政令,所以臧翔運剛開始聽到了林昭說得這麽詳細,還被嚇了一跳。


    「這些你都記得?」


    此時正好在桐花村,桐花村的河岸是最早開始種玉麥的地方,村裏也有不少地方種了藥材,林昭笑著說道,「這裏有一小塊兒還是我種的,尤其是藥材,我還幫著炮製一二。」


    林昭指著何首烏、丹參、黃芪,一一告訴臧翔運一畝藥材炮製過後能賣多少錢。


    臧翔運從懷中拿出了炭筆和一個小本子,這是在雲州府的越洋商行買的,這種炭筆最大的好處就是在外也可以記錄下一二,等到回去謄抄很是方便。


    注意到了林昭的視線,臧翔運解釋說道:「我的記憶力不是那麽好。」


    「好記性不如爛筆頭。」林昭笑著說道,「關於藥材的產量,我也是抄過好幾遍才記住的。」


    這孩子不光是生得好,還十分機敏,臧翔運想著難怪羅大人讓她過來,而且原本以為有這個孩子,得顧著她,沒想到這孩子的體力也很好,關鍵是對鄖安很是熟悉,可以讓羅璣與林鶴問話,而臧翔運想要知道什麽,直接問林昭就可以得到答案。


    臧翔運要擔任鄖安縣的縣令問得很細,而羅璣不需要問得那麽細致,既然林昭足以應對臧翔運,羅璣一邊看著一邊問林鶴怎麽管理其他幾個縣,有沒有什麽章程,聽著林鶴的打算。


    羅璣聽著林鶴已經有了章程,心想著晚些時候就不去建安府了,開年諸事繁多,加上雲州也有人員調整,還需要各做安排。


    羅璣過來的時候,聲勢浩蕩,加上委任書也是當著衙役的麵前送的,這鄖安縣小半天的時間裏就知道了林鶴要離開鄖安去建安府做知府了。


    當外地的行商進入到了客棧裏,就被裏麵的氣氛嚇了一跳。


    他上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況,是先帝薨了,不少人都紅了眼圈在說話,還有人飛快地吃自己點的肉菜,直接把點的酒對著酒壺口一飲而盡。皇帝薨了,是需要禁肉和酒的,不趕緊吃掉就浪費了。


    那位商人剛想問哪位薨了,就看到了有人眉飛色舞,用筷子撚了一粒茴香豆,口中哼著曲調,還給呷了一口酒。


    小二還在送菜,托盤上是一道燉的噴香的肉菜,如果要是天塌了,絕對不敢這般上菜。


    行商想著,這樣就不是上麵的人薨了,那是什麽事?


    行商找了一個空桌子坐下,招招手喊來了小二,點了菜之後,問道:「這是怎麽了?我剛進來的時候,看著大部分人哭著如喪考妣,還以為是天塌了,結果……」


    他旁邊坐著的人正是在吃茴香豆喝酒的那人,此時用手執壺柄,酒壺之中傾倒而出酒液注入到了酒杯裏。聽到了行商的話,他放下了酒壺說:「結果您看到我在笑?在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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