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天儀始終在緩慢的旋轉。


    所有星辰都在特定的軌跡上轉動,唯獨那四大星辰的飛行軌跡並不固定,有些混亂。


    “磨滅元嬰的力量,會不會與神獄有關。”


    雲極望著衍天儀深處的獄星,幾乎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洪逸仙猛地皺眉,道:“獄星囚禁諸多星辰,倒也有可能攝取星辰之力,而星辰之力的來源不就是其上強大的生靈麽,不過這也隻是推測,真相恐怕沒那麽簡單。”


    雲極:“衍天之法窺天機,勘命之道測命道,洪老身懷絕技,莫非也推演不出諸天真相。”


    洪逸仙直搖頭,道:“天機難測,你當我不想算一算天道真相麽,難呐,隻是推演出四顆星辰就要了我半條老命,我哪還敢妄測天機,再者說就算我推演也未必測得出真相,衍天勘命,並非那麽準確。”


    雲極點點頭,示意了解。


    這番說辭雲極耳熟得很,街頭那些算命先生都是這麽說的,隻要給夠了銀子,別說天道了,什麽鬼道魔道畜生道這群神棍都能給你算得出來。


    算不出來的理由其實隻有一點,代價不夠而已。


    雲極:“四顆星辰有什麽用處,除了飛行的軌跡古怪之外,看起來好像沒什麽不同。”


    提及四大星辰,洪逸仙來了精神,如數家珍。


    “居靈水彼岸,躍天都龍門。白色代表龍氣,此為天星。”


    “掌一地之權,控萬物生滅。青色代表靈氣,此為地星。”


    “穀神雖有始,玄牝亦無終。黑色代表死氣,此為死星。”


    “魔臨於虛天,仙起至凡間。紫色代表魔氣,此為魔星。”


    “四大星辰對應著四種不同的命格,以星辰映照命理,這是衍天之法的精髓所在。”


    “四種命格可以理解為四個生靈,不一定是人,也可能是妖是鬼是怪物,他們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變數,能破開天道禁錮的變數。”


    “多年來我一直在尋找擁有四種命格之人,隻找到了一個小棉花,剩下的三個始終渺無音訊,自從你小子出現,魔星、死星與天星都發生了不同尋常的變化。”


    “這種變化預示著與四大星辰對應的命格相繼出現,究竟是好是壞,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一點,那就是破開天道的變數,更多了。”


    在洪逸仙眼裏,天道即為禁錮,是磨滅元嬰的力量來源,天下間的變數出現的越多,才越有機會解開籠罩了修真界千古以來的謎團。


    ……


    “如果禁錮來自神獄而非天道,四種命格真能破得開麽。”


    回到冰魄峰的雲極獨自呢喃。


    人們所向往的元嬰境,在修煉至金丹的時候才會得知那殘酷的真相。


    幸好有玄嬰甲的存在,否則沒人會再敢衝擊元嬰了吧……雲極如此想到。


    畢竟在天地之力麵前,連聞琴者都顯得不那麽可怕了。


    一趟摘月峰之行,雲極得知了不少修真界真正的隱秘與奇聞,令他大開一番眼界。


    “難怪徐靜姝的破月劍式會出現魔氣,那魔氣應該與皓月宗的天羅衣有關。”


    想起塔中之行,徐靜姝以破月式對抗白桑的一幕,雲極若有所思。


    既然魚龍劍與天羅衣都是天外隕石煉化而來,說明兩者之間屬於同源,魚龍劍裏藏著魔極,天魔衣裏會不會藏有其他的東西?


    轉念一想,應該不會。


    煉製成魚龍劍的是石中鐵,是隕石的核心部位,而煉製天羅衣的材料是隕石的外皮。


    如此算來,沒太動用過魚龍劍的七劍祖師倒是幸運,沒被魔極入侵,反而是那位妄動多次天羅衣的皓月宗祖師比較倒黴,被魔氣所困,生不如死。


    忽然想到龜殼戰場裏的囚字,與神秘隕落的七劍祖師。


    會不會是魔極殺了七劍祖師?


    也不對。


    如果是魔極所為,他應該占據了七劍祖師的肉身,而非始終被困在魚龍劍裏。


    到底是誰,殺了七劍祖師呢。


    莫非與磨滅元嬰的天地之力有關……


    神獄又是個什麽樣的存在……


    隨著修為的提升,雲極所接觸到的隱秘越來越多。


    他並不覺得煩惱,反而覺得有趣。


    探索未知,就像探索更深的海域,沒準會找到更多的龍須蝦呢。


    望著窗外的驕陽,雲極難得的體會到了兒時那種探索叢林的新奇感。


    “掀開世界的麵紗,究竟會看到怎樣的天地呢……真是期待啊……”


    放下飄散的思緒,雲極用一個白瓷碗盛滿靈湖水,將白骨侵入其中,擺在通風的窗口。


    “小夜姐姐,你可別散了,冥夜草和彼岸花我一定想辦法弄到,先在水裏養著你吧。”


    雲極打算把白小夜的骨頭當花養,反正靈湖水夠多,少了再添就是了。


    成為宗主之後,雲極當起了甩手掌櫃。


    將宗門事宜全都交給唐紅葉池山他們,自己則專心修煉。


    盡管沒有上位大典,祖師堂還是要去拜的。


    成為宗主的第三天,雲極在池山的陪同下,來到位於宗門後山的祠堂。


    祖師堂的構造極其簡單,隻是一座不大的院落,磚瓦古舊,很不起眼。


    在院子裏有一顆歪脖老樹,樹冠籠罩了整個祖師堂,也不知七劍祖師能否如這樹蔭般蔭庇後人。


    樹影斑駁,灑下一地細碎的陽光。


    穿過空蕩的院子,雲極步入祠堂。


    燃起三根高香,對著祖師畫像拜了三拜。


    隨後雲極打量了一番畫像裏的男子。


    七劍宗的祖師林飛白是個方臉的中年文士,細眉鳳眼,一身儒衫,模樣儒雅和藹。


    畫像中的林飛白單手掐訣,衣衫揚起,身背後是扇麵形散開的七劍。


    千年前的七劍祖師,以七劍之威冠絕天下,堪稱元嬰第一人,最有機會衝入化神之境。


    可惜遭逢大難,莫名隕落。


    畫像兩側掛著一幅對聯,為林飛白親筆所書。


    修劍演武布大陣,禦靈畫符法術深。


    鑄器煉丹求長生,一念千古已通神。


    橫批四個字:念頭通達。


    望著畫像許久,雲極道:“祖師究竟被誰所殺。”


    池山搖頭道:“不清楚,據史冊記載,祖師是在突然間隕落,屍骨無存,隻有七劍傳承了下來,後人猜測應該與妖族有關,至於真相如何,不得所知。”


    雲極聽著池山的解說,手裏把玩著半截指骨。


    林飛白並非屍骨無存。


    至少還有一節小指的骨頭留了下來,而得到這節指骨的雲極正巧當上了這一任的七劍宗主。


    祖師堂罕有人來,非宗主與掌劍長老不可入內,得見七劍祖師畫像之人寥寥無幾。


    祭拜了一番,二人離開祖師堂。


    走在院子裏的時候,雲極與池山閑談了一番,問了問七劍宗的資源與宗主的權利。


    在確定宗主有權使用宗門資源之後,雲極放心了下來。


    隨後他去了趟宗門寶庫。


    拿了多少東西,雲極不太記得,反正帶去十個空的儲物袋全都裝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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