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條強者之魂,為解開定海琉璃神禁的先決條件。


    而且船主說得很明白,三條新鮮的強者之魂!


    言外之意,儀式想要成功,就得從在場眾人中挑取三條生魂!


    白玉先生的嘴角始終掛著笑意,那笑容裏蘊含的不是溫和,而是冷血。


    在座的眾人全都察覺到船主的冷酷,每個人的心頭都猛的一縮。


    即便最莽撞的五彩焚牛都覺得後背冷颼颼。


    邪修憐人對於以生魂祭奠這種方式最感興趣,她出主意道:“三條生魂倒是簡單,魔宮之主剛吞了一個,這會兒應該元神未散,吐出來就是一條了,那邊還有個奄奄一息的,加起來就倆個了,隻要再湊一個不就齊咯。”


    牧海者陰沉道:“先生說的是三條強者之魂,金丹算什麽強者,儀式需要元嬰與大妖之魂方可奏效。”


    被王霸吞噬了後輩的方臉元嬰此時開口道:“海域中海獸繁多,抓幾條大妖海獸不難。”


    五彩焚牛接茬道:“沒錯!你王霸不是魔宮之主嗎,弄幾條海底的大妖上來就是了。”


    眾人一聽這建議不錯,海裏有的是大妖海獸,死多少與在座的都無關。


    於是不少人紛紛附和,認為以海獸作為祭品最為妥當。


    不料船主搖了搖頭,道:“神禁比較特殊,需要開啟神智的強者生魂方可祭奠,海獸愚鈍容易失效,三條生魂就在諸位當中選吧。”


    一聽這話,眾人神色齊變!


    以船主所言,在場的每個人都有機會成為祭品從而被擊殺於此。


    唯獨安穩如常的是陳誇,他樂嗬嗬的看著熱鬧,反正誰死他都不會死。


    關氏兄弟互相看了看,提出疑問。


    “敢問先生,這祭品一事難道非選出三人不可嗎?”


    “定海琉璃是王霸的交易,與我們無關呐。”


    兩人一臉的委屈,其他人也覺得不公平,提出自己的不滿。


    “公平交易,誰要定海琉璃誰去準備生魂。”


    “沒錯!魔宮要換的東西,就應該自行解決祭品一事!”


    眾人議論紛紛,不敢指責船主,都將怨恨的目光盯著王霸,如果這家夥不換定海琉璃就不會出現祭品這碼子糟心事了。


    王霸毫不在乎,麵對眾人的指責它不屑一顧,根本沒瞧得上在場的任何人。


    以它魔宮之主的身份與實力,的確有這種狂傲的資本,它連寶船都敢闖,還能看得上一群元嬰和大妖麽。


    大廳裏一時間鬧哄哄,嘈雜不已。


    雲極在冷眼旁觀的同時,分析著船主的目的。


    神禁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誰知道是不是船主的一麵之詞,交易定海琉璃,也許船主有其他的目的,隻是這份目的雲極現在還猜不出來。


    喧囂的氣氛被船主揮手打斷。


    白玉先生道:“但凡交易,都需要代價,這裏是交易會,坐在這裏一樣需要代價,既然定海琉璃決定交易,儀式注定要開始,三條強者生魂就必須在你們當中選出來,選擇權在你們自己手裏,選誰,你們自己決定。”


    嘩!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在座的都成了預選者,誰也無法保證自己會不會最後成為祭品被生祭,這場無妄之災來得太過突然,沒人預料。


    等眾人驚訝過後,白玉先生麵帶微笑道:“為了不讓諸位為難,我先幫你們選出一位……”


    話音未落,船主忽然將單手拍在桌麵上,發出啪的一聲輕響。


    拍桌的響聲,伴著利刃刺破血肉的異響。


    桌旁的一處座位上,鮮血迸濺!


    隻見捕頭張三的渾身被一柄柄利刃所貫穿,紮成了一個刺蝟一般,他其實想要躲避甚至腰刀都祭了出來,卻被奇異的力量所禁錮動彈不得,硬生生被紮了個透心涼。


    一位元嬰強者,如此輕易被重創瀕死,還手的力氣都沒有,可見船主的手段有多可怕。


    在場的眾人噤若寒蟬,對白玉先生的畏懼達到了頂點。


    在眾人眼裏,仿佛坐在那裏的白玉先生不是寶船的主人,而是天地的主人!不可戰勝的神邸!


    張三噴出一口鮮血,無比詫異的虛弱道:“為、為什麽是我?”


    他不僅肉身重創,元嬰也被利刃貫穿,這麽重的傷勢已經難有活路,除非有逆天的靈丹,否則必死。


    白玉先生的笑容在此刻顯得深奧又冷漠,道:“因為你一直沒有交易,你來寶船的目的不是交換寶物,所以,你會死。”


    直至此時,張三終於想起登船之際牧海者的警告。


    登上寶船的人,隻需有一個目的,那就是交易,如果還摻雜著其他的目的與心思,下場有可能是死無葬身之地。


    這便是寶船的規矩!


    眾人紛紛恍然,看向張三的目光有同情也有嘲笑。


    憐人看到血跡斑斑的張三,立刻撇了撇嘴角,鄙夷道:“這就是你自找死路了,登上寶船卻不交易,你當這裏是來去隨意的店鋪,還是有錢就能吃喝的酒樓?這裏是寶船,天下間最為神聖的禁地,敢在先生麵前打其他注意,你們伏妖盟的人真是膽大包天呐。”


    憐人在嘲諷張三的同時,眼底是一種難以掩飾的貪婪。


    這等重創的元嬰是她最喜歡的東西,可以用特殊的手段將其煉化為自己的力量,不過船主當麵她可不敢動手,隻能想想罷了。


    “上得寶船就要遵守先生的規矩,伏妖盟的人是越來越自大了。”姚照天冷哼一聲道:“別以為糾集幾個元嬰就能雄霸一方與天下妖魔乃至異人為敵,自大的下場將是毀滅。”


    姚照天與伏妖盟沒什麽牽扯,這麽說是為了討好船主,反正在這種局麵下,船主殺誰,他姚照天就與誰為敵,先站在船主這邊,省得攤上那剩下的兩個名額。


    張三渾身滴血,慘笑一聲道:“與天掙命,伏妖降魔……隻要鶴州還有修行者,伏妖盟就不會滅亡!異人為亂世之妖魔,身為異人之首,你這船主是最大的禍患!我張三死不足惜,可恨天下最大的妖人不除!我死不瞑目!”


    慘烈的喝聲中,明知必死的捕頭忽然仰天長嘯,渾身溢出狂暴的氣息波動,竟是要引爆元嬰。


    元嬰自爆,非同小可。


    在場眾人神色大變,紛紛動用各自的手段防禦,人族修士祭出法寶,妖族現出強橫本體,同時急退而出,遠離了張三。


    不等元嬰自爆,早有準備的牧海者雙掌合攏,口中輕喝:“海禁!”


    刺耳的海嘯炸起在四周。


    雖然沒有海水出現,但人們都能感覺到大海的狂暴,牧海者的天賦竟是借助大海之力形成強橫的禁製,封死了張三的元嬰。


    任憑元嬰如何掙紮,最終隻能成為任人宰割的案板魚肉,成了第一條生魂。


    在這一刻,元嬰這種世人眼中無比強大的修行者,仿佛變得渺小了起來,尤其在神秘莫測的船主麵前,任何元嬰都生不出半點對抗之心,心中充滿了深深的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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