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誇轉而大怒,喝道:“雲極!你別太張狂了!好歹我也是寶樹之靈,地位等同星辰核心,你就不怕我動用靈力挪移天海,讓此界崩塌嗎!”


    剛大吼一句,陳誇就看到雲極身上衝天而起的狂暴魔氣,他頓時蔫了下來。


    比起崩塌天地,菩提樹若是被古魔氣息沾染才是麻煩。


    說到底菩提果也是草木精靈異類,而魔氣是它們最強的克星,麵對古魔程度的古老魔氣,陳誇隻能認慫,別無他法。


    於是這位本該逍遙一界的菩提子,眼淚汪汪的看著雲極將一樹的菩提果全都收了去,數量怕不得有三千顆之多。


    等雲極走後,陳誇無力的跌坐在地,頓足捶胸。


    “造孽呀……克星呀……你這可惡的家夥快點走吧,老子伺候不了啦,你去禍害神獄吧,我已經徹底被你掏空了……”


    空蕩蕩的山頂,孤零零的菩提子猶如個孩子般哭鬧個不休。


    ……


    七天之後。


    海邊,燈樓。


    女子發梢上的風鈴發出的響聲輕靈而急促,猶如戰鼓。


    匯聚於此的是一眾伏妖盟元嬰長老。


    霸王,殘雨,洪老,郎中,風鈴,陣師,鐵匠,無麵……


    眾人神色凝重,目光望向同一個方向。


    海麵。


    燈樓鎮早已清空,百姓盡數遷移,雞犬不剩,空蕩蕩猶如鬼鎮。


    鎮子後方,集結著來自鶴州修真界的各大宗門。


    七劍宗,皓月宗,天辰宗? 禦靈宗,青雷門,靈符派等等大小宗門無數。


    一道伏妖令? 調集了鶴州修真界的所有戰力? 參與這次集結的修行者最低都有金丹境界? 足有上千位之多,埋伏在燈樓鎮後方的一座荒山附近。


    山腳,各大宗門的宗主與知名的長老匯聚於此。


    七劍宗宗主唐紅葉? 長老池山? 曲凝竹,俞靜婉,沈風笛? 秦伍。天辰宗宗主餘天辰? 禦靈宗宗主魏大遷? 靈符派宗主元宏義? 青雷門新一任的門主是一位紅臉老者。


    各大宗門的修士齊聚一堂? 其中不乏近年來衝進元嬰的高手? 六大宗門的宗主均都衝進了元嬰之境,還有幾位曾經的金丹長老也達到了元嬰境界,算起來匯聚於此的元嬰也有十多位。


    近年來出現的元嬰都是在聞琴者死後才成功突破的境界,可以說這些人能成為元嬰高手,很大程度上是拜雲極所賜。


    各大宗門的元嬰高手中? 以皓月宗宗主的境界為最? 徐靜姝已達元嬰巔峰。


    山腳下? 氣氛蕭殺凝重。


    這是一場死戰? 關乎天地變幻。


    此戰過後,鶴州修真界是否還存在,沒人知道。


    魏大遷:“放心吧諸位? 上千位金丹修士,十餘位元嬰,我們六大宗門的戰力放眼天下幾乎無人可及,海外各州強者也得暫避鋒芒,何況還有上宗長老,此戰我們必勝!”


    元宏義:“魏宗主所言極是,眾人同心,其利斷金,船主再強也有力量耗空的時候,天時地利人和,我們占全了。”


    餘天辰:“集結了整個鶴州修真界的力量,我不認為有什麽強敵能讓我們一方敗北。”


    唐紅葉:“此戰,我鶴州修真界必勝無疑!”


    諸位宗主信心十足。


    信心主要的來源並非金丹,而是總數二十多位的元嬰強者,鶴州一方的戰力達到了千年來的極致。


    徐靜姝默默的站在山腳,遙望著前方的小鎮,不言不語,冷漠依舊,渾身散發的元嬰氣息不弱於任何一位上宗長老。


    魏大遷唐紅葉等人的目光時而掠過女子的背影,無論是誰,目光裏都帶著深深的忌憚。


    能在短時間內衝進元嬰的不在少數,可是能在十餘年的時間裏直達元嬰巔峰者,除了徐靜姝他們還沒發現有誰能做得到。


    正是因為徐靜姝有著元嬰巔峰的修為,她也隱隱成了六大宗門集結後的執牛耳者。


    菜芽站在自家宗主身後,得意洋洋道:“什麽寶船破船的,我看那船主不過空有其名罷了,如果真有能耐他怎麽不早占據一座大洲自封為王呢,常年漂泊海外的家夥能有多厲害,有我家宗主在,沒有船能衝上鶴州大地!我家宗主的劍法呀已經……”


    說著說著,菜芽很直覺得捂上了自己的嘴巴,她察覺到自家宗主的氣息變得淩厲起來,如即將出鞘的利刃一般。


    “化神船主,不可輕敵。”


    徐靜姝的聲音很輕,聽在所有人的耳中則十分沉重。


    尤其那化神二字,猶如帶著魔力一般令人心生懼意,意誌不強的金丹甚至會心跳加速,腿發抖。


    已達金丹圓滿即將衝擊元嬰的俞靜婉昂首道:“敵人雖強,盟主也不弱,小師弟一定會贏的。”


    秦伍急忙道:“對!小師弟的戰力震古爍今,天下無雙,還能怕了個船主不成!”


    幾位宗主紛紛點頭,對雲極的戰力表示認可。


    或許別人當新盟主這些老牌的宗主長老們未必折服,可是雲極的戰力,放眼鶴州沒人不服。


    距離燈樓鎮百裏開外的另一座大城中,有一座三層的酒樓。


    城裏空蕩蕩,早已被清空。


    酒樓上坐著兩人,正在對飲。


    其中一個是極王府的大總管馬刀,另一個是已近中年,完全將天莽草原掌握在手心裏的馮海。


    “王爺要出戰了,這次的敵人好像很強,修真界為之震動,草原上人心惶惶,不知此戰是否會引來天災般的浩劫。”


    馮海悶了一杯烈酒,咂舌道,他的消息來源很廣,別看境界不高,接觸的修真界人脈倒是不少。


    “可惜幫不上什麽忙,東家在修行路上一騎絕塵,實在追不上嘍。”馬刀依舊停留在築基境,不過距離金丹已然不遠,他望向遠處的海平麵,道:“就在此觀戰吧,東家贏了,我們助威,東家死了,我們收屍。”


    馮海道:“修煉有什麽好的,修為越高,敵人越強,像我,這輩子就在築基境了,給我金丹都不要,除了刀爺,同階的咱誰也不怕!逍遙快活。”


    馬刀道:“人各有誌,你誌在水潭遊魚一個,東家誌在九天,是要化龍的……敵人來了!”


    馬刀的低喝中,極遠處的海平麵上出現了起伏的浪濤,由於離著太遠根本看不清是什麽,不過按照距離與大小的比例推算的話,海麵上得海浪怕不得衝上千丈之高。


    隱約的濤聲,從百裏之外轟轟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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