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聽不清她們在談些什麽,但若是談話聲大了些,或有爭執的情形,那她們可是隨時都準備好了能衝進去,護著連甄。


    連業早有打算不與公主府交好。


    自家的女兒受了那麽大委屈,連業怎麽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並不行動?


    連甄到今天才明白原來還有這事。


    門房接不接誰家的拜帖,除了一家之主連業以外,誰還有資格吩咐?


    連業不信任公主府,江城雖說與他們有層親戚關係在,但到底沒在來往,要說信任也說不上幾分。


    江城特意算好了她們這兩人要來的時間入睡,這會兒剛變成連誠,睡個午覺起來便匆匆來尋連甄。


    一個白翎英就足夠頭疼的了,更別提今天還增加了一個杜惠安。


    所幸,他剛趕到時,杜惠安也才方到。


    江城還是老樣子,方進了屋裏就站到連甄身前。


    白翎英見過他這樣一次後,這第二次也就見怪不怪了,還吹了聲哨子:「哎喲,護花使者,挺行的啊。」


    被打趣了的江城充耳不聞。


    既然已經知道白翎英與連甄交情不淺,那她就不需要再提防。


    相較之下,杜惠安的來意,可就挺讓人深究的了。


    據他所知,杜惠安可是一直都對連甄有著敵意的。


    這樣的人因何平白無故找上門來,光是這背後的動機,就不得不讓人多想。


    為避免再發生上次那樣誤會了白翎英的情形,江城這次來歸來,但並不出聲,隻是默默地盯著杜惠安瞧,眼裏盡是防備。


    杜惠安本來想讓自己氣勢上壓過人再說,結果忽然跑來一小孩兒,用看著惡人似的眼神看著自己,她那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頃刻就消失殆盡。


    她瞪了自己的丫鬟一眼,丫鬟習以為常,垂首退了出去。


    白翎英出門素來隻身一人不帶下人,等到屋裏隻餘她們三個姑娘外加一孩子後,杜惠安方才小聲說了句什麽,很是扭捏的模樣。


    連甄沒聽清,隻好問她:「杜小姐方才有說什麽嗎?」


    被直接這麽問出來,杜惠安脹紅了臉,咬著下唇,不肯開口了。


    白翎英撐著臉看著一切,指了指杜惠安,無奈替她傳話:「這人上次輸了不甘心,想問你平常都是怎麽訓練的來著,拉不下臉來呢。」


    說完,杜惠安沒有否認,隻狠狠瞪了白翎英一眼,雙頰更紅了。


    她輕哼一聲,很不坦率地道:「事情就是這麽回事,你若不想告訴我,那親彈一次給我瞧瞧,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上次離得遠了,又是在那樣被完全碾壓的情況下,她自己的心態崩得不象話,等回府後大哭一場仔細想想,她認為連甄可以的,她也應當可行,這才不死心尋上門來。


    她也知道自己花朝節特意跟連甄叫板這事做得不厚道,拜帖會被連府拒了也是意料之中。


    但,她若是這麽簡單就放棄,她就不是杜惠安了!


    偏生連甄看著與京中哪家閨秀都交好,實際細想,特別有交情的竟然一個也無。


    如硬是要算,那麽時常找連甄麻煩的白翎英,似乎總能在第一時間見到連甄,她這才找上將軍府。


    杜惠安來意已明,連甄還沒說話,江城就出聲先替她拒了:「她不能彈。」


    這話若由連甄說了,許會被當成推托之詞,所以隻能由他來說。


    江城說得堅定,杜惠安也不至於會跟一孩子計較,隻愣了愣,問道:「這是為何?」


    連甄看出江城維護她的心思,對杜惠安解釋:「我的手傷了,暫時彈不了琴,杜小姐怕是要失望了。」


    這下不光是杜惠安錯愕,連白翎英都豎了眉:「怎麽回事?」


    瞧她那緊張樣,八成又往不好的方向想了,連甄忙道:「隻是練得太過,歇一陣子就沒事了。」


    得知連甄還有在用藥,也不是被人陷害,白翎英這才鬆了眉頭。


    杜惠安聽聞此話,比起錯愕,應當說是驚愕。


    她不可思議地問:「你難不成是從花朝節那日疼到如今?」


    算算還真是,連甄點點頭,並沒反駁。


    杜惠安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喃喃道:「你這是練了多久?幾個月?半年?一年?隻是為了花朝節,不至於吧……」


    連甄搖搖頭,糾正她:「不是一年,而是五年。」


    或者該說是,更早之前就在練琴了。


    隻是若單論《千山》與《萬水》這兩首琴曲的話,那確實是自五年前曲子麵世以來,連甄就一直在練。


    「再者,花朝節演出事關家族榮耀,怎可說不至於此?」


    她一人就代表了連家所有的人,既然知道自己有那個能耐,可以為家族爭光,那她為何不拚搏一把?


    家族的名聲若是好了,以後做什麽事阻礙也能小些,可說是百利而無一害。


    杜惠安本就知道連甄一直被說是世家大族的閨秀典範,但沒想到她竟然被教育得這麽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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