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惠安跳了下來,她與白翎英都是出門在外沒在戴帷帽的,也不避諱,直接走到她身邊,很是嫌棄地看著這處:「我當然知道這是馬場,可怎麽是帶我們來這兒?為何不是去陵安馬場?」


    連甄牽著江城,在丫鬟的協助下一一下了車。


    戴好帷帽的她沒有鬆開江城的手,也靜立在一旁,很是好奇白翎應會帶他們來此地的原因。


    畢竟出發之前她與杜惠安都是以為是往陵安馬場去的,到了現場卻發現與原先預想的目的地不同,光是他們穿著不凡就已經引得許多目光,更別提還是三個姑娘家杵在這全是男人的馬場,要多醒目多醒目。


    白翎英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這兒怎麽了?一樣都是馬場,一樣都能跑馬,你還有什麽意見不成?還是說換了個馬場的馬,你就不會騎馬了?」


    不得不說,要論起挑釁之道,白翎英自詡為第二,那杜惠安也不會是第一。


    如連甄所料,白翎英放的魚餌,杜惠安很快咬上。


    「誰說我不會騎了?比就比,怕你不成?」


    剛開始還萬分嫌棄的杜惠安,這會兒已經把他們遠遠拋在後頭,自己一馬當先走在前方,誓要比白翎英更快挑到好馬。


    連甄牽著江城與白翎英並肩走著,她沒有那麽好被糊弄過去,而是直接問她:「說吧,你在陵安馬場遇上什麽事了?你都不願意去的地方,肯定是有其他理由的吧?」


    白翎英搔了搔頭,她就知道瞞不過連甄。


    在回答之前,白翎英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記得我剛跟你說過,我被個潑皮無賴纏上不?」


    才發生沒多久的事,連甄自是記得。


    白翎英還說了因為有這號人物在,她已經好些天都閉門不出,每天悶在家裏都快憋壞了。


    連甄猜測:「難道那人也在陵安馬場嗎?」


    白翎英愛馬,時常到陵安馬場去縱馬奔馳並不是什麽秘密,若要找她的話,往陵安馬場去尋,一找一個準。


    「也差不多了,我每次去馬場,那人就跟隨時掌控我行蹤似的,沒多久就能自我後頭出現,在我回府之前都緊跟著我,你說煩不煩人?」


    那確實是挺可怕的。


    連甄還沒來得及表示同情,一道陌生的男聲就自他們後方響起,唯有江城覺得,這聲音似乎異常的耳熟。


    「我隻是想看看白姑娘騎馬的英姿,怎好把我說的跟登徒子似的?」


    白翎英臉色大變,立即護在連甄身前,瞧見來人,她臉都綠了。


    「為什麽你會在這兒?」


    連甄也吃了一驚,透過帷帽垂下的輕紗,約略看出那是個搖著折扇,穿著打扮皆非凡品的男人。


    能接白翎英的話,也不知適才在他們身後跟了多長的時間?


    江城本來隻覺耳熟,心想應是不會在這處碰上他心中所猜測的那人。


    結果這扭頭一看,招牌的折扇和那痞笑……


    這不是微服出宮的永平帝又是誰?


    江城:「……」


    他還真不知道聖上有這等愛好,竟然開始尾隨人家小姑娘,還跟到這平常他肯定不會出沒的地兒來。


    杜惠安見他們遲遲未跟上,回頭又找了回來,一路罵罵咧咧的。


    「你們磨蹭什麽呢?還比不比……」


    她越走越近,近到發現白翎英在與一個男人說話時先是疑惑,等到近前,看清那人長相,更是完全噤了聲,一個「陛」字就險險脫口而出,卻露出遲疑又古怪的神色,生生將欲脫口的稱呼吞了回去。


    皇上是杜惠安的親表兄,杜惠安就是不認識別的人,那也不可能忘記皇帝兼自家表哥的樣貌。


    杜惠安一時佇在原地,不曉得該不該叫破他的身分。


    畢竟都特意微服出現了,身邊也沒有帶著宦官還是侍衛,大抵還是不希望被人發現的吧?


    杜惠安衝動歸衝動,但這些事情上還是多少有些分寸的。


    永平帝挑了挑眉,也很意外看到自己的表妹在這兒。


    他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對她笑笑,對於她打住了沒喊出「陛下」二字,還是挺讚賞的。


    杜惠安突然安靜,氣氛一時變得尷尬不已。


    連甄歪了歪頭,不確定自己方才是不是聽錯了。


    雖然聲量很小,但杜惠安一過來,看到這男子後,確實是喊了一聲「陛」開頭的字?


    永平帝笑笑,將折扇收起,自我介紹了一番,也算是間接告訴杜惠安,自己要用這個身分。


    「諸位好,在下姓畢,在家行三,喊我畢三便是。」說完看著一臉防備的白翎英:「白姑娘,不介紹一下你朋友,彼此認識認識嗎?」


    白翎英也是這時才知道這男的姓畢。


    這人身上穿的衣料華貴,說話痞歸痞,卻有種萬物都沒放在眼裏的傲慢感,白翎英本就覺得這八成是哪家的世家公子哥兒,還是整天無所事事的紈絝那掛,這會兒聽到他自爆家門,光一個「畢」字,就足以引發許多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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