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將人扯到身邊,低聲告誡:「你啊,不要對著誰都是張牙舞爪的行不?當心惹到不該惹的人!」


    白翎英輕哼一聲,才不管那麽多。


    「我管他是誰?就算是狗皇帝來了,我也照樣甩臉色給他看。」


    杜惠安臉都白了,急得都想用手捂住白翎英那張嘴::「你可小點兒聲!」


    她可真是都快被嚇出病來了。


    江城也聽得汗顏,偷瞥了永平帝一眼,他麵帶笑意,白翎英的聲音那般大,剛剛說的話他不可能沒聽見,卻仍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宛若白翎英口中的「狗皇帝」與他並無相關。


    他一路跟著他們,白翎英與杜惠安還有跑馬勝負在先,隻得先去做準備。


    連府的下人即便沒有白翎英吩咐,有了上次花神廟的經驗,他們早將連甄團團圍著,把永平帝與連甄隔出了好大一個範圍。


    帝王原本注意力都放在別處,白翎英去挑選馬匹後,他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被像豺狼一般防著。


    他苦笑問:「這是做什麽?這般大陣仗的。」


    連甄這一路觀察,感覺他與杜智鵬似乎不是一路人,便讓丫鬟們散開些。


    「讓畢公子見笑了,我不像白小姐和杜小姐那般多少會些武藝防身,下人們才這樣緊緊護著,沒有旁的心思,請勿掛懷。」


    永平帝搖開扇子,笑言:「哪裏的話,連姑娘客氣了。」


    他今日第一次見到連相嫡女,之前隻略略聽聞些傳言,得知這姑娘名聲極好,儀態規矩都不出錯,即便像這樣同外男談話,周遭不僅有丫鬟們看著,兩人的距離也隔了好幾人去,更別提那帷帽依舊戴得穩當,半分沒有摘下的打算。


    兩人客客氣氣地說著話,江城看了一眼,很快垂下頭去。


    馬場的掌櫃早在他們這行人出現時就吩咐了要好生招待,他們這幾個人一看非富即貴,平時這樣的人幾乎都往陵安馬場去了,可看不上他這樣的破爛地方。


    但既然得了身分高貴的人賞識,那自然是要殷勤一下的。


    馬場有分正規跑馬比賽和平常娛樂著玩的,這裏的馬雖沒有陵安馬場的來得血統純貴精良,不過也是過得去了,隻要交錢就能租一匹馬在裏頭練騎術,若要借場地進行比賽,那也是可以的,交夠了錢便是。


    杜惠安和白翎英這兩個主兒可是不差錢的,兩人誰也不占誰便宜,直接均攤了費用,買下今日下午的場地使用權。


    財大氣粗客人不少見,包下馬場要進行比賽的是兩名女子,那更是前所未聞的事兒。


    消息傳了出去,就引來許多人往這兒聚,紛紛往場邊的座位來,趕緊占個好位置。


    跑馬競賽刺激,總是吸引人觀看,掌櫃的也很會做生意,直接自馬場外圍搭了棚子和凳子,交了錢就能入場觀賽,還能下注賭哪匹馬兒贏。


    掌櫃的有眼力見,在人潮聚集起來之前就給連甄他們安排了一處視野極好的位置,才坐下沒多久,喊人下注的吆喝聲就來了。


    「來來來,成功馬場有史以來頭一遭,兩位姑娘比跑馬!別看是姑娘家就小看,這兩位姑娘來頭不小,一個是平隆公主愛女杜小姐,另一個是大司馬大將軍之女白小姐!眾所皆知,這兩位千金小姐騎術都不錯,這回要分出個高低快慢,千萬不可錯過!」


    永平帝搖了搖扇子,詢問:「連姑娘要賭誰贏?」


    連甄早已取了銀錢給丫鬟,讓她們去下注。


    她不拘著她們,有想投銀錢玩玩的也不阻止,圖個樂嗬。


    聽到永平帝的詢問,連甄連思考的時間都沒,直接回道:「那自是白小姐。」


    不提她與白翎英交情,即便今日杜惠安過來示好,但連甄與白翎英交情在前,即便賭白翎英贏的人居多,她也是會選白翎英。


    連甄望著不知不覺挪到她與畢公子中間坐著的「連誠」,問他:「誠哥兒想押誰贏啊?」


    江城淡淡地道:「白小姐。」


    他說得太自然,以至於脫口而出後自己還愣了下。


    論親疏,他與杜惠安是表兄妹,於情於理押她贏似乎才合邏輯,可連甄與白家小姐交情甚篤,他若是同樣押她,想必連甄也會感到開心才是。


    永平帝在旁聽了,特意提醒道:「賭白姑娘贏的人可不少,這贏了也賺不了多少,怎沒想過賭杜姑娘?萬一杜姑娘贏了,那可就賺大了。」


    連甄才不在意這個。


    「我不是為了錢才賭的,而是為了給白小姐打氣、相信她才押的她,與金錢並無相幹,輸贏更無所謂。」


    永平帝想了想,也朝了來人給銀子。


    「那我也賭白姑娘贏吧。」


    連甄側眸望了他一眼,覺得這男人真是奇怪。


    聽他話裏的意思,分明是覺得押了杜惠安劍走偏鋒,贏了能賺回更多,可他最後押的卻偏偏是白翎英?


    又想到白翎英同自己抱怨的那些,連甄知道這畢公子總纏著她,這年輕男女,一方總找上另一方,不是為仇,那……難不成是因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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