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入深,此刻的臨海一片祥和,整個臨海隻剩下一抹燈光閃爍。


    臨海星月半山別墅中,薛青冥老爺子並沒有能夠進入夢鄉。此刻的薛老一臉躊躇的端坐在自家院落當中,時不時的發出長一聲,短一聲的歎息。


    鮮少喝酒的薛青冥老爺子此刻在石凳上卻是溫了一壺酒,對著月光自斟自飲著,那苦澀的眉頭上似乎寫著說不盡的心事。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廊處,一個披著睡衣的身影俏生生的走了出來。散落的長發在月光之下顯得烏黑透亮,稀鬆的睡眼定睛了好久,才緩緩地上前,走到了薛青冥的身後。


    “爺爺,這都什麽時間了,您怎麽還不休息啊?”薛凝霜的聲音帶著指責道。


    薛青冥勉強的露出了一絲笑容,然後咳嗽了一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道:“凝霜,你先去休息吧,爺爺睡不著,出來坐坐!”


    薛凝霜哦了一聲,見老爺子心情不好薛凝霜乖巧的不再說話,而是一屁股坐在了薛青冥身邊,靜靜的陪著老爺子。就如同老爺子在自己兒時的時候一到晚上就講故事哄自己睡覺一樣。


    薛青冥瞅了一眼自己乖巧的孫女,笑了笑。


    端起手邊的酒杯,薛青冥一飲而盡,那*的感覺不住的燙著薛青冥的喉嚨。


    “爺爺,少喝一些,喝酒傷身!”薛凝霜小意的提醒道,卻沒有從薛青冥的手中將酒杯搶走。


    薛青冥則是嗬嗬苦笑了一陣,然後就是一番沉默。良久薛青冥才抬頭仰望著臨空的皓月,問道:“凝霜啊,你說爺爺算得上是個合格的醫者嗎?”


    薛凝霜一愣,不解疑惑了很久。


    在薛凝霜的記憶當中,薛青冥從來都是以神醫自居的。薛凝霜從來沒想過有這麽一天自負的爺爺也會對自己產生懷疑。


    俏皮的一笑,薛凝霜連忙道:“爺爺,您今天這是怎麽了,為什麽忽然這麽多愁善感了起來。”頓了頓聲音,薛凝霜繼續道:“您當然是醫者了,而且還是神醫。您這一身救活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吧!”


    薛青冥苦笑了一聲道:“是啊,爺爺這一生救人無數。不過凝霜啊,爺爺隻能治療他們身體上的病,卻治不好他們內心的傷。”說著,薛青冥自嘲道:“神醫,神醫,就算是神醫也救不了一個一心求死的人啊!”


    顯然薛青冥此刻還在為楊軍的事情耿耿於懷。站在一名醫者的角度,薛青冥對楊軍使用神針八解那無疑於是要楊軍的命,但薛青冥對楊軍的請求又是無能為力,所以隻能是眼睜睜的看著楊軍去送死。這種兩難的心境讓薛青冥無比的難受。似乎薛青冥已經感覺自己今天的所作所為已經偏離了一個醫者的路線,所以才會提出那樣的質疑。


    當然了,薛青冥這種複雜的情緒薛凝霜並不能夠理解。


    雖然不理解,但是薛凝霜依舊是這樣安靜的陪著自己的爺爺,似乎這也是她現在唯一能夠做的事情了。


    “哎!”再次哀歎了一聲,薛青冥自顧自的給自己斟上一杯酒。


    不過就在薛青冥剛剛端起酒杯的時候,老爺子眼睛一亮,朝著不遠處自家的高牆上掃了一眼,然後丹田提起真氣吼了一嗓子道:“何方高人半夜造訪我薛府,還請現身一見!”


    薛青冥這一嗓子到也讓薛凝霜嚇了一跳,薛凝霜這才反應過來,心道:原來爺爺這麽晚了還不睡是在等人?


    提到等人,薛凝霜心中立刻就是一顫,畢竟前幾天那個鬼手納蘭魂留給薛凝霜的印象簡直是太深刻了。萬一今天晚上再出現一個尋仇的,那該怎麽辦?自己可不是每次都這麽好運,會有葉謙來幫助自己的。


    自然而然的想到葉謙,薛凝霜絕美的臉上瞬間一紅,隨後就是一陣嗔怒,心中責怪道:那個該死的壞蛋也不知道這幾天都在幹什麽?


    就在薛凝霜小姑娘思春之際,薛青冥老爺子卻是調動真氣,一臉如臨大敵的表情。


    黑暗之中兩道身影刷刷的從薛府的高門上飛過,筆直的落在薛家的院落當中。


    薛青冥老爺子連忙一個縱身來到了兩人前麵,抬手就是一掌。


    不過薛青冥這一巴掌卻被來人輕而易舉的擋住了,然後就是一聲熟悉的笑聲:“薛老,別誤會,別誤會,是我,是我啊!”


    薛青冥一愣這才借著月光看到來人的容貌,那修長的身材,俊逸的麵容,促狹而又邪魅的眸子不是葉謙又是誰呢?


    薛青冥剛鬆了一口氣,正準備和葉謙打招呼,卻聽邊上又是一陣打趣的笑聲:“葉謙,你小子,我說什麽來著,讓你敲門,敲門,你不聽,放著正門大道你不走,非要翻牆進來,這下好了吧,薛老將我們兩個當成是壞人了吧!”


    聽到葉謙的聲音薛老還是一陣意外,而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薛老簡直就是激動的不能自已了。


    回眸看著葉謙身邊的年輕人,薛青冥激動的一把抱住了他的雙臂:“軍子,軍子,你沒事,太好了,太好了!”


    楊軍看著薛老淺淺的笑著,那笑容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意思,有感激,有激動,還有劫後餘生的欣喜。


    一手拉著葉謙,一手拉著楊軍,薛青冥老人剛剛的負麵情緒一掃而空,笑嗬嗬的問道:“軍子,葉小友,你們兩個人怎麽會走到一起去的?”


    葉謙嗬嗬笑道:“薛老,這事情說起來就話長了……”


    本來葉謙還想坐下來討杯茶慢慢說,不過葉謙這話還沒說完,卻聽一聲嬌蠻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說來話長就長話短說好了!”


    葉謙是一陣的尷尬,無奈,朝著薛青冥望了一眼。


    而薛青冥連忙嗬斥道:“凝霜,怎麽說話呢,葉小友怎麽說都來者是客,你怎麽能夠這麽沒有禮貌呢?”


    薛凝霜狠狠的白了葉謙一眼,不過小姑娘的目光更多的還是落在了葉謙懷中的那個女孩子身上。


    本來薛凝霜聽說葉謙來了內心深處無來由的一陣高興,正準備回房去換一身衣服出來見葉謙的,卻沒想到這次不但是葉謙來了,他的懷中還抱著一個女孩子,這讓薛凝霜的情緒一下子落入了冰點。朝著葉謙也很不客氣了起來。


    自己孫女在想些什麽又怎麽能夠騙得過薛青冥這頭老狐狸呢,也是凝重的望了一眼葉謙懷中的女孩,薛青冥並沒發問,隻是壞壞的笑著。


    到是楊軍對這小女孩的心思很是無感,朝著薛凝霜看了一眼,然後樂嗬嗬道:“喲,凝霜丫頭,看你這一臉火藥桶的表情,到底是誰惹你不開心了,說出來個軍哥聽聽,軍哥幫你出氣。”


    薛凝霜嘟囔著嘴巴,毫不客氣的指著葉謙道:“軍哥,就是這個大壞蛋惹我生氣了,你替我好好的教訓教訓他吧!看著他我就煩!”


    楊軍臉色一苦,無奈道:“這個,那個,凝霜丫頭,你軍哥我可打不過這個變態,你還是饒了我吧!”


    薛凝霜的紅唇嘟囔得更高了,不開心的哼了一聲。


    不過薛凝霜說是討厭葉謙,不過從葉謙來了之後,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就沒有從葉謙身上離開過,同樣也沒有一點想要回避離開的意思,甚至還靠得更近了起來。


    薛青冥眯眼笑著,自己孫女的眼神和小動作自然是逃不過薛青冥的眼睛。


    隻不過現在的薛青冥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老則老矣,但孰輕孰重薛青冥還是分得清的。


    不管這小兒女的心思,薛青冥連忙一把抓住了楊軍的手臂,手指安靜的搭在了楊軍的脈搏上,很快薛青冥的臉上就從凝重變得露出了一抹喜色。


    “還好,還好,軍子,你雖然今晚用力過度,但總算是沒有受很嚴重的內傷。待會我立刻施陣,解了你體內的神針八解,日後加以調養應該不會有什麽後遺症,隻不過……”


    薛青冥哀歎了一聲,繼續道:“隻不過你這一身修為恐怕要保不住了!”


    楊軍到是沒有半點可惜,豪爽道:“我本是該死之人,能夠留下這條命就已經是上蒼眷念了。至於修為不修為的也不是我能夠強求的事情!”


    薛青冥默默的點了點頭,然後將目光轉向葉謙,似乎十分推崇道:“對了,葉小友你醫術通神,不知道對於軍子這身傷勢……”


    似乎薛青冥還有些不死心,想要在葉謙身上找到希望。畢竟薛青冥當初給楊軍施展神針八解的時候就已經打好了主意,萬不得已的時候,隻有請葉謙出手,護楊軍一條命。如今到好,薛青冥也沒想到楊軍和葉謙居然認識,這事情就更加好辦了。


    先天境界的紫袍道人對葉謙是一百個客氣,而此刻就連神醫薛青冥都對葉謙推崇備至,說他是醫術通神,此刻的楊軍是更加好奇了,這葉謙到底是個什麽神秘的人物。


    在薛青冥的期待下,葉謙是咂摸了一下嘴巴,故作高人風範道:“薛老,隻要您能夠解了藥王穀的神針八解,其餘的事情就交給我好了。軍哥雖然舊疾嚴重,但也不至於到丟了一身修為的地步!”


    “什麽?”聽了葉謙的話薛青冥一臉驚悚:“小友,你說真的,你有辦法能夠保住軍子這一身修為?”


    楊軍到是並不奇怪,畢竟在首陽山上聽紫袍道人和葉謙的對話他也能夠猜出一些端倪來。葉謙之前在警局就誇下海口說能夠治好自己一身舊疾,要是他沒這個本事,那自己討來的那紫金丹也是毫無用處。


    葉謙灑然一笑道:“辦法嘛當然是有的,不過成敗嗎總要試一試,當然了最壞的結果也不過就是修為盡喪而已!”


    薛青冥想了想,點了點頭,繼續問道:“小友,不是老頭子不信小友的手段,但是為了謹慎起見,老頭子還是想問一句,小友心中可有妥當的治療方案?”


    葉謙點了點頭道:“這個當然有。軍哥最主要的是這一身舊疾,脊柱受傷,渾身經脈受阻,如今再加上神針八解的反噬,經脈可以說的盡毀。如今要想讓他恢複修為,那就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重塑經脈!”


    “什麽?重塑經脈?”薛青冥眼睛睜得老大,好像在看一個外星人一樣的看著葉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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