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道人接下了擊殺天選之人的任務離開之後,昆侖山大殿之內一陣安靜。


    最終剩下的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時起身和大殿中央的白袍老道寒暄了幾句,都各自離開了。


    走出昆侖山大殿的門廳,兩位看上去年輕一些道人相互談笑。


    “羅師弟,你我師兄弟也是經年未見,不如去我無量峰坐坐,師兄這邊可有陳年老酒幾壇,正欲與師弟分享啊!”


    “哈哈,葉師兄召喚,小弟哪有不從之理啊,同往,同往!”


    說話兩人不理其餘人,駕劍離開。


    至於其餘一男一女則是相互看了一眼,也各自離去了。


    隻不過這半響之後,那名素衣女子再次回旋長劍,素衣長衫,飄然落下,又一次來到了昆侖山主峰,四顧了一眼,見周圍無人察覺,這才踏步邁進了大殿之內。


    此刻的昆侖山大殿之內,空蕩蕩的,隻剩下了白袍老道一人。侍劍童子也早離去。


    白袍老道鶴發童顏,笑顏如花,望著大殿外款款而來的素衣女子。


    “慕容師妹,你回來了?”


    白袍老道似乎早已經料到了這位師妹會回來,所以專程在此等候。


    女子輕飄飄,身姿仿若仙人,來到白袍老道麵前,並沒有打稽首,而是一個萬福金安。


    嬌笑了一聲,女子道:“師兄臨行之前給小妹留下暗號,想來是有事要囑托小妹。掌教師兄之令,小妹豈敢置若罔聞!”


    “慕容師妹言重了,坐吧!”


    說著白袍老道一揮手,大殿之中立刻多出了一把黃花梨的木椅。女子也不客氣,滿臉清冷,坐將下來。


    這一男一女四目相對,饒是良久,白袍老道才眼神玩味的歎息了一句:“嚴諾海此人修為不差,看來已是過了三重雷劫的境界,不過此人太急功近利了,不知道此番下山遇那天選之人到底是福是禍啊?”


    說話白袍道人睜眼望著對麵的女子。


    女子譏笑一聲道:“是福是禍不都在掌教師兄的算計當中嗎?”


    “嗬嗬,慕容師妹實在是抬舉為兄了,為兄雖然曆經六重雷劫,對於生死陰陽也能算計幾分,但卻也不是能窺探天道所有的!”


    女子知道白袍道人此言不虛,也是歎息了一聲,點了點頭。


    再次沉默半響,女子忍不住開口道:“掌教師兄撇開其餘人,單獨召我前來,想來不是為了討論嚴師兄的生死這般簡單吧,有什麽事情掌教師兄大可明言,慕容資質魯鈍,怕是猜不透掌教師兄的心思啊?”


    白袍老道尷尬的笑了一聲,凝望著對麵的女子良久:“師妹如此聰慧,這個中玄妙還需要為兄點明嗎?”


    女子咬著牙,故作不明所以:“還請掌教師兄示下?”


    白袍老道見女子故意裝瘋賣傻,隻能是歎息了一聲,然後站起身來,在大殿之中踱了幾步之後,白袍老道猛然回頭,那目光及其深邃,言辭深沉,詢問道:“師妹,你三十多年前在下界收的弟子,那個叫做葉夢凡的年輕人現在還好嗎?”


    聽到白袍老道這句話,女子如五雷轟頂一般,那眼神立刻就倉促和謹慎了起來,甚至看著白袍老道有很多的敵意在其中。


    “掌教師兄,好端端的怎麽提起了那個孩子……”女子說話渾身上下都開始不安跳動了起來。


    白袍老道灑笑了一聲,揮手道:“師妹,你別緊張。為兄無意過問你的私事,你和帝都葉家那位的關係,為兄雖然知道,但也不至於到處宣揚。”


    頓聲,白袍老道貼近女子,繼續道:“隻不過為兄今晚算了一卦,隱隱之間看到這手持軒轅劍的天選之人和葉家有莫大的關係,或者說和葉夢凡有莫大的關係……”


    女子心中嘎瞪一下,連忙站了起來,雙眼驚恐不安的盯著這位高深莫測的掌教師兄。


    見女子表情如此激動,白袍道人的臉上不禁再次掛著玩味的笑容起來。


    沉默了半響,女子咬著牙,哼了一聲道:“掌教師兄,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好了,不用如此彎彎繞繞。我一個女子,斷是猜不透掌教師兄的心思的!”


    白袍道人輕聲歎息了一句道:“慕容師妹,你又何苦故作不懂呢?我昆侖山五峰加上主峰之上,弟子數千,可隻有你赤霞峰上都是女性弟子,以為兄之意是想故伎重演一番,你回去之後挑選幾名姿色絕佳之女弟子,讓她們下界,無論如何都要將天選之人納入我昆侖門牆之中,要不然我昆侖一脈殺劫加身,恐怕難逃大難!”


    女子臉色蒼白,眼眸不住轉動。白袍道人的話似乎讓她想起了百年前那段不堪的遭遇。


    狠狠的哼了一聲,女子倔強道:“掌教師兄,昆侖山千百年基業,名門正道領袖,難道非得用幾個女弟子的清白之軀才能得以保存正統嗎?”


    白袍道人苦笑一聲道:“慕容師妹,這也是不得已的辦法。”


    攤手,白袍道人繼續道:“樊諾一,地元中期修為都被天選之人給擊殺了,而且軒轅劍,上古神兵已然認主,如今局麵對我昆侖山及其不利。若說要斬殺天選之人,那必須是打神鞭和翻天印出手不可。再說,就算我昆侖有此力量,那也是逆天行事,總歸沒有將天選之人納入門牆來得簡單一些!”


    頓了頓聲,白袍道人繼續道:“再則說,這天選之人當真要和葉夢凡那小家夥有血緣之親的話,師妹當真能舍得將他給打殺了不成?”


    女子蹬蹬退了兩步,滿臉無措的看著白袍道人。


    確實,女子是葉夢凡的關係非同一般,一旦天選之人真的和葉夢凡有關,或者就是葉夢凡的骨血,那要是打殺了他,自己恐怕會後悔一輩子。


    見女子心神動搖,白袍道人繼續加火道:“慕容師妹,為兄知道你從心底裏抵觸這件事情,但為了昆侖大局,也為了師妹你自己的骨血,難道師妹就真的能夠坐視不理?”


    女子雙拳緊握,然後眼神犀利的看向白袍道人:“掌教師兄,你既然心中早有定數,有何必讓嚴師兄下山,去擊殺這天選之人呢?”


    白袍老道一愣,嗬嗬笑了一聲:“嚴諾海,他真的會傻到和天道作對嗎,絕無可能的!”


    女子冷笑了一聲,鄙視的看著白袍道人:“掌教師兄果然好算計,好手筆,這整個昆侖山不論是論智謀,還是論武力,師兄都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顯然女子的話並不是真心讚許,很大程度上是一種諷刺。


    而白袍老道也不動怒,隻是微微輕笑了一聲道:“慕容師妹謬讚了,都是為了昆侖大局,為兄是敢不盡力啊?”


    再次冷淡的哼了一聲,女子道:“師兄的建議我會回去好好思量的,告辭!”


    說完女子轉身就一肚子火氣的離開。


    而白袍道人則在後麵輕聲道:“師妹,人間界大劫,生死成敗就在師妹一念之間了,還請師妹多多思量!”


    白袍道人話音剛落,女子化作一道塵光消失在了大殿之上。


    看著女子離去的背影,白袍道人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奸猾的笑容。


    不得不說這位昆侖山的掌教確實是算計無雙,一方麵激怒嚴諾海,讓嚴諾海下山擊殺天選之人。另一方麵則以血脈之親威脅自己的師妹,以昆侖山女弟子色誘天選之人。不管是懷柔,還是強硬,幾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可以說是兩手抓,兩手都要硬。


    更重要的是,讓嚴諾海去和天選之人碰撞,不管是天選之人亡了,還是嚴諾海亡了,對於白袍道人來說那都是好事一件。這番歹毒的用心,完全看不出任何正道領袖的風範。


    再說女子回到自己的赤霞峰之後,臉色陰鬱,美眸不住流轉,心情很不美麗。


    一路上女子腦海中都在回蕩著白袍老道的話,薄如蟬翼的嘴唇輕輕開啟,呢喃輕語一聲道:“凡兒啊,凡兒,這天選之人當真會是你的骨血嗎?”


    “師尊,您回來啦!”


    女子正發愁的時候,鶯鶯燕燕幾聲女孩子的蹄轉之聲傳入屋內。


    沒多久兩個長相一般無二的女孩走了進來。女孩看上去都是十七八歲的年紀,雖然穿著一身白色道袍,但寬大的道袍卻怎麽也遮蓋不住兩人曼妙的身軀。


    長發雖然在頭頂綰成發髻,不過那絕美的容顏卻是讓人流連忘返,好像怎麽也舍不得離開。


    這對雙胞胎姐妹簇擁來到女子身前,一個替女子按肩,一個替女子捶背,十分貼心。


    “師尊,掌教真人這已經有十多年不用掌教令了吧,如今傳下掌教令所謂何事啊?”


    “恩?”女子疑惑的嗯了一聲,然後道:“青雲丫頭,有些事情該問的問,不該問的別問……”


    “是,師尊!”小女生似乎並不害怕自己的師尊,隻是應了一聲。


    女子的目光婉轉的盯著這對傾城絕世的雙胞胎姐妹,良久才咬牙道:“青雲,青靈,你們姐妹兩個既是我昆侖山弟子,又是我慕容家子弟,如今師尊有個任務交代給你們,你們好生聽著……”


    說話女子低沉下聲音,在這對雙胞胎姐妹的耳邊耳語了一陣,姐妹兩個的目光不斷流轉,先是不願,不過後來卻又帶著點興奮,開始連連點頭。


    “好了,我的話,你們兩個記住沒有?”


    “謹遵師尊法旨!”


    “恩,既然如此今晚你們就收拾一下,明天就下山,直奔帝都葉家!”


    “是,師尊!”


    又在屋內盤旋了半天,這對雙胞胎姐妹這才退出屋子。屋內女子看著這對雙胞胎的背影,無奈的苦歎了一聲:“男人的戰鬥為何偏偏要我等柔弱女子買單呢,這恐怕才是天底下最大的悲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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