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別殤,傷離別。


    就算是年逾九旬的歐陽長風也不能事外。


    一輩子,走過慢慢九十年,歐陽長風看到的,聽到的也是多了,如今這場看似盛大的壽宴其實不過是懸崖上的鋼絲,歐陽長風一個應對不好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要說不怕死,那是假話,不過這說到底畢竟是歐陽家的事情,所以歐陽長風麵對方寒山的質詢,也隻是默默給幾位老夥計斟酒,卻不說其他。


    “老方,什麽訣別酒不訣別酒的,今天是老頭子九十大壽,你別盡給老頭子說這些喪氣話。來來來,咱們老哥幾個相識相交也有大幾十年了,今天高興,先飲滿此杯再說!”


    說著,歐陽長風抬手就要將杯中酒一幹而盡。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沒出聲的葉謙卻哼了一聲,手掌輕抬,指尖一道劍氣呼嘯直射在歐陽長風手中的酒杯之上,歐陽長風是觸不及防,翠玉酒杯吧嗒一聲碎成兩片,香甜美酒不住順著歐陽長風的手指流淌。


    歐陽長風和其餘幾位老家夥都呆住了,不明所以的望著葉謙。


    歐陽長風心中更是有些惱,問道:“葉小友,你這是何意啊,老頭子好心好意請你喝酒,你卻持武如此行事,好像不太厚道吧!”


    不僅歐陽長風心中不快,就連薛青冥也道:“葉小友,你也太唐突了,今天好歹是歐陽老鬼九十歲生辰,如何能夠這般冒失呢?”


    葉謙微微一笑,端著酒杯,朝著薛青冥道:“薛老,難道你就真沒看出什麽端倪來?你可是神醫啊?”


    葉謙的話嚇了薛青冥一跳,南宮風華和方寒山也是一哆嗦,似乎聽出了葉謙這話中有話。


    薛青冥一愣神,然後連忙拿起手中的酒杯嗅了嗅,然後伸出舌尖舔了舔。


    南宮風華和方寒山都是一臉緊張的看著薛青冥。


    薛青冥疑惑的扭頭望著葉謙:“葉小友,這酒並沒有什麽問題啊?”


    歐陽長風更是大怒:“葉小友,此乃我歐陽家上百年的陳釀,老夫好心好意拿來招待諸位,葉小友如果覺得老夫有意要謀害你的話,你可以現在就離開我歐陽家,老夫絕不阻攔!”


    也許是因為知道禍事將近,歐陽長風的脾氣也隨之暴躁起來。不過在葉謙看來,這不過是正常現象。


    “歐陽老鬼,稍安勿躁,葉小友向來行事穩重,絕對不會無的放矢的!”


    “哼!”


    葉謙嗬嗬笑道:“歐陽家主這幾天似乎心緒不寧,脾氣見長啊。你這滿屋子的茯苓花香到是挺好聞的,配上這上好的佳釀更是相得益彰啊!”


    葉謙的話說得很隱晦,不管是歐陽長風還是方寒山,亦或者是南宮風華都是雲山霧罩。


    不過精通藥理的薛青冥卻是如夢初醒,幡然醒悟過來,猛的從座位上站起來:“醉茯苓,這是醉茯苓的味道?”


    方寒山不解道:“薛老鬼,你別一驚一乍的,醉茯苓是什麽玩意啊?”


    薛青冥沒正麵回答方寒山,而是笑了一聲,朝著歐陽長風道:“歐陽老鬼,得虧了有葉小友在,要不然你這條老命就得交代在這裏!”


    歐陽長風是滿臉不解。


    薛青冥則是起身在這花廳內轉頭了兩圈,找了半響終於在歐陽長風這身大紅色的唐裝的佩花上早到了一朵白色的小花,那小花七朵葉子,看起來十分精美,發出迷醉的芳香味道。


    “找到了,就是他!”薛青冥笑嗬嗬道。


    南宮風華依舊不解,問道:“薛老鬼,你搞什麽鬼呢,一朵花而已,神神秘秘的!”


    葉謙輕笑,接過話來:“南宮家主,可別小看了這朵花,這小東西是可以要人命的!”


    一邊的方妙歌輕聲詢問道:“老公,這花是有毒嗎?”


    “不!”葉謙搖頭道:“這花本身沒毒,而且有清腦提神的作用。不過這花香一旦遇到酒精之後,那就是劇毒,別看歐陽家主龍象境界,我保證他兩杯酒下肚,立刻毒發身亡,神仙都救不活你!”


    聽到葉謙的話,歐陽長風是冷汗直流,疑惑的抬頭看著薛青冥。


    畢竟和葉謙比較起來,薛青冥才是神醫,他的話,歐陽長風更為相信。


    隻見薛青冥點了點頭,道:“葉小友所言不虛,確實,這醉茯苓本身沒毒,但對於喝酒的人來說卻比砒霜還毒。”


    聽著薛青冥的話,歐陽長風臉色是一陣青紅一陣難看,不過到最後卻是變成了無奈。


    重重歎息一聲,歐陽長風起身,朝著葉謙稽首道:“哎,葉小友,剛剛是老頭子我莽撞冒失了,還請葉小友莫要見怪才好!”說著歐陽長風又一次長長的噓了一聲。


    薛青冥和南宮風華都捏著眉宇,凝望著歐陽長風。


    方寒山更是直言不諱,道:“歐陽老鬼,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從剛進門就看你老東西臉色不對,這偌大的歐陽家難道還有人想要害你不成?”


    “一言難盡,一言難盡啊!”歐陽長風再次癱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喃喃念叨道:“這是我歐陽家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聽到家門不幸這四個字,南宮風華和方寒山的臉色都微微變了一下,剛到嘴邊的話卻又吞了進去,畢竟大家族之間的族內鬥爭,不是這些外族人三言兩語能夠說得清的。


    在這花廳之中的人當中,唯一一個肆無忌憚,根本不理會這些東西的就隻有葉謙了。


    嗬嗬笑了兩聲,葉謙道:“歐陽家主最近似乎是遇到了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煩,看來我得多送你一件禮物才行!”


    歐陽長風楞了良久才從失望中回過神來,笑道:“葉小友以德報怨,老頭子實在慚愧。再收葉小友的禮物,老頭子這心中……”


    葉謙一擺手道:“歐陽家主不用客氣,本來就是一些無足輕重的東西。不過現在看來,到可以保歐陽家主度過此劫!”


    南宮風華嘿嘿笑著道:“看來葉小友準備的禮物可不止一件啊,真是讓人好奇啊!”


    薛青冥到是人老成精,見葉謙準備送禮,薛青冥是連忙的從身上掏出一方錦盒來,放在桌上。


    就聽薛青冥苦笑道:“歐陽老鬼,你這九十生辰,老頭子我也沒啥好送的,再說老頭子這玩意隻不過是個小東西,端是不能和葉小友的禮物相提並論,所以還是先拿出來,獻醜一番,要不然的話等葉小友禮物一出,我想我這東西都不好意思出手!”


    南宮風華壞壞朝著薛青冥笑道:“薛青冥,你這老東西是越來越狡猾了!都知道拋磚引玉了。”


    “好吧,好吧,既然如此我這禮物也就不遮遮掩掩了,索性一起拿出來好了!”


    緊接著南宮風華和方寒山也是掏出了自己了禮物。


    看著這幾個逗趣的老夥計,歐陽長風心中端是一陣溫暖。這幾位都不是歐陽家的人,甚至有時候為了家族爭端還說不定要明裏暗裏的爭鬥一番。


    不過這幾十年風風雨雨下來,也的虧有這幫老夥計陪著。


    如今自己九十歲壽誕,家中子女是各懷鬼胎,到是這幫幾十年風雨同舟的老家夥們對自己還算是有些真心。這不禁讓歐陽長風感歎,自己這一輩子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南宮風華,方寒山以及薛青冥三個老家夥擺在桌麵上的錦盒有方有長,大小不一。


    三人樂嗬嗬的看著這三方沒打開的錦盒,薛青冥率先開口笑道:“老方,南宮老鬼,薛某自認是比不過葉小友的禮物,不過咱們三個老家夥到是可以比較比較!”


    南宮風華毫不畏懼道:“好啊,比比就比比,難不成還怕你這老鬼不成!”


    說著南宮風華率先打開自己的方形錦盒,錦盒內四四方方,一道金光耀眼。


    歐陽長風定睛一看,驚呼道:“田黃石,這是田黃石!”


    “嘿嘿,我就說歐陽老鬼這眼睛毒啊,不錯是田黃石,這是一塊田黃石做成的鎮紙,知道你老東西成天附庸風雅,喜歡寫字畫畫什麽的,送你當個紀念!”南宮風華得意道。


    葉謙隻是瞄了一眼,這田黃石確實質地剔透,有這麽一股子靈氣,而且塊頭也不小,上麵雕刻著麒麟圖案。


    歐陽長風是滿心歡喜,一把抓起來,放在手中把玩。


    而方寒山是第二個,輕輕推開長方形錦盒,錦盒內現出一把長劍,劍身通透,耀耀光芒。劍柄處幾個小字,贈歐陽兄長清玩。


    “嘿嘿,這是我高價從一個商人手中收購的天外隕石,然後找強大師打造的一把長劍,歐陽老鬼,可喜歡?”


    歐陽長風看著這把劍,眼睛都放光了。雖然說大家都知道歐陽長風喜歡文玩玉石和唱戲,但所有人都忘記了,歐陽長風那是個武者,武者沒有一個不喜歡兵器的。就連桌上的葉謙都看著這把長劍,唏噓了幾聲。


    “方老鬼,費心了!”


    薛青冥看著這兩件禮物,哀歎了一聲道:“本來還想贏個頭彩,沒想到還是被你們兩個老東西搶了風頭,看來這次老頭子我的禮物是又要墊底了!”


    雖然這麽說著薛青冥還是打開了手邊的錦盒,大家睜眼瞧去,隻見裏麵居然是一支半個小孩子身高的巨型靈芝。


    “靈芝草,這得是幾百年的靈芝吧!”南宮風華和方寒山都站了起來,一臉驚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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