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韋伶受不了地快要尖叫,“我不懂!我姐姐有什麽好,值得你為她這樣?你們根本是不同世界的人,她配不上你的!你一定是跟她玩玩,對不對?不過像她那種保守的老古董,連玩都未必合你的胃口,你想玩,為什麽不試試找我?論長相,我一點不輸她,論玩樂的經驗,我更勝她,而且我知道好聚好散,我分手很大方的!”


    她氣咻咻地飆出一大串,其實連自己都分不清在說些什麽,她隻是氣急敗壞到了頂點,不容許姐姐的男朋友比她的出色、日子過得比她舒坦,一丁點都不容許!


    因為從小到大,她早已習慣了自己是最受寵的一個。


    她怎麽可以容許姐姐變得比她更像公主,受到王子的寵愛!


    刑遠樹指了指沒有完全關閉的門,用乍似平和但實際無比陰冷的聲調說:


    “out!如果不是因為可頤,像你這類貨色,我連正眼都懶得看。”


    方韋伶被他打擊到快崩潰了,口不擇言,“你們根本是一對狗男女!”


    出乎她的意料,刑遠樹反而扯唇笑了,他笑眯眯地回敬說:“不敢,論狗男女的寶座,你和你那位未婚夫不稱第二,沒有人敢稱第一的。”


    方韋伶慘敗,垮著肩摔門而出!


    “砰”的重重一聲,方可頤驚得瞠目結舌。


    “阿樹——”她回過神來,推開身後的懷抱,懊惱地一個人走去沙發,“這下完了,你把韋伶罵得這麽慘,她如果回去跟媽告狀,我媽搞不好會特地北上來教訓我。”


    “可頤,拜托!你已經是成年人了,別總是覺得父母大過天。”刑遠樹站在她麵前,半彎腰看著她,“對於不公正的待遇,你完全有權利sayno!”


    “但她是我媽啊——”方可頤接受不了他那一套。


    “那又怎樣?”刑遠樹幹脆屈膝跪在她麵前,為了更清楚看見她的表情,“可頤,他們對你根本是精神虐待,是人都有自尊心的,這麽多年你該受夠了。”


    他說著,輕輕握住她的手,“聽我的話,乖,以後若你的家人再對你說三道四,你就反擊回去!”


    “你讓我好好想想……”方可頤還是一副猶豫不決的衰樣。


    空口說大話容易,可是真的麵對破口大罵的老媽,她不相信自己有勇氣反擊,可憐她從小已養成默默挨罵的習慣了。


    “我敗給你了!”刑遠樹喪氣地直搖頭。


    方可頤還想說什麽推搪,猛然才發現另一個重點,“你幹嘛不穿上衣?”


    這個遲來的發現讓刑遠樹大樂,他站起身,硬擠坐到她身邊,“我襯衫在你身上啊,不然你脫下來給我?”他說著,真動手去解她的扣子。


    “喂,不行!”方可頤當他來真的,羞得大叫:“襯衫先借我穿——”


    她把兩臂護在胸前,抱得死緊,刑遠樹樂得趁機抱滿懷。


    “我光著上身是你的福利,你光著就是我的福利了,憑什麽我沒福利?”


    方可頤羞得連耳朵都泛紅了,哼哼唧啷,“福你個頭啊!我裏麵什麽都沒穿……”


    “是嗎?讓我先驗證一下——”刑遠樹故意邪惡地把嬌軀扳轉過來,掀起襯衫一角,作勢要伸手探進去。不過隻是虛晃一招,在方可頤抗拒前,改而把她攔腰抱起!


    目的地——直奔臥室。


    喂喂,不行,昨晚是酒醉了,現在她可還沒有任何準備——“刑遠樹!”方可頤嚇得被迫大叫:“不行,已經大白天了——”


    不過尖叫也沒有用,她被結結實實地丟在了床上。


    “傻瓜,我又沒打算對你幹嘛!”邪惡的舉動到此為止,刑遠樹改而氣定神閑地在床邊坐下,“可頤,我很喜歡你,做我的女朋友,好嗎?”他扶住她的肩,溫柔告白。


    方可頤的腦中頓時一片空白,好不容易回過神,傻傻地衝口問:“那……你會不會養我一輩子?”


    問得好!


    刑遠樹笑了,一把摟她人懷,“那當然!”


    “阿樹,那你會介意我家裏那些煩心的事嗎?”方可頤沉醉在他懷裏,閉上了眼,“還有韋伶……我不敢確定她會不會再來騷擾你。”


    “不用太擔心,我的態度已經表示得很明確了,她若再撞南牆,非瘋即傻,理會她幹什麽?”他邊說邊在她脖頸上落下溫柔的輕吻,“可頤,你現在該關心的是我們在一起的日子,因為我對你是真心的,我希望能有一個圓滿的結果。”


    “我也希望。”方可頤急急地接話。


    雖然現在回想初戀有點不合時宜,但她的確一直是那樣的人,對於感情,她不像時下的年輕人那樣玩得起,當她一旦肯接納某段感情,就會很投入地去經營。


    電話鈴聲忽然刺耳地響起。


    “誰這麽麻煩?”方可頤嘟嚷著欠身拿起話筒。


    依在刑遠樹的懷中,聽不到兩句,她立刻憤憤地送出一句,“無所謂,順便祝你去死!”


    直接掛電話。


    “誰?”刑遠樹仍自顧自親吻著她的肌膚。


    “是昨天那個老色鬼,他居然還不死心,想催我去上班,我才……”方可頤抱怨到一半忽然沒了聲音。


    因為床上多了一道擁吻的曼妙風景。


    反正已步過了最後一關,當和刑遠樹正式交往後,方可頤覺得連空氣都仿佛變甜了。


    她繼續投簡曆,等麵試通知,但她再也不害怕什麽,連“世道艱難”的話也從她的辭典裏被ddete了,因為刑遠樹有往她的帳戶裏匯錢,足夠她花用的,有恃則無恐,她再也不用像之前那樣,明知不對勁仍和色鬼老板簽約。


    而每天的生活中,思念成了必不可少的環節,熱戀中的情侶總是嫌在一起的時間不夠,刑遠樹在公司時,方可頤無論在家或者出門在外,都會時刻留意手機,深怕不小心錯過了刑遠樹的聲音。


    她還沒找到新工作,所以有大把閑暇的時間,有時會買菜回家,然後像一個妻子一樣做好一桌的菜等他,接下來他就留宿在她的小窩裏,或者大多數的時候,刑遠樹會帶方可頤一起外出用餐,然後直接回他的公寓。總之,一天不膩在一起,心裏就不安樂。


    這樣,不知不覺就過去了一個月。


    “方小姐,又來幫你男友收拾?”住同棟高級公寓的鄰居太太正要出門,碰巧在電梯裏遇上方可頤,笑著打招呼。


    “是啊!”方可頤雙手抱著一個大紙袋,也報以微笑。


    像這種公寓裏的住戶絕大多數是老死不相往來,不過這位黃太太的心腸很好呢,前不久還特地敲門請方可頤嚐過她做的“鄉村雞塊”。


    打完招呼,方可頤就走去刑遠樹家門口,費力騰空一隻手,取鑰匙打開門。


    剛才她趁刑遠樹下班前去超市買了一堆東西,今晚就不打算去餐廳了,她準備學做幾個新菜給他嚐。


    刑遠樹回來時,便看到一個正在廚房裏忙碌的窈窕動人的身影。


    “這麽賢慧,今天又親自下廚?”他從身後摟住纖腰。


    方可頤笑得好甜,“自己動手,才能豐衣足食嘍!”


    “少來,我沒虧待你啊!”刑遠樹在她背後贈著,“你若不想自己動手,我明天就請一堆傭人回來服侍你。”


    “我才不稀罕勒!”


    “哦,那就不能怪我這個當男朋友的,”刑遠樹鬆開嬌軀,轉而幫她遞盤子,“是小姐你自己不懂得享受。”


    “拜托,一堆人擠在屋子裏,哪還有二人世界啊?”方可頤慢悠悠地把雞丁裝盤。


    刑遠樹偷了個香吻,“你慢慢來,我先洗個澡。”


    “嗯。”


    方可頤搞定一切,忍不住跑到浴室前叩門,“阿樹,你洗好了嗎?”


    “可頤,進來幫我按摩——”正巧被刑遠樹逮住派差使。


    方可頤解下了圍裙,進去就見他少爺還泡在豪華浴缸裏享受。


    “怎麽樣?”她笑眯眯地走過去,半蹲在浴缸旁邊,“是不是這裏酸?”她邊說邊開始幫他揉捏肩膀。


    刑遠樹舒服地歎了一聲,“對,就是肩膀,還有腰……今天一整天都在開會,一群人麵前不好放鬆,老頭子又要我樹立形象,從頭到尾正襟危坐,酸得要死!”


    “力道怎麽樣?”


    “恰到好處。”刑遠樹大方的拋出讚美,“對了,可頤,我明天又要飛去紐約一趟,三天,你自己安排,不過晚上一定要待在家裏,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外出。”


    “知道了。”方可頤改而摟住他的脖子,“不過,三天好久,我會想你——”


    她把腦袋緊貼在他的脖頸邊,說著甜軟的話。


    已經好久了,有兩年多了,她都沒有這樣甜膩膩的跟某個人撒嬌。


    自從和刑遠樹確定關係後,所有戀愛中女孩子該有的甜軟和俏皮,無須溫習,很快的又全部在她身上複蘇了。就像春天來了,冬眠的動物蘇醒,是一種本能反應。


    突如其來的舉動,突如其來的驚呼,“嘩啦啦”一下,水花濺起無數!


    方可頤驚魂稍定,意識到自己也已泡在水裏了。


    惡作劇成功,單人泡澡成了鴛鴦浴,刑遠樹抱緊嬌軀,得意地笑,“那我把你打包一起帶過去?”他吻了吻懷中甜美的嘴角。


    “我才不要當你公事之餘的調劑品勒,還是留在這裏好。”


    “有什麽不一樣?”他的吻慢慢轉移陣地。


    “我也不知道,不過在這裏的感覺就鄭重得多,起碼沒有調劑品的感覺。”


    “傻瓜!”刑遠樹暫時停止了親吻,抬起頭看眼前俏麗動人的五官,“無論到地球的哪一處,我都不可能把你當我的調劑品。”他的眼神溫柔又憐愛。


    “我相信,我隨口說的啦!”方可頤歪過頭靠在他肩上,她現在是心滿意足了。


    第二天早晨,方可頤陷在被窩裏,睡意還濃。


    刑遠樹自願自穿上襯衫,邊掃鈕扣邊在嬌靨上落下一個吻。


    他下床的震動吵醒了睡美人,她來不及睜眼,就先摟住他的腰,“你要走了?”


    “是啊,我要先去公司一趟。”刑遠樹轉過身,替她撥開幾絡遮擋的發絲。


    “要不要我幫你做早餐?”


    “不用了,你睡吧!”


    “不要——”方可頤慵懶無力的搖頭,“你一出門我就睡不著了。”


    “睡不著那就幹脆起來啊!”刑遠樹笑了,“挑一身漂亮的衣服,然後出去逛街、玩樂,一切隨你自己安排。反正你現在有我養著,工作的事大可以放輕鬆,慢慢來。”


    說起工作,方可頤就頭痛了,“現在這樣也不好啦,不管怎麽說,我還是希望自己能有一份穩定的工作。”


    “現在這樣又怎麽了?”刑遠樹耐著性子問。


    “我希望……我們在感情前麵是平等的,現在卻好像是你包養我!”方可頤歎口氣。


    “你瞎想什麽呢!”刑遠樹趕時間,懶得跟她理論,輕描淡寫地就說:“要不然找佳軒陪你逛逛街好了,你待會兒起床後就打電話約她。”


    方可頤懶洋洋地縮回被窩裏,“佳軒和同事去日本玩了。”


    沒人可以陪她逛街啦!


    不是她沒人緣、找不到朋友陪,而是目前的狀況讓她一想起來就覺得怪怪的,害怕到時解釋不清。譬如她目前失業,譬如刑遠樹有買給她好多名牌衣服和首飾,這些狀況疊加在一起,就難免會讓別人……唉!總之,她害怕別人把“拜金”的帽子扣到她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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