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遠悠悠然地笑了。


    “你演技不錯,就是對數字化的東西一知半解,比如手機。”慕遠說道,“自從三年後,你多次登錄趙懷民的聊天賬號,並以趙懷民的語氣與他姐姐聊天……”


    王天富有些著急地說道:“你說什麽我不明白。我怎麽可能登趙懷民的賬號,這根本不可能……”


    慕遠道:“所以我才說你對數字化的東西一知半解!你以為賬號退出登錄就沒有任何痕跡可查了嗎?”


    王天富臉色有些變了。


    “我……”


    “你在掩蓋一些事情!比如趙懷民的死!”慕遠斬釘截鐵地說道。


    王天富一臉慌亂:“我沒有……我……”


    慕遠道:“你沒有什麽?”


    “我不知道什麽賬號,我……”王天富還要辯解。


    慕遠笑了,帶著幾分嘲弄之色。


    “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你是否登錄趙懷民的賬號,不是你說了算,也不是我說了算,而是電子證據!你以為隻有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才叫證據?那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回頭有機會,多學點新鮮事物。”


    話雖如此,但在慕遠的內心,卻是不認可自己這句話的。


    畢竟,王天富還有沒有機會學習,都得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王天富這下是真慌了。


    如果說之前叫擔心,那現在就叫絕望了。


    那種做了壞事,被人抓住把柄的絕望。


    畢竟他做的不是那種可以忽略的壞事,而是犯罪,嚴重暴力犯罪。


    這次慌亂了幾秒,王天富忽然說道:“我……我是登陸過趙懷民的賬號,但……但這是趙懷民讓我這麽幹的。我……他讓我每隔一段時間就登他的賬號,跟他姐姐聊幾句。”


    慕遠嗤笑一聲,道:“都這時候了,撒謊有意思嗎?或者說你是覺得我們都是傻子,你說什麽我們就信什麽?”


    王天富喘著粗氣道:“我說的都是實話!……我……”


    慕遠道:“那你說說看他為什麽要讓你每隔一段時間就登陸?”


    “這個……他沒說,我不知道。”


    “嗬嗬……”慕遠冷笑一聲,“你與趙懷民關係好嗎?”


    “好……,呃,不好……嗯,我們關係一般……”


    “你撒謊的樣子,真的很醜陋!”慕遠感慨了一句,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家夥就是一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主兒。


    他接著說道:“就算你把這番話拿到法庭上去說,法官都不一定會采信。”


    王天富還要再繼續狡辯。


    慕遠沒給他繼續說的機會,說道:“就算拋開這事情不談,你以為,我們是怎麽找上你的?如果沒有足夠多的證據,我們會對你實施抓捕?”


    王天富心裏慌得一批……


    他這時候回過頭來一想,還真是這麽一回事。


    警察是怎麽找上自己的?


    會不會真的掌握了什麽有力的證據?


    人就是這樣,遇到重大事情的時候總是容易慌亂,特別是這種生死大事。


    王天富已經算是比較有定力了,可經過這一番折騰,加之剛剛那番漏洞百出的辯解,內心的防線早已被撕開了一條口子。


    此刻,他看向周圍的幾個人,都覺得對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傻子,都仿佛是在嘲弄自己。


    就在王天富內心無比慌亂的時候,慕遠突然開口道:“說吧!你把魏成祥屍體藏哪兒了?”


    王天富猛一抬頭,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說道:“魏成祥不是我殺的!”


    慕遠笑了,道:“那你說說看魏成祥是誰殺的?”


    “我……”王天富眼中滿是掙紮之色,“我不知道……我……”


    “你這時候還想掩蓋什麽?”慕遠一臉嚴肅地說道,“或者,你覺得你能掩蓋得了?”


    王天富臉色逐漸變得蒼白,很白很白的那種。


    “說吧!如果你能坦白交代,還能有一個從輕情節。要是繼續負隅頑抗,結果隻會得到法律的嚴懲。”慕遠的聲音平緩而又有力,很是讓人信服。


    王天富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希望:“我坦白交代,真的可以從輕?”


    “當然!”慕遠很肯定地說道。


    “好!我交代。”王天富仿佛被抽幹了力氣,整個人癱在審訊椅上,連指頭都懶得動一下。


    訊問室裏幾個人全都鬆了一口氣,哪怕是慕遠,心頭也忍不住有些興奮。


    這次的審訊與以往不同!


    以前對任何一個犯罪嫌疑人的審訊,警方都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至少是指向性非常明確的證據,審訊難度較小。


    而這次,雖然慕遠表現得非常自信,仿佛一切都已經智珠在握,但實際上隻有他自己才清楚,目前警方所掌握的證據,就連逮捕都還有些牽強,更何況起訴了。


    可現在敲開了王天富的嘴,他如果真的將事情原原本本地交代出來,再與現場勘查情況以及其他方麵的證據一一印證,那這案子就算穩了。


    當然,就算王天富不交代,慕遠也不是毫無辦法。


    隻不過後續的調查過程相對更麻煩一些,耗時可能也會更多,慕遠不願意將一個案子拖得太久。


    王天富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魏成祥……是趙懷民殺的。”


    “他為什麽要殺魏成祥?”慕遠問道。


    王天富似乎在思索,後道:“為了錢!魏成祥那一百多萬塊錢。”


    “當時趙懷民不是因為工資與魏成祥鬧僵了嗎?拿到工資後直接離開了工地,而在此之後,魏成祥才去取了錢,他是怎麽知道魏成祥會把這筆錢取出來的?”慕遠問道。


    王天富道:“鬧僵?沒有!他們那隻是演戲而已。因為當時公司一直拖著錢,沒有支給魏成祥,魏成祥也就沒錢給下麵的工人發工資。於是魏成祥就與趙懷民商量了一下,演這場戲,最後報了警,把事情鬧大。最後警察到場,公司的人也到了現場,這才讓公司同意馬上支錢。為了讓戲演得更真,調解後魏成祥甚至都沒等公司把錢打過來,就自掏腰包,先把趙懷民的錢給了,並把他趕出了工地。”


    慕遠看了看王天富,接著說道:“你把經過詳細說一遍。”


    王天富低沉地說道:“前麵的事情就是我剛才說的那樣,趙懷民被趕出工地後不久,魏成祥就出來與他碰了頭,他們還一起吃了頓飯。當時他們喝了點酒,魏成祥就說出了公司應該給他一百多萬款項的事情。聽到這個話後,趙懷民就起了壞心思,準備把這一百多萬弄到自己手上。要把這些錢拿到自己手上,就必須先讓魏成祥把錢從銀行取出來。所以趙懷民就想了個法子騙魏成祥把現金取出來,然後趙懷民就殺死了魏成祥。”


    “趙懷民是怎麽殺死魏成祥的?”


    “掐死的!就在魏成祥的車上。”王天富說道。


    慕遠瞅了王天富一眼,問道:“你呢?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我……我當時也在車上。”說完這句話,王天富的臉更白了一些。


    “其實是你和趙懷民一起殺了魏成祥,對不對?”慕遠以一種堅定的語氣問道。


    “沒有!”王天富慌亂地說道,“我……我沒掐,我隻是……”


    “你隻是什麽?”慕遠緊迫地問道。


    王天富道:“我……我隻是把魏成祥的手給逮住了。”


    “嗬嗬……”慕遠冷笑一聲,“一個掐脖子,一個控製對方的手,你還說不是一起殺的?”


    “我……”王天富很惶恐,“我是參與了,可趙懷民是主謀!一切都是他操作的,我也是受了他的誘騙,才鬼迷心竅的。”


    慕遠橫了他一眼,道:“魏成祥的屍體呢?你們藏哪兒了?”


    王天富目光閃爍,道:“我們……我們把車開到了郊區,就是碧海湖那邊,然後把車開到了湖裏,屍體就在車上。”


    慕遠心頭冷笑,看來這王天富還是沒猜到他們為何會辦這起案子啊!或者說,王天富還不知道他們是如何發現這起凶殺案的。


    當然,也有可能是王天富心中還有那麽一絲僥幸吧!


    不過慕遠並沒有立即點破,繼續問道:“落湖的地點是哪兒?”


    “就是前往樂雅市的國道附近,具體的地點,到了現場我才能說得上來。”


    慕遠點了點頭。


    隨後慕遠又問了一些殺人經過的細節,王天富都一一作答了。


    “趙懷民呢?他去了哪兒?”慕遠一臉淡然地看著王天富的臉。


    王天富嘴唇翕動了兩下,道:“他……他走了,我也不知道去了哪裏。當時他走的時候,專門交代過,讓我偶爾登陸一下他的聊天賬號,與他的姐姐聯係,說是……說是可以混淆你們警察的視線。真的……這都是他的主意。”


    慕遠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道:“就我所知,在魏成祥失蹤後,你還一直留在工地上,而且散播了許多關於魏成祥卷款逃走的消息?”


    “這……是我說的。不過是趙懷民讓我這樣說的……”


    慕遠一聲冷笑,道:“你倒是推得幹淨,什麽事情都往趙懷民身上推。看來你才是主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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