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情殺和仇殺,慕遠傾向於仇殺。


    畢竟,死者有三人,而且年齡在20至40歲,若是情殺,這關係著實太亂了一些,正常情況下這樣的人也不會出現情殺的情況。


    剩下仇殺,就可以做一些推論了。


    如果是與同一人有仇,那麽他們相互之間肯定有某種聯係。


    這幾乎是必然的。


    但這聯係是什麽呢?不僅靈蘭市這邊警方沒發現,慕遠也同樣沒發現。


    拋屍地點距離市區還有一段距離,慕遠也沒著急,有一搭沒一搭地與對方聊著。


    ……


    西華市,還是一棟無比低調奢華的私人會所中,兩個中年人對坐,麵前擺放著兩蠱茶。


    這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十多天前在這個房間裏討論如何對付慕遠的人。


    微微白起飄出,整個屋子都帶著一股子茶香。


    這是好茶!


    估計其一斤的價格,絕對超過慕遠那輛二手捷達了。


    不過此刻坐在房間裏的二人臉上並沒有因喝道好茶而激動,反而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我安排了人跟蹤慕遠那小子十多天,結果他每天除了吃飯和辦案,其他時間都呆在公安局,我這邊完全用不上勁啊!”向姓中年人無奈說道。


    “不可能吧?”朱姓中年人有些難以置信地說道,“他就算暫時住在單位上,難道就不出來買東西什麽的?”


    “出來的時間倒是有,不過不是出來買東西,而是辦案,而且很少單獨一個人行動。”向姓中年人道,“這種情況下,想要栽贓,根本辦不到。”


    “那他周圍有沒有熟悉的人呢?仔細調查一下與他有聯係的人,關係親密不親密不重要,隻要能買通一兩個,把他請出來喝酒。隻要喝了酒,後麵的事情還不好辦?”


    向姓中年人歎息一聲,道:“你說的這個辦法我也考慮過,可這混蛋滴酒不沾,我能怎麽辦?”


    朱姓中年人陷入了沉思,臉色逐漸變得冷厲起來,道:“實在栽贓不了,那就隻能說明這小子運氣太差。原本還想讓他完完整整地離開公安部門,既然不給我們機會,那就采取其他手段了。”


    “你有什麽想法?”


    “嗬嗬!影視劇裏演了那麽多場景,隨便選一個不就行了。這種事情,隻要不是我們親自出麵,誰能懷疑到我們頭上?”


    “我聽說,這小子喜歡開快車……”向姓中年人沉思了幾秒,忽然意味深長地說道。


    朱姓中年人瞬間了然:“哈哈,你這個想法很有創意!”


    “不過……這小子的車從來都是停在公安局大院裏,不好下手。”


    “不一定非要動他的車,先弄清楚他的行蹤,再想辦法。”


    “這個好辦!”


    這個確實很好辦。


    倒不是說他們有這個能量精確查到一個警察的行蹤,但如果變通處理,確實非常簡單。


    比如找個人因為某件案子需要拜訪對方,隻要機靈一點,打探到對方的行程還是很容易的,有心算無心嘛,並不是每個人都時時刻刻提防著別人的。


    ……


    慕遠自然不知道有人已經將主意打到了自己頭上,他與林總隊長等人一道,已經順利抵達了第一個拋屍現場。


    好吧!


    其實這裏真沒什麽可看的。


    就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河邊,一條石板小路延伸到河麵處。


    至於之前撈起來的屍體,自然早已弄到殯儀館裏凍上了。而現場更是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慕遠看似認真地在周圍溜達了一圈,然後在眾人懵逼的表情中,悠悠然地說道:“走!去下一個拋屍現場。”


    現場頓時陷入了沉默。


    所有人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我們到這裏來幹嘛?


    貌似……好像……大概,啥也沒幹。


    “那……這就過去?”


    “對!三個拋屍現場看完,再去看看那些屍體。”慕遠很淡定地說道。


    鍾副局長愕然問道:“慕大隊你對法醫方麵也有研究?”


    他問這話也不是沒有道理,一般偵查員,隻會去看法醫屍檢給出的結論,而不會專門去看屍體,現在慕遠專門要求去看屍體,那肯定不會抱著欣賞屍體的想法去的不是?


    “我對法醫沒什麽研究,隻是對屍體解剖有些研究。”慕遠淡淡地說了一句。


    鍾副局長有些哭笑不得,他覺得……這裏麵也沒啥區別吧?搞屍體解剖的,不就是法醫嗎?


    不過這話他當然不會說出來,老練地讚賞道:“沒想到慕大隊涉獵還挺廣嘛!”


    “那是!”慕遠毫不客氣地說道,“別說是屍體解剖了,就連化妝我也非常精通,至少在西華市那地方,那些搞婚紗攝影的首席化妝師,肯定比不過我。”


    鍾副局長木然地點了點頭,連說了兩聲厲害,卻是不打算繼續在這個話題上聊下去了。


    隨後,一行人上車,繼續去下一個拋屍地點。


    這個拋屍地點是一處荒林。


    依維柯警車停在一條村道路路邊,把整條道都給占據了。


    好在這種路上車輛很少,慕遠等人的速度很快,沒過多久,就從林子裏鑽了出來。


    上車後,慕遠忽然開口道:“鍾局,你們之前說有目擊者看到過疑似嫌疑人的人,那這個目擊者現在在什麽地方?”


    “就住那邊,翻過前麵那山梁就能看到了。”鍾副局長立刻一臉期待地問道,“慕大隊,你覺得這有做模擬畫像的條件嗎?”


    慕遠道:“這個……暫時還說不準,畢竟我也不知道當時那目擊者是否看到過對方的麵孔。如果什麽都沒看到,我也沒辦法。”


    “那是!”鍾副局長忙不迭的說道。


    “先去問問吧!”


    車往前開了一段,然後在一農家院子外停下。


    目擊者就是這家的女主人。


    原本趙支隊長是想安排一位民警下去把目擊者請上車,不過慕遠還是親自下去了。


    慕遠下車後,打量了一下這座農家小院。


    門是開著的,一位民警迅速上去敲了敲門,很快從裏麵屋子裏走出了一個人,是一位中年男子。


    “我們是市公安局的……”


    沒等趙支隊長說完,那中年男子樸實地笑了笑,道:“你們是找我家那口子的吧?她剛出去種菜去了,我這就叫她回來。”


    “那就麻煩你了。”


    ……


    沒過多久,一位穿著樸素、褲腿上還有些泥土的粗狂婦女和剛才那中年男子一起回到家裏。


    “陳大姐,給你添麻煩了。”一位偵查民警上前打了聲招呼,之前他應該已經與對方聯係過。


    那婦女臉上帶著質樸的笑容,道:“這也是我們這些老百姓該做的嘛!”


    旋即她又苦笑道:“說實話,這幾天晚上我都沒睡好,晚上經常做噩夢,一醒過來腦子裏全是那個死人,太嚇人了。你們啥時候能把那殺人犯抓住,我也能睡個安穩覺。”


    “我們會盡最大努力破案的。”趙支隊長無比認真地說道。


    那婦女咧嘴笑了笑,道:“你們有什麽要問的就問吧,我隻要知道的,肯定都告訴你們。”


    趙支隊長目光轉向慕遠。


    慕遠當即說道:“是這樣的!我想問問,你當時看到那可疑人員從林子裏出來,大概是什麽時候?”


    “嗯,太陽要落山了,具體時間……我當時也沒看。”


    “你當時看到對方的麵孔了嗎?”


    “看到了!不過當時我站得有些遠,看得不是很清楚。不過要是他再站在那裏,我肯定能認出來的。嗯……對了,他穿的衣服我記得很清楚,是一件淺色的t恤,還帶了個帽子。”


    慕遠沒去問那些衣著,雖然對於正常的偵查破案來講,衣著同樣很重要,但對慕遠來說,衣著遠沒有相貌來得直接。


    然而,他並沒有立刻將這婦女帶回市局去做模擬畫像,而是問道:“那人是胖還是瘦?”


    “啊……我想想……應該……不胖不瘦吧?”


    “那個子呢?大概有多高?”


    這婦女臉上繼續茫然……


    慕遠內心歎了口氣,這難度,不比當初給錦川區那起入室搶劫案做模擬畫像來得低啊!


    “算了,這裏也不是問話的地方,大娘,跟我們去一趟市局吧!我做一張模擬畫像。”


    “畫像啊?”這大娘臉上有些為難,“那……要多久呢?”


    “用不了太長時間,最多一兩個小時吧。”


    “這麽久啊?那天都黑了,我咋回來啊?”


    “沒關係,到時候我們派警車送你!”鍾副局長立刻拍板。


    在他看來,別說是用警車送了,哪怕是用八抬大轎抬,也得把對方請過去。


    對於慕遠在模擬畫像方麵的能力,鍾副局長早已聽說過。


    到目前為止,隻要有目擊者,隻要案發時間在十天內的,就沒有慕遠的模擬畫像畫不出來的人……


    雖然眼前這位大姐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慕大隊既然敢接這活兒,應該還是有把握的吧?


    那大娘聽鍾副局長這樣說,立刻喜笑顏開地道:“警車送啊?那感情好!正好我去城裏見見我那女兒,老方,要不你也去?”


    “那就去吧!”


    在場的一幹警察心情蠻複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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