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女兒答應嫁給崔大少就是了……”武舞兒忍痛說道,心裏不斷在祈禱著,希望屈治能諒解她的作法。


    “太好了!這才是爹的乖女兒,”武老爺縱聲大笑,擱在心口的石頭總算掉落了,他頓時感到無比輕鬆自在。


    “你怎麽可以答應下嫁於他?為什麽不肯相信我?”屈治氣惱著遽變的發展。


    他已捎信回府,決定派人至崔大少府中處理這樁婚事,為了能風光娶回武舞兒,並在不失去武老爺顏麵的情況之下,屈治不得不動用大批人馬,他決定暫居銀花村,等一切事情都處理完畢後,再擇日下聘。


    “我沒有不相信你,屈大哥,你根本就不清楚接下來我會怎麽做——”武舞兒心裏掛念的永遠是屈治,而他卻該死的不聽她的解釋。


    “不,我很清楚你接下來會怎麽做,你是不是打算告訴我,這麽做完全是為了安撫你爹?你會私下去和崔大少談條件?是不是?你回答我是不是?


    若真是如此,那你的作法真是大錯特錯,你既已笞應嫁崔大少為妻,他必然會在近期內將你娶進門。


    你太天真了,事情不該這樣子發展的,抑或你根本就是水性楊花,見一個愛一個?你喜歡上崔大少了是不是?你對他一見鍾情,想私下找他燕好是不是?”屈治氣得額上青筋暴凸,痛恨的咬牙咆哮,字句強硬的敲在她的心坎上,粗暴的搖撼著她。


    他從沒有這麽生氣過,武舞兒令他痛心到了極點。


    “太過分了!事情不是如你所想的那樣!我沒有那麽下賤——”見到屈治那雙冒火的黑眸,武舞兒的心恐懼的疾跳著,感到萬分無助的拚命掙紮,她被搖得頭好疼。


    “不是?不然呢?我在馬車上,不過撫弄了一下你的雙唇,你就告訴我你想要了?你根本就是個淫浪的女人,被開了苞後,就想找別的男人試試滋味了!”他實在受夠了在胸口狂燃的妒焰,高漲的妒火幾乎將他的靈魂燃燒成灰燼。她竟然違抗他的命令,她竟然不相信他?她不僅汙辱了他的智慧,更背叛了他,還答應下嫁於他人!?


    屈治愈想愈火大,一時被怒焰燒去了理智,在失去控製下,順勢揪高武舞兒嬌小的身子,再用力往下摜——


    他的力量用過了頭,武舞兒一時措手不及,重心不穩的被撞倒在地上。


    見她摔疼了,屈治也被自己粗暴的行為嚇著了,看她一臉無辜的望著他,無聲的流著淚,他心疼得幾乎死去。


    雖不忍看到她流淚,可是,當他一想到她的作法,他就無法諒解,他不明白她是不是故意讓崔大少有機可乘,抑或她隻是在玩弄愛情。


    “或許我都猜對了,隻是你沒勇氣承認,不單隻是你的自作聰明,你遊戲人間的心態也教我恨透了。


    你先以男兒之姿現身在我和小蝶麵前,讓小蝶對你癡迷後,你再說出真相來傷小蝶的心,讓小蝶為你想不開,然後接下來就輪到我淪陷了。


    你成功了,我承認是被你誘惑了,好一個遊戲人間的大騙子!你喜歡看他人為你癡狂的模樣嗎?而我竟天真的以為你放棄削發為尼的決心,是因為你已愛上了我,看來我是在自作多情,你的心裏麵自始至終就沒有我。


    你恨我強占了你的身子,所以你想報複我是嗎?或許你削發為尼的決心根本是假的,我一點都不了解你在想些什麽!”


    “天啊……”武舞兒聽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內心為難又痛苦萬分的凝視著他,滂沱的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心痛不已地啜泣起來,心力交瘁的呐喊道:


    “你太不講道理了,硬是給我冠上莫須有的罪名,既然你不相信我的為人,那麽你就走吧!走啊,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了!”


    “你就這麽迫不及待地想把我攆走?好,君子有成人之美,我就不阻礙你的好事,我這就返回龍門鎮,好成全你和崔大少的婚事!”屈治一雙如鷹般散發出冷峻光芒的黑眸在瞥了她一眼後,頭也不回的拂袖離去。


    武舞兒受不了爹的威迫,不忍見爹心傷才答應爹的要求,但那真的是純粹想安撫爹的心。屈治說的沒錯,她太不自量力了,她根本就沒有能力改變現狀,她隻會搞砸事情,使一切一發不可收拾罷了。


    武舞兒再也憋不住這些日子以來所受的委屈而失聲痛哭。難道她已求助無門了嗎?她再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退婚?你親自上我崔府,就為了跟我談判?”崔大少問言誇張地捧腹大笑,笑得前俯後仰,“我說娘子,你是在跟我說笑吧?”


    武舞兒像受到羞辱似的,咬牙垂下頭去,“我不是在跟你說笑,請你正經一點。”


    崔大少倏地用手抓起她的下顎,強迫她直視他,一副毫無通融的餘地,“我現下就正經八百的回答你:退婚?你甭想了!我不會成全你和屈治那狂妄家夥的,敢跟我崔大少搶女人,分明是活膩了!”


    “不關他的事,是我不願嫁給你。”武舞兒伸手一揮,打掉他的手。


    “你——”崔大少勃然大怒著,用一雙小眼睛上下打量著她,倏地伸出一隻手,一把握住她的纖腰,將她帶入懷裏,“看來你這騷娘們被屈治占了身子後,就上癮了,武舞兒,屈治可以給你的,我照樣可以給你。”


    話落,他竟下流的欲侵犯她的身體——他將她壓在牆上,色膽包天的一手掐住她下巴,欲強吻她的櫻唇。


    “不要!救命啊!”武舞兒發出一聲尖叫,然後猛烈掙紮著,眼底除了盛滿驚懼,更蘊藏了數不盡的羞憤。


    “別害羞了,你遲早都是我的人,再說,現下是你自動送上門來,擺明了不是想和我燕好嗎?”崔大少臉上噙著一抹詭譎的笑容,睜著一雙色眯眯的小眼睛,伸手撩起她的裙擺,企圖探進她的私處。


    “我是來退婚的!你放開我!放開我!”她連聲啜泣,麵如白蠟般慘無血色。


    為了保護自己,武舞兒拳腳交加不停地揮向他,為了就是不讓他的髒手觸摸她。


    “哎呀!你身上真香。”崔大少不以為杵的拱起她的臀部,用膝蓋分開她的雙腿,不理睬她聲嘶力竭的哭嚎聲。


    “你是個沒人性的狗雜碎!”


    武舞兒怒極了,張嘴一口咬住他的耳朵——


    她狠狠地咬著,不理睬他尖銳可怕的叫聲,直到她的反抗得到了效果,四肢在瞬間全獲自由,她撩起裙擺,憤怒不已地抬起右腿,朝他的命根子用力地踹下去,然後像逃避毒蛇猛獸似的,狼狽地奔出崔府大門!


    崔大少這個卑鄙無恥的人渣,竟對她做出這般可恥的行為!


    屈治說的沒錯,她壓根兒沒有能力改變現狀,還險些兒被強占了……


    怎麽辦?她該怎麽辦?惟一可以幫她的屈治如今又被她氣走了,可是誰教他欺負她、汙辱她嘛?都是她的錯,她該聽從屈治的話,可是……


    天啊!她再也求助無門了嗎?她寧死也不要嫁給崔大少啊!


    屈治怒氣騰騰的返回龍門鎮,一進屈府就見小蝶蜷縮在客廳的角落中獨自飲泣。


    “小蝶,為那種人流淚一點都不值得。”屈治雙腳如千斤重地走近她,伸手拍拍小蝶的秀肩。


    “大哥,我知道武哥哥是不存在的,但我恨她欺騙了我的心,她不該對我隱瞞真相,如果她一開始就向我表明身份,我便不會如此心傷。”她一雙眼睛哭得又紅又腫,像是受盡了萬般的委屈。


    “我了解。”屈治總算能體會出小蝶的心境,因為他的心就像被千刀萬剮般痛不欲生,對武舞兒又愛又恨。


    回程的這一路上,他心痛的不能自己,好幾次險些兒憋不住氣,想回頭去把崔大少給揪出來,然後把他給碎屍萬段了。


    他多恨自己沒用的意誌力,竟輕而易舉就為舞兒丟了心,如今心遺落在另一方,帶回的隻有撫不平的創傷。


    他從來沒有為一個女人如此心傷過,過去隻有女人為他哭得死去活來的份,哪有他為女人心傷的道理?


    他恨死舞兒了,是她偷走了他的心又不負責的企圖將他拋棄,既然她迫不及待地想甩掉他,那他也就沒什麽好留戀的了。


    “大哥,你和舞兒發生什麽事了?你不是要娶她為妻嗎?”小蝶已接受了不容改變的事實,隻是因愛生恨的她,對武舞兒的愛轉變成另一股濃烈的恨意,她已不得他們分手,她巴不得舞兒跪在她麵前俯首認錯。


    “別提了,她準備嫁給別人了,我以後再也不要聽見她的名字,除非她自己上門來向我認錯,否則我絕對饒不了她。”屈治倒很想知道自己在武舞兒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如果她真的愛他,就一定會自己上門來求他原諒。


    “大哥,那種大嫂不要也罷。”聞言,小蝶幸災樂禍的撇嘴笑了,靈機一動,火上加油的道:“瞧她四處騙情騙愛,當初裝扮成男兒身來欺騙我的感情,在傷了我的心後,又傷了你的心,現下又相中另一個目標,當然把你給拋棄了。


    像這種水性楊花、見異思遷的女人,娶進門隻會敗壞咱們的門風,成為咱們屈府的恥辱。


    大哥,你不會希望遭世人恥笑吧?況且有那麽多的女人等著你回心轉意,失去她一個女人,對你而言應該是無關痛癢的吧?”


    “我不想再聽你蜚短流長,若非你是我的親妹子,我必然毫不遲疑地一刀割掉你的舌頭。”屈治微慍的拂了下袖口,不滿的打斷她的話,龐然身軀旋然一轉,往室內大步踱去。


    該死的,想不到武舞兒這麽沒良心,不但沒上門找他,連一封信都不肯捎來。


    生怕武舞兒想找他卻找不著,他還故意留下線索呢!


    看來他是白費心機了,他的行為簡直是幼稚的可笑,武舞兒壓根兒就不愛他嘛!他還白癡的自作多情!


    愈想屈治就愈不甘心,白白成全他們那一對狗男女,他光想像到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就一肚子妒焰了。


    於是,把心一橫,屈治采取了激烈的手段,三天後應該就會有消息回報了,隻是……唉!真氣人,他的手下,源虎至銀花村探風聲,竟去了老半天還沒回來,真是急死人了。


    屈治嘴上雖說不想再看見武舞兒,然而心裏麵卻不是那麽想的,他那充滿男性化的剛毅線條在麵對武舞兒的柔情似水時,總會自然而然的真情流露,俊臉上洋溢著一個即將為人夫的驕傲光芒。


    他多希望武舞兒能有天良心發現,然後突然間出現在他麵前,隻是他還打算和她繼續賭氣下去,漸漸地,他發覺自己愈來愈沒用了。


    他非常擔憂武舞兒當真會嫁至崔府,是以,他的計劃一直在暗地裏進行著,表麵上看來,他風度翩翩的退出這個三角習題。事實上,他是個心口不一、不輕易善罷甘休的人,不然怎被稱之為“笑麵虎”?


    從來就沒有人真正了解他心裏在想些什麽,下一步又想做什麽。


    “爺!”倏地,一個身手不凡的人從大門口進來,跪在屈治麵前。


    “事情進行的怎樣?”屈治忙不迭地問。


    “崔大少答應咱們的條件了。”源虎據實以報,不敢有任何隱瞞。


    “花轎扛出門了沒?”屈治大手擱在右腿上,上半身傾前繼續追問。


    “昨個兒晚上就出門了,預估明兒個午後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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