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我沒想用膳,真的沒有!皇上,折子還沒送過來,可以催啊。國家大事要緊。」薑漱玉一本正經,「雖然這是我的身體,可皇上如果想用,盡管用就是了。」


    她已經確定了,隻要她不刻意與狗皇帝溝通,他猜不出她的心思。


    趙臻隱約覺得似乎有哪裏不對,但是能有一具可自由控製的身體對他的吸引力不可謂不大。他略一沉吟:「那好吧。」


    不等她再說話,他就迅速占據了她的身體,心情頗好。


    然而他剛下意識抬頭,便有疼痛自肩頸處傳來。


    趙臻聽著腦海裏鄭氏的低笑聲,麵無表情。


    這是落枕了。而鄭氏之所以主動讓出身體,是因為不想承受疼痛。


    年輕的皇帝很快得出了如上結論。


    不可否認,趙臻第一時間確實感到驚怒,但數息之後,他就很平靜地接受了這一事實。鄭氏第一次正式見他時,都敢直接撲到他身上並伸手去堵他的口,那她有這種讓他代為承受痛苦的大膽行徑,也就不足為奇了。


    他小心動了動脖頸,疼痛襲來,他慢慢吸一口氣。


    薑漱玉清楚地聽到他的抽氣聲。她輕輕「咦」了一聲,她已經做好了他生氣大罵的準備,沒想到他居然什麽都沒說!


    落枕之痛雖然尚在可忍受的範圍內,但是這因她而起,他算平白替她受過,他居然一點都不生氣?


    薑漱玉原本是帶著好玩兒的心態捉弄他的,然而小皇帝默默接受,一聲不吭。不知怎麽,她反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於是,她小心問:「誒,是不是很疼啊?要不你揉一揉吧!或者讓人拿毛巾熱敷一下會好很多。你要真受不了,那咱們換回來吧。」


    趙臻聽她這話,心說,還知道不好意思,倒也不是無可救藥。他定了定神,語氣冷淡:「不用了,朕受得了。」


    笑話,這點疼痛,他豈會承受不了?


    話雖如此,他還是忍不住伸手到後頸,想輕輕揉一下,緩解一點疼痛。


    然而冰涼的指腹剛碰觸到後頸溫暖細膩的肌膚,他就猛地一驚,覺得不對了。


    記性不錯的小皇帝瞬間想起他剛到這具身體裏時,伸手去碰胸前的場景。


    當時沒留心,現在忽然發現兩者觸感似乎是不太一樣的。


    仿佛觸到了火苗一樣,趙臻迅速收回了放在脖頸的手,他雙手負後,在書桌附近來回踱步,高聲喚道:「韓德寶!韓德寶!」


    薑漱玉也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有些莫名其妙:「誒,你怎麽了?」


    趙臻沒有理會她,隻覺得心頭一陣煩躁。


    韓德寶快步進來,見眼前這位主子臉頰微紅,眼神也有些躲閃。作為極少數的知情者之一,韓德寶下意識便以為這是淑妃,他小聲問:「娘娘,您有什麽吩咐?」


    「是朕。」趙臻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他麵無表情,隨手指了指書桌上的軟枕,「把這軟枕送回寢殿。還有,去把折子給朕抱來。」


    「是,皇上,小的這就去辦。」韓德寶馬上醒悟過來,匆忙捧著軟枕離去。


    奏折很快送來,趙臻頭部保持同樣姿勢緩緩坐下,打開了第一道奏折。


    薑漱玉這輩子從小在彤雲山長大,小時候一直以為自己生活在一個皇權衰落的武俠世界裏,近十六年也不清楚皇帝姓甚名誰,對國家大事當然稱不上多上心。


    這會兒看到小皇帝批奏折,她更多的是好奇和好玩兒。


    借著小皇帝低頭看奏折的機會,她也匆匆將奏折內容一掃而過,小聲感歎一句:「這人好壞啊。」


    趙臻正凝神看折子,冷不丁腦海裏響起一個嬌俏的女聲,他手微微一抖,本不欲理會,過了一會兒,不知怎麽,又輕輕「嗯」了一聲,算作回應。


    隨手將折子一合,放置到一邊,趙臻吩咐一旁的韓德寶:「筆墨伺候。」


    薑漱玉滿懷期待,心想,這是要批折子了啊。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小皇帝筆走龍蛇,不是在奏折上,而是在韓德寶新鋪的紙上。


    她略一思忖,心想,肯定是想熟悉一下自己的字體,免得給人認出來不是皇帝的字。


    薑漱玉沒有猜錯,趙臻確實是這樣的想法。


    初時他還擔心鄭氏畢竟是女子,腕力有限,他用她的手寫字,虛浮無力,會讓人看出明顯差別,令人生疑。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這具身體的腕力比他想象中要大許多。


    心念微轉,趙臻驀地憶起他在這具身體裏徒手扯掉床圍欄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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