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麽站在門外探頭探腦的?進來啊。”金曜升見她沒跟著走進來,反而站在門口探頭朝裏麵看,那可愛的模樣讓他失笑。


    “咦?可以進去嗎?”湯子萱故意問,指了指掛在門板上用木頭雕刻出的“非請勿入,閑人勿近”八個字,是“近”非“進”,如果不是錯別字,那就代表連接近都不行。


    “當然,我邀請你了不是嗎?”他幹脆上前將她拉進門。“那八個字是給管家看的。”


    “喔,後管家啊,效果如何?”以她粗淺的了解,那位管家大人似乎挺我行我素的。


    “零。”金曜升撇了撇嘴。


    湯子萱見狀忍不住笑了,她就猜是這樣。


    她環顧這間精細雕刻房,麵積大概四、五十坪左右,牆邊一整排玻璃櫃吸引了她的注意,每個玻璃櫃裏放了一個木雕作品,她好奇地走上前,隔著玻璃欣賞那些木雕。


    金曜升跟在她身邊,一個一個簡單的介紹這些作品。


    “咦?”她輕呼一聲,站在最後一個玻璃櫃前,裏麵是一個大約四十五公分高的人形木雕,外型很眼熟,可又覺得沒道理,她疑惑地望向身邊的金曜升,指著那個木雕問:“那個木雕看起來好像是……我?”


    “是你沒錯。”金曜升的耳垂浮上一抹粉紅。


    “真是我?!”湯子萱有些分不清自己是該感到榮幸,還是該覺得尷尬。因為那個木雕的外型,讓她想到她那天摔下崖的狼狽模樣,差別隻在於姿勢。


    木雕的姿勢是側坐在地上,頭仰天四十五度角,雙手一高一低的往上舉著,像是在祈求著什麽。


    而最吸引她目光的,是木雕人物的神韻。雖然頗為狼狙,可那臉上散發出來的強烈求生意誌,卻讓觀者炫目,連她本人看了都有些懷疑,她……有這麽美嗎?


    是的,很美,雖然非常狼狽,卻奇異的,讓人覺得很美。


    這個作品名稱非常簡單,隻有一個字:“生”。


    湯子萱不得不承認,金曜升的雕刻技術和手法非常的厲害,每一個線條,每一個細節都非常細致,說是閉關如生一點也不誇張,因為她看著看著,幾乎都快以為“她”要活過來了。


    “怎麽會雕這個呢?”她疑惑,偏頭望著身邊的人,意外看見他泛紅的耳垂,不禁微微莞爾。原來他也覺得不好意思啊。


    “那天救了你之後,你的堅韌,你的意誌,你爆發出來的生命力,都一一衝擊著我,那時,我就有一種想把你的形象雕刻出來的強烈欲望。”金曜升輕聲的說著那天的感覺。


    原本看著木雕的目光轉移到她臉上,眼裏熱切的光芒幾乎讓人無法逼視。


    “我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想要雕刻的欲望了,通常都是為了雕刻而雕刻,以至於這七個月來,自己沒有一個滿意的作品問世。這個作品,是我七個月來唯一一個滿意的作品。”


    一說真的,想象著“她”在他手下慢慢成形的情景,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這算不算侵犯我的肖像權啊?”為了轉移自己不好意思的情緒,湯子萱開玩笑地說。


    “你會追究嗎?”他笑問。


    “唔……哼!暫時放過你。”她傲嬌的輕哼一聲。


    他笑著,從後麵攬住她,彎腰將頭靠在她的臉側,兩人一起看著“生”。


    “在你眼中,這個作品和其他作品有什麽差別?”他低聲的問。


    她偏頭望他一眼。“對木雕我可是個大外行。”


    “嗯,就是想要知道在外行人眼中這些作品有什麽差別。”他對她一笑,微微一傾,親了一下她的唇角。


    她一楞,紅著臉睞他一眼後,才將視線重新落在木雕上,仔細的在幾個作品中來回觀看。


    金曜升已經放開她,沒有打擾她,隻是走到雕刻台前的高腳椅坐下,看著她可愛清麗的臉上,浮現嚴肅的表情,他心裏流過一陣陣的暖意——因為她這麽認真對待他心血來潮的一句話。


    燈光下的她,臉上似乎染著一層粉嫩的柔光,那黝黑晶亮的大眼閃著靈動的光芒,專注的時而偏頭,時而眠唇,表情變換間,生動可愛極了。


    這個可愛靈動的小東西,是他喜愛的人,是他的女友。


    這個認知突然竄入他的腦海,一瞬間,心裏漲得滿滿的,酸酸的,軟軟的,他的心因她的進入而變得柔軟,不再僵冷。


    湯子萱看得專注,好一會兒才發現他似乎有些安靜了,疑惑的抬起頭來四下一掃,無預警的對上了他那深遠的眸。


    她臉微微一熱,印象中被人這麽專注的看著還是第一次,尤其是他的眼神又是這般的……溫柔。


    “看著我做什麽?”她走到他麵前,微歪著頭看著他。他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萱萱。”金曜升一伸手將她拉近,讓她站在他的雙腿間,雙手圈著她,下巴輕輕地靠在她肩上。“萱萱,萱萱……”


    她不知道他突然怎麽了,可被他這麽迭聲的輕喚著,一顆心莫名的有些酸疼。


    “嗯,我在。”抬手輕輕的回抱他,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回應,就是感覺他似乎是在確認她的存在似的。


    突然,從他身上傳來一陣電流,她渾身一陣酥麻,腿一軟。


    “萱萱?!”金曜升一驚,攬住她的腰身將她提起。“怎麽了?”


    湯子萱紅著臉,將臉埋在他懷裏搖頭。


    “萱萱,你身體不舒服嗎?別瞞我。”他緊張地問。


    “沒有啦,不是……”她不知道該怎麽說,也不好意思說,可是看他焦急的樣子,心裏覺得有點甜,又有點不忍。“說了你可別太得意忘形喔。”


    “嗯?”得意忘形?金曜升有些糊塗了,實在無法理解她剛剛的反應和他會不會得意忘形能扯上什麽關聯,可他還是點頭承諾。“好,我不會。”


    “就是啊……有些時候你碰到我,我會有……觸電的感覺,然後就會渾身發軟……”她低著頭,害羞得不敢看他,所以沒有發現他眼底的震驚和驚慌。


    怎麽會?!金曜升心裏不敢置信。他明明已經能控製得很好,怎麽還會漏電,而他卻毫無察覺!


    對了,他想起來了,之前她似乎也有幾次這種反應。


    “你會覺得不舒服嗎?身體可有不適?”他壓下恐慌,擔憂的問。


    他很早就記事,早到八個月大的事情還記得一二,所以三歲時第一次異能爆發的情況,他記得非常清楚。那次他把他的保母給電暈了。保母醒來後,看著他的眼神就變了,眼裏有著對神秘力量的恐懼,以及對非我族類的厭惡。之後沒多久,那個保母就辭職了。


    “不會啊。”湯子萱臉更紅了。她怎麽好意思跟他說很舒服……而且他的問題好奇怪。


    “真的?”他還是會擔心。


    “真的真的,比珍珠還真。好啦,不說這個。”退出他的懷抱,她覺得有些丟臉,趕緊轉移話題,“你剛剛不是問我對作品的看法嗎?”


    “嗯,你怎麽看?”他也配合她改變話題,卻有些心神不寧。


    “先申明喔,我真的是個大外行,如果有什麽地方說得太奇怪的話,你聽過就算了,不要往心裏去。”她不放心的強調。


    金曜升微微挑眉,思緒被她的話給拉了回來。


    “好,我知道,你說。”


    “你的每個作品,在我看來都非常的漂亮,一看就覺得很喜愛,其要我評出什麽深奧的話我不會,隻是就這個作品和你之前的作品給我的感覺說說。”


    湯子萱看著他,見他點頭之後才繼續道:“這個『生』,我看著看著,就有一種『她』好像要活過來的感覺;而之前的作品,很漂亮,很精致,我相信看過的人都會伸出大拇指稱讚,這是一個很好很棒的木雕作品,可是怎麽說呢,就是……”


    她停了下,似在思考該如何說。“它們就是木雕,就隻是一個木雕。”


    金曜升微微蹙眉,垂眼若有所思。


    “你懂我的意思嗎?”她輕聲的問。


    “我想我大概懂了。”他抬眼,眼底熠熠發亮,心裏有些激動,伸手想要緊緊的擁抱她,卻突然想到自己碰觸她會漏電的事,才剛有動作的手頓時僵住,心中有些無措,有些惶恐。


    “真的?”湯子萱笑道。“我都不懂我有說什麽了,你懂就好。”


    金曜升很快掩飾住自己心裏的恐慌,笑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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