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悄悄地又湊了過去,微微眯著眼睛向下看。


    皇帝正在穿衣。


    薑漱玉算是看明白了,是韓德寶拿了新寢衣讓他試。


    從她的角度,她能看見他的胸膛。


    她原以為皇帝五官精致,身材很有可能是白斬雞,不過現在看來,好像還挺不錯的啊。


    她還想再看兩眼,結果趙臻已經又穿上了衣裳。


    薑漱玉扁了扁嘴,真沒意思,感覺自己就跟個偷窺狂一樣,還好沒人知道。


    趙臻並不知道上麵有人,他令韓德寶將衣裳收起來,緩緩說道:「不早了,朕要歇了。」


    「是。」韓德寶忙命人準備。


    小皇帝沐浴休息,薑漱玉自然不會再看。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在想要不要偷偷潛回湯泉宮躺床上睡一覺。


    但她略一思忖,還是沒這麽做。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假如她回去睡覺的時候,發生點什麽,那她可能要懊悔死了。


    長夜漫漫,薑漱玉幹脆調整內息,讓內力在體內運行一個周天,精神抖擻。


    在玉章宮待的數日是薑漱玉這十多年來最無聊的,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所以觀察小皇帝成了她唯一的樂趣。


    不過小皇帝的生活規律得可怕,簡直比他們靈魂同在一個身體裏時還規律。


    他待在玉章宮的時候比較多,但其他時候薑漱玉想要跟著他,也不容易。她忽然覺得她現在有點像是傳說中的暗衛,還是不帶編製的。


    薑漱玉曾想過假扮韓德寶一段時間,但一來皇帝認識韓德寶時間太長,她不能保證她扮的韓德寶能瞞過皇帝的眼睛,二來她也不清楚該怎麽安置真正的韓德寶。


    所以就隻能先做個「沒編製的暗衛了」。


    小皇帝用膳時,薑漱玉不由得恨恨地想:你要是不做個明君,就對不起我的付出。


    趙臻對此一無所知。


    一進入七月,事情似乎多了起來,除了朝中的事情,方太後又給了兒子一個新任務:寧陽公主的婚事。


    寧陽公主今年也才二十一歲。她十五歲時被迫遠嫁漠北,二十歲就守寡,輾轉回到京城。


    剛回京城時,她身體不好,心情也極差,整個人如同即將枯萎的花,不複當年的明豔鮮嫩。如今在皇宮好好調養了快一年,漸漸又顯露出當年的風采來。


    看著如花般嬌豔的女兒,方太後便又動了一些心思。她的兒子因為鄭氏之死取消選秀,身邊一個女人也沒有。女兒也年紀輕輕孤身一人。


    方太後隻有一兒一女,她當然是盼著他們好的。兒子這邊強求不了,她就又開始操心女兒的事。


    這天方太後特意叫了兒子過去:「明日就是七夕,牛郎織女尚且成雙入對……」


    趙臻聽了開頭,就猜出了母親的意思,當即道:「母後,兒子現在以國事為重,無心男女之情。」


    方太後瞧了兒子一眼:「哀家不是說你的事,是說你皇姐。你皇姐回來快一年了,你也說了她不用去和親,難道還讓她一直給那個漠北王守著?」


    趙臻會意:「母後的意思是?」


    「京中兒郎多才俊,就沒有與你皇姐相配的?」方太後皺眉,「這事兒你多上點心。」


    趙臻點一點頭:「兒子記下了。再過不久要秋獵,皇姐騎射不錯,讓她隨行吧,也好順道散散心。」


    方太後聞言略一思忖點了點頭:「那也行吧。」


    與太後小坐一會兒,皇帝轉身出了福壽宮,腦海裏卻還在回想著太後的話。


    明天就是七夕了啊。牛郎織女一年尚能相聚一次,他和阿玉今生都沒有再相見的機會了。


    這天晚上,趙臻沒有翻閱書籍,而是默默翻開了他案前的一遝紙。


    這紙上的字跡乍一看很像他的字,但細看又有不同。


    這是阿玉當時模仿練習他的字跡時寫的。她應該花了不少功夫。看見這些字,趙臻眼前不自覺地浮現出阿玉的音容笑貌,他微微有點恍惚。


    伸手將這紙推到一邊,趙臻重又鋪了宣紙,提筆蘸墨作畫。


    薑漱玉在房頂上往下看,看小皇帝這架勢,她估摸著他大概是要寫一幅字或是作畫。


    看他蓄勢待發,她也不由得期待起來,找了個絕佳的視角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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