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造訪,多有打擾,我有一事想向國師請教。」薑漱玉麵帶歉意。


    「娘娘請講。」鍾離無憂定了定神,才意識到兩人還在隔窗對話。他連忙道:「娘娘進來說話吧。」


    「方便嗎?」薑漱玉猶豫了一下,「我就有一個問題要問。」


    鍾離無憂想了想,這個時候,他一青年男子邀請她進房間說話,確實不是很方便。於是他笑一笑:「那娘娘問吧。」


    薑漱玉一笑:「不要叫我娘娘了。或者你叫我薑姑娘。」


    鍾離無憂有些懵,卻還是從善如流:「好的,薑姑娘。」


    他如此淡然且接受良好,薑漱玉不由地暗暗稱奇,心想國師就是國師,果然是見過大世麵的。


    「是這樣的,我身體裏的蠱……」


    「是母子連心蠱吧?」鍾離無憂接道,「親生母親下的,為了將來相認,發作的時候會活活疼死。當時給娘娘診脈時,我還不敢確定。後來聽說是親生母親下的,基本就能肯定了。」


    薑漱玉麵露喜色:「那國師你知不知道怎麽解?」


    鍾離無憂麵露遲疑之色:「知道。」


    「那你能不能幫我解了?」


    「不能。」鍾離無憂搖了搖頭,「我能幫你壓製,但我不能幫你解。」


    「為什麽?」薑漱玉不解。


    「你母親已經過世,這世上能幫你的現在隻有一個人。」鍾離無憂望著遠處,「是當今皇上。」


    「這是什麽道理?」薑漱玉越發不解。


    鍾離無憂一臉的高深莫測,白發無風自動,頗有仙風道骨:「因為他是天子。」


    他當然不能說,因為你是皇帝的女人,你要生子女也隻能跟皇帝一起生啊。


    薑漱玉眨了眨眼,仍是不明白。天子怎麽了?不一樣是人生父母養的嗎?為什麽隻有他能解?難道說要很玄乎的他身上有龍氣?或者他有什麽別人沒有的寶貝?


    自從兩人共用一個身體後,薑漱玉覺得她好像迷信了許多。


    她雙眉緊蹙,細細思忖:「國師你沒騙我?」


    鍾離無憂瞪了她一眼:「本座騙你幹什麽?當然,你要是不解也沒大礙,左不過多壓製幾次。人生短短數十年,到死也隻不過需要壓製……」


    他右手手指微動,似是在計算次數。


    薑漱玉扯了扯嘴角,輕聲道:「能解還是要解的。」


    不然留一個定時炸彈在身體裏算什麽?


    鍾離無憂一笑:「是了,這麽想就對了。」


    「多謝國師相告,告辭。」薑漱玉抱拳施禮後,轉身快走幾步。


    鍾離無憂正想問一問她是怎麽來的,卻見她將身一縱,飛身而起,轉眼間就已消失不見。


    他眨了眨眼睛,好半天還回不過神來。他剛才應該沒有出現幻覺吧?莫非她剛才施展的是傳說中的輕功?


    這本事,是不是到了修真境界?將來她如果知道,他的話有那麽一點點不盡其實,不會找他算賬吧?


    唔,他頂多算是從犯,有皇帝頂著,應該算不到他頭上。而且,皇帝確實能幫她解蠱。


    這麽一想,鍾離無憂就放心了。


    ☆☆☆


    月光融融,涼風習習。


    薑漱玉漫無目的走在街上。如果皇帝真能給她解蠱,那麽做他一年侍衛也無妨。她很清楚,這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隻不過對於世間隻有皇帝一人能給她解蠱這件事,她到現在仍持懷疑態度。


    雖說巧合的事情很多,可這件事也太湊巧了。


    她總覺得是皇帝下了個套給她鑽,就是為了報複她之前做的事。但是她又覺得沒道理啊,皇帝已經答應既往不咎。


    而且給皇帝做侍衛,還不同於她之前因為擔心皇帝而當「沒編製的暗衛」。宮裏規矩多,她又愛自由。真答應下來,那一年裏她都得老老實實,不離開皇宮半步。她有求於皇帝,態度還得端正……


    ——當然,如果能徹底解蠱的話,辛苦一年也是完全值得的。


    她抬頭看了看滿月,做出了決定,那就答應下來。


    如果皇帝所言屬實,那她護他一年,然後解了蠱,皆大歡喜。如果皇帝是在哄她,那也無所謂,不過是一年而已。一年以後,她才十八歲。她還可以向國師請教,怎麽壓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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