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你?」薑漱玉不太確定。


    趙臻嘴角一抽,沒有否認:「對,可你如果要行保護之職,隻跟別的侍衛一起站在外麵行嗎?」


    「為什麽不行?」薑漱玉皺眉,「難道你的意思是還想讓我貼身保護?」


    「貼身保護?」趙臻微微一怔,「未嚐不可。」


    薑漱玉脫口而出:「你這是壓榨。」


    趙臻眉梢輕挑:「不過是一年而已。一年辛苦換一輩子安穩,不劃算麽?」


    薑漱玉默不作聲,隻拿眼睛瞅著他。


    「當然,你也可以隻做個侍衛,日夜待在房頂上、樹下、恪守崗位。」趙臻似是退了一步,有些為難的樣子,「你願意風吹日曬,朕也不介意。」


    薑漱玉略一思忖,很快做出決定:「那行吧,就按你說的來。」


    一年而已,很快的。


    她想了想:「那我的身份呢?別人要問起我是誰,我怎麽說呢?」


    「誰會問你?」趙臻反問。


    薑漱玉扁了扁嘴,心說,敢情我還是見不得光的?


    趙臻輕咳一聲:「去試試衣服合不合身。對了,你就住在以前朕住的那間暗室。」


    薑漱玉微一愣神:「暗室?」


    「怎麽?你忘了在哪裏?」趙臻神色微冷。


    「那倒沒有。」薑漱玉搖了搖頭,心說,大概這份工作是管食宿的,就是不知道像她這樣,待遇問題怎麽算。


    她抱起衣裳,也不用人領路,直接去了暗室。


    之前皇帝的魂魄到了她的身體裏,皇帝的軀體就被放在這裏。後來皇帝清醒,因為還沒恢複正常,就沒再挪地方。


    薑漱玉來過這裏幾次,不過細細打量卻是頭一回。雖說是暗室,但是有門有窗,通風向陽,距離她先前住的正殿甚近,倒不失為一個好所在。


    掩好門窗,她開始逐一試這三種衣裳。每一套都很合身,她頗覺滿意。倒騰了一會兒,她最終還是換上了宮女的粉色衣裙。


    一則這個相對而言最好看,二則穿女裝她不必掩飾身形。


    薑漱玉換好了衣裳,才慢悠悠去見皇帝。


    他正在案前提筆寫字,聽到腳步聲後抬起頭,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雙目微斂:「過來,給朕磨墨。」


    正要奉茶的韓德寶手微微一抖,放下茶杯後主動退下。


    薑漱玉有點意外:「我嗎?」


    「除了你,還有別人麽?」


    薑漱玉扁了扁嘴,大步走了過去。她挽起了袖子,露出一截欺霜賽雪的皓腕,添水、持錠,遊刃有餘。


    趙臻放下了筆,冷眼看著她磨墨,慢悠悠道:「手臂要懸起,要重按輕磨,速度不用太快。」


    「我知道。」薑漱玉斜了他一眼。她長這麽大,難道連磨墨都不會麽?


    趙臻目光微移,視線掠過她手腕上造型古樸的「承影」,嗤的一聲輕笑。


    「你笑什麽?」薑漱玉偏頭看了他一眼,這一分神,墨汁濺出,落在她手背上。她「咦」了一聲,待要放下墨錠慢慢擦拭,已被他扔了一塊素帕過來。


    她反應極快,左手微動,已將素帕接在手中,默默擦拭掉了墨漬。


    趙臻緩緩移開了視線,沒再說話。


    兩人一個寫字,一個磨墨,相距極近。如果不是她這一身宮女服飾,倒是很容易讓人想起「紅袖添香」來。


    這種場景他想過很多次,但是每一次跟今天的都不太一樣。


    這邊很安靜,但不知為何,趙臻心裏生出絲絲煩躁來。他雙眉緊蹙:「倒杯水。」


    「啊?」薑漱玉正磨得興起,驟然被他打斷,也不多說什麽,直接將韓德寶先前倒的茶遞給他,極其自然。


    趙臻垂眸,端起茶杯,一飲而盡。這茶已經涼了,一杯茶下肚,他心裏那些燥熱並未退卻。他把她叫到跟前難道就是為了當宮女使喚的麽?怎麽感覺就像是折磨他自己一樣?


    「不用再磨了,夠了。」


    「哦。」薑漱玉果真收手,還有些意猶未盡。


    她安安靜靜站著,趙臻心裏越發不自在:「有些悶,你去把窗子打開。」


    這才一會兒的光景,他連著提了幾個要求。薑漱玉暗暗衝他做個鬼臉,口中卻道:「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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