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穆笙接下去說:「我記得那裏的皇帝是老百姓投票選的,若政事做得不好,百姓可以上電視把皇帝臭罵一頓,罵得天下人皆知,還有那裏的首富是生意人不是上位者,那裏的女人很精明,可以理所當然地把男人踩在腳底,她們要求公平、要求忠實、要求一夫一妻。」


    齊穆笙越講越覺得好笑,老頭子的故事怪異卻相當吸引人,每個細節都講得钜細靡遺,能把故事編成那樣,太不可思議。


    小時候故事聽得太認真,齊穆笙相信起那個奇妙世界,他曾經問:老頭子,你住過那裏嗎?為什麽那麽清楚?


    老頭子神神秘秘笑幾聲,回答:等你們長得比我高時,我再告訴你們。


    後來,他們長得比他高了,卻忙得忘記向他追答案。


    「不錯,你們都還記得。」薑柏謹滿意一哂。


    「怎麽會不記得,那時我成天到晚想拿你的故事去唬人,要不是你耳提麵命,說是不能為外人道,搞不好,我早就成為齊焱王朝最紅的說書人。」齊穆笙笑得滿臉傲氣,這可不是無來由的自信,他的口才之好,不是隨便說說。


    「我不讓你們外傳,那是因為,它們並不是想像出來的故事。」


    「不是想像出來的故事?」齊穆笙語頓,怎麽可能,天底下哪有不用牲畜拉就自己到處跑的車子?哪能坐在家裏,打開方盒,便能看盡天下事?哪可能關上門窗按個鈕,炎熱的夏季立即成為舒適宜人的春天。這個老頭子,又在糊弄他們?


    「我明白這話的確令人難以置信,但『二十一世紀』……的確存在。」薑柏謹態度嚴謹,沒有半分說笑神情。


    「你怎麽知道它存在?」齊穆笙問。


    「因為我是來自二十一世紀。」


    「外公……」齊穆韌望著外公深沉的眼神,一時間無語。


    斂眉沉思,外公為什麽突然對他們說這些,因為那些故事與葉茹觀有關?他聯想起外公與阿觀的對話,一個突如其來的念頭打過,難不成,老頭子真正想說的是—— 葉茹觀也來自那裏?


    眉峰微蹙,他追逐外公的目光,眼底疑問昭然若揭,薑柏謹看著齊穆韌,他果然猜到了……這孩子的心思一向縝密……


    輕歎,他拍拍齊穆韌的肩膀,娓娓說道:「我在二十一世紀是個做銅雕的,已經三十歲,在藝術界裏小有名氣,會認識阿觀,是因為我應聘到她念書的大學演講,那個時候她才二十歲,念的還是她最痛恨的中文係。」


    阿觀?葉茹觀?


    齊穆韌臉色凝重,齊穆笙悄悄覷了二哥一眼,他不明白二哥心底在想什麽,隻曉得這個事讓二哥心慌,因為他感受到手足無措的慌亂感。


    薑柏謹續道:「阿觀很有藝術天分,心靈手巧,做什麽像什麽,我喜歡她,與她變成好朋友,我教她做雕塑、也教她捏陶做茶壺。


    「出事那天,她正在我家裏,一起等待那把蓮荷呈祥壺出窯。本來好好的什麽事都沒,後來她跑到地下室去看茶壺時卻突然發生強烈地震,地麵搖晃不已,我聽見遠處傳來轟隆隆的聲響,便直覺往外衝,跑出屋子後,方才想起來阿觀還在地下室。


    「我折回去想救她出來,卻沒想到一個偌大的花盆從天而降,我被花盆砸到腦門,眼前一暗昏了過去。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變成街頭行乞的十歲男孩,那份震撼讓我久久不能平息,我花了好一段時間才明白自己的靈魂穿越時空,附身在這個已經死去的孩子身上。」


    「後來呢?」齊穆笙追問。


    「我無法接受自己的新身分,想盡辦法回到過去,我天真的想著,是不是在這個世界死亡後就能回到二十一世紀?於是我異想天開,跳進河裏企圖把自己溺死,誰知道沒死成,卻被我的師父給救起來,從那以後我開始習醫,闖出一點名號,進了太醫院,娶了你們外婆……接下來的事,你們全都知道了。


    「剛來的那幾年,我到處尋找阿觀,猜測她會不會和我一樣也穿越過來?因此隻要聽到會畫圖的女子,就想盡辦法去探訪人家,企圖尋找脈絡線索。


    「我找了許多年,始終沒找到她的下落,慢慢地我死心了,心想,也許她運氣比我好,她在那場地震當中獲救,所以即使穆笙告訴我,葉茹觀會畫圖、製壺,我也沒想到那上頭去,畢竟我穿越過來已經是四十幾年前的事情,誰知道……」


    人算不如天算呐,真是的,阿觀居然從自己的朋友變成孫媳婦,一差差兩輩。


    齊穆笙聽著外公的話,回想他的確特立獨行、與眾不同,他不屑三妻四妾、重男輕女的觀念,把道德禮製視為無物,他總有許多新點子,雖然多數隻是說說,卻往往一開口,就讓人驚奇不已。


    他和哥哥是外公一手教導帶大的,許多思想態度也是他給的,接受這樣的說法並沒有想像中困難。何況……外公從未欺騙過他們,即使是會殺頭的大禍事,隻要他們問,他便說,而且句句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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