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觀氣急敗壞,仰頭怒指大樹當潑婦,「我命令你們馬上下來,否則我就讓你們主子把你們男扮女裝,賣到青樓狠狠賺一筆。」


    曉陽狐假虎威跟著嗆聲,「快點滾下來哦,滾得不夠圓、主子就踢一腳,滾得不夠快、踢兩腳,滾得不夠精彩絕倫,就踢得你們全身貼狗皮藥膏。」


    曉陽被教壞了,月季滿臉無奈,阿觀卻拍拍她的肩,誇讚,「好樣的,繼續。」


    齊古他們不理會恐嚇,打定主意貧賤不移、威武不屈,情願待在樹上吹風,任由曉陽在樹下叫囂,也不移尊就駕。


    直到齊穆韌、齊穆笙回來,他們才一條一條竄下樹。


    齊穆韌出現,曉陽立馬夾著尾巴乖乖躲到阿觀身後,阿觀和曉陽一般沒種,但她會拿雞毛當令箭,是齊穆韌自己說的,她可以命令他們做任何事。


    所以她命令他們站定,命令他們一動也不準動,然後東指指、西戳戳、南捏捏、北摸摸,一麵吃豆腐、一麵教訓人。


    「要我講幾次,我不是主子,我是你們家姊妹,什麽叫做兄弟姊妹?就是可以玩、可以鬧、可以拍、可以碰……那種關係,我不是你們家主子那一款,古董、刻板、食古不化、硬邦邦像泥牆似的人……」


    她訓得溜口,齊穆韌的臉色卻越來越淩厲,齊古幾個更是嚇得直挺挺站著,一動不敢動。


    齊穆笙見狀況不對,好心插進一句:「既然人家說她不是主子,講的話自然就不必乖乖聽,該做啥做啥去。」


    得令,三個如臨大敵的男人咻地朝同一個方向狂奔,轉眼不見蹤影,要不是大白天,她會以為自己見鬼。


    阿觀傻眼,在心底暗暗讚歎,哇咧,真是夠強、夠棒、夠人體極限,他們是怎麽辦到的啊?


    她要不要拿三炷香拜幾下,求他們當師父?不對,三位香拜的是祖先,啊師父要怎拜?拿豬肉幹?真可惜,這裏沒有新東陽。


    阿觀還在發呆中,就讓齊穆韌一把提進屋裏。


    砰地,門關上,他把四婢擋在門外,阿觀見他氣勢張揚、怒目相望,還以為自己辱他妻兒、倒他祖墳,才讓他氣得眼珠子快要脫窗。


    沒想到,他下一個動作居然是……


    上前兩步、把她一逼到牆角、捧起她的臉、唇封上,


    吭?吭?吭?就這樣,沒了?!


    點完火、燒了廟,不添點香火錢、不留幾分恩惠,就這樣……沒下文?喂,有點誠心好不好,那可是她的初吻,初吻很貴。


    她來不及發作,卻瞥見齊穆韌臉上有著可疑的紅痕,他搶先丟下一句話:「以後想碰男人,來找爺。」


    然後酷酷轉身,走出大門。


    如果阿觀不那麽俗辣,她會跳上他的背,朝他頭上巴下去,怒罵:敢吻老娘、不敢留香油錢,你算哪門子王爺!


    可是她是俗辣,所以她氣、她跳腳,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要他的香油錢,或隻是憤怒他沒經過本人同意,就奪取女人寶貴的初吻,總之她滿肚子火!


    門打開,四婢飛快進屋。


    齊穆韌往明月樓走去,齊穆笙急急跟上,兩人才走幾步,就聽見阿觀的吼叫聲,「曉陽,去幫我找塊冰,我的嘴巴要冰鎮消毒。」


    齊穆笙聞言,腳底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而齊穆韌腳下一頓,那抹可疑的緋紅從臉龐擴散到頸下。


    那天過後,齊穆笙每見阿觀一次就要嘲笑兩聲,非要惹到她發火才肯消停,有一回他嘲笑時間過長,超過阿觀的容忍範圍,她怒極,從他身邊走過時,抬起腳,狠狠踹上他的小腿。


    想起前事,阿觀一張臉通紅,她摸摸曉初的繡品,指導月季兩聲,試圖轉移注意力,可顯然效果不彰,她隻好起身在屋裏巡過兩圈,被她找到案頭那顆瓜果。


    也不麻煩旁人,她找來刀子、對切,挖出種子,用特製的小勺將其中一半的果肉挖成一顆顆小圓球,另一半,則慢慢把果肉削出許多小薄片,先鋪在盤子底層,留下大半的果肉和果皮,翻轉過來,在上頭刻出一朵朵綠色的石蓮花。


    阿觀一麵刻著果皮,一麵聽曉初八卦。


    「主子,您有沒有注意到,這幾天晴芳和蘭芳經常刻意打扮,然後往王爺麵前蹭?」


    阿觀認真想兩下,仿佛好像似乎有,她無所謂地點頭,「怎麽,王爺想找通房丫頭?」


    「主子不知道?方姨娘出事了。」琉芳說道。


    「出什麽事?」不會是被哪個侍妾、側妃修理吧?可……方姨娘和晴芳、蘭芳有啥關係?她想不透。


    最近齊穆韌不知道發哪國神經,不但不往前頭去,甚至常從後門出入,也不知道多久沒見到他那群嬌妻美妾。


    既然男人不在,她們還彼此作賤對方?會不會太無聊,就算把誰給踩下去又如何,王爺對冠軍又不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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