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觀不知道他要帶自己去哪裏,隻覺得風迎麵吹來,比跑步更加過癮。


    她仰著頭,呼吸著自由空氣,這時才發覺在宮裏,自己說話做事都憋著半口氣。


    她想唱歌,但古代的歌不會唱,現代的歌怕嚇壞齊穆韌,隻好張開嘴巴胡亂背詩。


    從「紅豆生南國」背到「離離原上草」再背到「鬆下問童子」,她把幼稚園時期背的五言絕句通通背一遍,淩家老娘和老爹,要是知道女兒這麽勤奮,肯定要厭動得痛哭流涕。


    齊穆韌聽著,嘴角的笑不停歇,她是不是心口不一的女人啊,怎麽前頭才說不背詩、不寫文,現下沒人逼了,卻嘰哩咕嚕念個不停。


    離開京城後,齊穆韌驅馬轉入一條小徑,頓時不見人煙,路的兩旁有著綿延不絕的青草地,青翠的草坪上有野花、有小樹,有一眼看不盡的綠。


    「我們要去哪裏?」阿觀回頭問。


    「一處好地方。」


    「可以玩久一點嗎,不要馬上回府好不好?」


    她……被關得很辛苦?


    應該是吧,外公說,她好動成性,一有機會就往外跑,便是鎖煉也捆綁不住,現在卻日日被困在那一畝三分地裏,哪裏都去不了。


    齊穆韌笑道:「好,今晚不回家,明天再回去。」


    「謝謝!」


    她開心地闔起嘴巴,朝著前方大喊,風趁勢灌進她的嘴,鼓著聰幫子,她含起滿嘴的自由。


    「今天在福寧宮還好嗎?」


    「不好,腿酸、腰酸,皇太後讓我在地上跪很久,把妾身的自尊心全給輾碎了。」


    她說得可憐兮兮的。


    「可皇奶奶說你很好,你不像葉家的人。」


    這是皇奶奶很大的讓步了,知道他沒帶柳氏進宮卻帶阿觀,皇奶奶已是滿心不歡,他隻想著讓她少說話、少做錯,卻沒想阿觀這顆珍珠,就算混進魚目裏,還是會讓人一眼給挑出來。


    他雖不知道阿觀做了什麽,但確定的是她做得很好,給皇奶奶留下一個很好的印象,在他扶皇奶奶回寢宮的路上,皇奶奶告訴他這樣一句話,讓他很想奔回廳裏,狠狠抱她,告訴她:你真是不錯。


    之後,他悄聲對皇奶奶講了紫宣亞花和貢茶紫香的事,講了柳氏的手段,陳氏的心計……他告訴皇奶奶,和那堆子狡詐的女人相比,他無法不愛上阿觀的良善。


    他跟皇奶奶說,她是第一個能夠讓他安睡到天明,不必時刻防備的女人。


    皇奶奶歎口氣,拍拍他的手背,輕笑道:「哀家明白了。」


    那句「明白」,意謂著皇奶奶願意試著接納阿觀,願意換個眼光看待她,願意承認她的存在。


    她第一次進宮就能得到這樣的結果,他非常滿意。


    「像葉家人很差嗎?」阿觀問。


    葉家人的確很差,他們隻見功利、不論親情,為得權力、不擇手段,但見阿觀麵露不滿,齊穆韌笑而不語。


    這丫頭,維護過天下女人後,連毫無關係的葉家也要維護?到底世界上對她而言有沒有壞人?他放慢馬的速度,對她說:「猜猜皇貴妃今天為什麽對你這麽好?」


    葉茹祺哪有對她好,她不過是想掩飾媳婦的愚蠢,不過他這樣問,定有原因。


    「為什麽?」她順著他的話說。


    「徐家獲罪了,徐樺清被貶為平民,家產充公,因為你透露的消息,讓葉府早一步將投資的銀兩抽回,少了一筆大損失。」


    阿觀歎氣,她最怕聽這種「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樓塌了」的悲慘結局,轉開話題,她問:「為什麽四皇子妃討厭我?」


    齊穆韌笑望阿觀,她還真是傻氣,有她這樣一副容貌的女子,是很容易遭嫉的。


    「四皇子妃程氏的父親是個小門小戶出生的,憑著一身蠻力在戰場上建功立業,一路成為將軍,她家裏隻有這個女兒,從小就被寵慣的,她習慣所有人都注意她、在乎她,今日被你搶盡風頭,她當然要不開心。」


    四皇子對軍權這件事,算是費盡了苦心,如今葉定華已準備入京上繳兵權,不知道他是何等心痛。


    「也不是被寵慣的女子,都氣量狹小。」她嘟嚷地說。


    「我明白。」就像她,也是個被父母、兄弟寵慣的。


    「有一種蛇叫做響尾蛇,當它覺得自己被威脅的時候,就會豎起尾巴迅速擺動、發出聲響,大家常誤以為它將要發動攻擊。而我們動手去觸碰相橘鳳蝶的幼蟲時,它會立刻從身上冒出紅色的肉角,並散發惡臭。


    「不管是響尾蛇或相橘鳳蝶的幼蟲,它們不過是為了保護自己,才做出那些讓人害怕或討厭的舉動。我想,也許我是做了什麽,讓四皇子妃感覺被威脅,她才會那麽努力地讓自己惹人討厭。」她轉頭朝齊穆韌做個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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