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笙不會經常在家,堂堂王妃住到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大夫家裏,名不正言不順,因此他隻能托皇太後照顧自己。


    雖然那裏離幾隻豺狼虎豹很近,但有皇奶奶擋在前頭,沒人敢對她下手。


    阿觀看著已經整理好的箱籠,手裏抱著那迭看得到、卻摸不到的銀票,心底有點發酸。


    一直不肯承認,自己喜歡他越來越多,一直暗暗幻想,那個不可能的可能。


    她用他的妻妾們來阻擋自己的感情,用兩人問的差異來警戒自己,不要陷入泥掉。


    可非要等到他即將遠行,她才肯正視自己的心,正視不管阻不阻擋、警不警戒,她早已經喜歡上他無法自拔。


    愛情是種壞事,它讓無拘無束的心有了限製,讓自由自在的感情有了牽係,它讓她再也無法瀟灑、無法雲淡風輕。


    怎麽辦呢?她問過自己幾十遍,卻找不到辦法解決。


    就這樣了吧,順其自然或者是順理成章、順水推舟、順應潮流……一路順著心意走下去,直到哪天碰到牆辟於撞得頭破血流,再告訴自己,看吧,早就告訴你,愛情不是好東西。


    她承認,對於愛情,她有些悲觀消極。


    「主子,王爺已經在外頭等了,我們快些上馬車吧。」


    曉初領著大家進門,盯著小廝把箱籠往外帶,再與月季巡過一遍屋裏,交代幾個二等丫頭把屋子看好,若有人進來,阻攔不得的,便一一記下來。


    曉初越發能幹了,阿觀沒看走眼,有野心的人,才越有成功機會。


    齊穆韌一路將她送進福寧宮。


    阿觀向皇太後跪拜後,齊穆韌鄭重將她托給皇奶奶,見齊穆韌這般態度,皇太後還能不明白葉茹觀在孫子心目中何等重要。


    安頓好阿觀,齊穆韌便要往邊關行,臨行依依,他握住阿觀的手,說:「宮裏有太多彎彎繞繞你不會懂的,有事就找皇奶奶商量,皇貴妃若要邀你過去聊聊,盡量推了,推不掉,就交給福寧宮的姑姑們,她們在這方麵是一把好手。」


    「好。」


    「安心在這裏等爺回來,什麽事情都不要多想。」


    眼看她滿臉的不舍,齊穆韌心底有股衝動,真想反悔跟皇上說換人去邊關吧。難怪人人都說:溫柔鄉英雄塚,可讓他選擇,他也不介意埋身溫柔。


    但理智提醒他,沒有今日小別的哀愁,哪有他日重眾的喜樂,況且為著日後幾十年的安穗,今日事都是該做、必做的。


    「妾身給的提醒,千萬別忘記。」


    「嗯。」


    「也許爺擅於謀計、懂得窺人心思,但百慮必有一疏,多聽聽旁人的,不吃虧。」


    「爺知道。」


    聽著她嘴叨,他淡淡笑著,向來隻覺得女人踏明是俗不可耐、是厭煩,卻沒想到阿觀的嘮叨,會激出他滿心的幸福感。


    「聽聞邊關風沙大,若起風,別忘記用妾身做的罩子掩住口鼻,若那沙子進入身子,爺如今年輕,看不出症狀,可晚年會落下病根的。」


    想到她縫的口罩,他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線,早在幾年前,他出戰邊城時,外公便雇人縫上幾十個,讓他帶著走。


    當年他投軍慕容將軍麾下,因為他的建議,士兵們人手一個。


    那回戰役,兩軍在沙漠中交戰,突然刮起狂風,滾燙的沙子漫天飛舞,吹進人們口鼻,熱沙吸進肺中,頓時嗆咳不已,齊焱大軍有口罩保護、敵軍無,此役滅敵軍三萬,而齊投無一人受損,大勝消息傳回京城,舉世皆歡,自此口罩在邊關造成一股風潮。


    這件事,剛穿越不久的阿觀不知道。


    阿觀手巧心靈,但女紅真的不太行,為縫那些口罩,曉陽嘲笑道:「主子的手指都快紮成針包,卻縫出這麽一個四不像。」


    月季在她的手指上纏滿棉布,一根一根蔥白似的手指頓時成了糖串兒。


    琉芳看不下去,把活計接過去做。然而他貼身帶的這個,卻是被四婢批評得體無完膚的那個。


    輕輕觸上她的臉,他柔聲道:「別擔心,爺會記住的。」


    她東叮嚀、西囑咐,所有話全說過一遍了,卻還是覺得不足,可他再不走,就要延誤了時辰,齊穆韌笑了笑,拍拍她的頭,說:「乖,在這裏耐心等爺。」


    她點頭,在俯角到四十五度時,兩顆碩大的淚珠子落在衣襟上,他心疼,卻隻能握握她的手背說:「爺保證,會平安回來。」


    阿觀站在宮門前,看著他走遠,直到連背影都看不見了,才轉過身。


    回頭,她才發現皇太後帶著滿臉笑意望向自己,心一驚,她低下頭,乖乖走到皇太後跟前。


    「你怕哀家?」皇太後凝聲問。


    阿觀搖頭,低聲回話:「臣妾怕的是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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