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楊商俞請林悠在家吃頓便飯,林悠往老楊看去,見老楊雖然低著頭啥也沒說,但不斷摳動酒壺的手指出賣了他,於是,林悠說了句‘叨擾’後,就很愉快的答應留下來。


    「小友年紀輕輕,便有此畫技,實在令人欽佩。」


    飯菜上桌後,三人圍桌而坐,楊商俞讓人給林悠準備了鮮甜的果釀,也讓人給老楊拿了壺酒,他自己喝茶,三個人三種喝的。


    「不知小友何方人士,父母何在?」楊商俞問。


    林悠還沒回答,就聽老楊自斟自飲說:「她是安陽縣的,父母雙亡,家裏有個便宜相公。」


    話音剛落,林悠就在桌子底下踹了老楊一腳,然後舉杯對楊商俞澄清:「楊先生見笑了,我父母雙亡是真的,相公卻不便宜。」


    時刻不忘維護大佬顏麵,她可真是盡責!


    楊商俞很喜歡林悠,正待多問幾句的時候,有個小丫鬟來傳話,說是夫人又不舒服了,讓楊商俞回去陪她。


    楊商俞很為難:「我這待客呢。讓……讓喜兒給她揉揉,我過會兒再去陪她。」


    下人回話去,林悠好奇問:「楊夫人生了什麽病嗎?」


    楊商俞聞言展顏一笑,往側耳傾聽的老楊看去一眼,老楊便半轉過身,表示自己對此事沒興趣知道。


    「不是生病,是有了身孕。」楊商俞說:「我與她多年未育,也是我醉心書畫,忽略了她,原以為此生無後了,沒成想這把年紀還能有此造化。」


    林悠了然:「原來如此,先恭賀楊先生了。」


    說完林悠,主動舉杯,楊商俞很高興,與林悠喝了一杯,沒想到剛放下杯子,先前傳話的小丫鬟就哭著過來了,巴掌大的小臉上像是有五個指印,通紅一片。


    林悠瞧著,心道這楊夫人可真是個暴脾氣,這是賞了多少耳刮子,才能把小丫鬟的臉打成這樣?


    小丫鬟捂著臉到楊商俞跟前跪下,抽抽噎噎說:「郎君快去陪娘子吧,娘子不舒服的緊。」


    楊商俞左右為難,林悠主動體貼道:「大娘子的身體要緊,我和師父自己吃就好了,楊先生且去看看娘子。」


    得了林悠的話,楊商俞感激起身,匆匆隨小丫鬟去了。


    他們離開後,林悠給自己倒了杯果釀,自言自語說:「都說懷孕的女人愛生氣,看來是真的。」


    說完,正要喝果釀,手腕卻被老楊按住,果釀灑了林悠一身,林悠趕忙起身撣,埋怨老楊:「哎呀,您老這是幹什麽呀!有話說便是,瞧我這一身水……」


    老楊麵色凝重的站起身,臉色很是不好,扶著桌沿的手指捏的發白,還帶著微微顫抖。


    林悠把身上的水漬擦掉,喋喋不休埋怨一通後抬頭看見老楊這樣,以為自己哪裏說得種了,慌忙問:「您怎麽了?我說錯了不成?」


    老楊擰眉沉思片刻,好像根本沒聽見林悠的話,二話不說,拔腿就離開了宴客廳,直接往外走去,林悠見他走了,自己當然不好繼續留下吃飯。


    心裏十分納悶,搞不懂老楊怎麽了,不就聽說兒媳婦懷孕了,至於反應這麽大嗎?


    林悠趕緊將書生架背到肩上,跟宴客廳外的楊家家丁說了聲後,就追著老楊身後而去。


    「老楊!老楊!」


    林悠追在老楊身後,沒想到老楊這把年紀,腿腳還挺利索,林悠追了好一會兒才把他追上。


    拉住他問:「怎麽了嘛。」


    老楊忽然蹲下抹了兩把臉,十分痛苦的樣子,林悠左右看看,他們正好停在了一座酒樓前,這酒樓看著高大氣派,林悠難得大方了一把,說:「剛才沒吃飽,我還餓著!走,徒弟我請你喝酒去。」


    說完,就拉著垂頭喪氣的老楊上了酒樓,為了照顧老楊情緒,特意要了樓上雅間。


    林悠點了幾樣這家酒樓的特色菜,給老楊要了一壺花雕酒,師徒二人對麵而坐。


    老楊連喝三杯,說出第一句話:「這酒真難喝。」


    林悠:……


    「這酒當然沒您親兒子家的好喝,但它至少不受氣啊!」


    老楊急了:「別提他!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生出這麽個糊塗蛋!」


    「好好好,我不提他。您吃點菜,別光喝酒。」


    林悠讓小二盛了兩碗米飯來,慢條斯理的吃著,老楊的筷子拿起來放下,放下拿起來,拿起來又放下,終於折騰夠了,對林悠敞開了說:「那個女人肯定有問題!她借著我和楊商俞的父子隔閡汙蔑我,楊商俞不信我我認了,可她當時那麽不遺餘力的汙蔑我,是為了掩護她那個姘頭!我明明看見一個從她房間西窗跳下去的,她這肚子裏的胎就很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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