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正解勒得死緊的腰帶,聞言也很驚詫:「多少?幾萬兩?」


    林悠愣愣的走過來,一副‘你別晃點我’的表情。


    「就這,我還是少說了的。」韓霽篤定說。


    林悠愣了半天:「她瘋了嗎?這麽貴的東西,給我三言兩語激一下,就直接給我了?」


    震驚完後,林悠把她怎麽激著趙氏把這簪子給她的前因後果說與韓霽聽。


    韓霽聽完後說:「趙氏其人,極好麵子。你當眾說她,她臉上定然掛不住了。看來這東珠在她心裏的價值可比不上她的臉麵。」


    林悠不禁感慨:「那她的臉也太貴了。」


    價值幾萬兩的東西,別說被罵了,就算被人用刀架著脖子,林悠也舍不得送出去。


    「這東西十有八九是別人送她的,別人送的東西,得到太容易,也就不珍惜了。」


    韓霽把趙氏的心理猜了個通透,將那東珠簪子遞到林悠手中,笑道:「你這一趟沒白走!」


    林悠隻覺得簪子燙手,她原本隻是想小坑趙氏一把,沒想到坑了這麽多,心裏實在沒底,說道:「這麽貴的東西,要不還是給你保管吧。」


    韓霽見她忽然慫了,笑著將東珠金簪簪到她的發髻上,說道:「她既當眾給了你,就是你的東西。盡管戴著,無妨。」


    林悠感覺頭頂有一股壓力,是價值幾萬兩的壓力。


    韓霽料到他們搬回汴京,衛國公府那邊少不了要有動作,為了讓生活稍微平靜點,於是他機智的在時隔兩年後第一次回國公府時再次跟衛國公發生了一次激烈的爭吵。


    反正衛國公也不是真心想讓他們回國公府住,韓霽跟他吵一架能換來一段時間的平靜,再合適不過了。


    衛國公府那邊不來糾纏,林悠也不用費心應付。


    這日,楊商俞按照他們從安陽縣離開時給的地址找了過來,給林悠帶來一個消息,她的《猛虎下山圖》被畫院評為當年畫魁,而另外兩幅《三峽圖》和《海棠圖》也獲得嘉獎,這事兒林悠來汴京之前,楊商俞就已經向她透露過,有畫院這邊的官方認可,林悠這個名字如今在畫壇小有名氣,隻等《猛虎下山圖》回歸書畫齋,楊商俞都想好了後期該怎麽運作。


    隻是原本應該走流程,畫院評完之後,就該將所有的畫的原作和獎賞一並發還江南書畫齋,然而,她的《三峽圖》和《海棠圖》都被還了回來,唯獨那副《猛虎下山圖》仍留在畫院之中。


    楊商俞此番是被畫院主動召來汴京的。


    「……事情就是這樣。畫院那邊希望與你見上一麵,他們不知道你已經來了汴京,才將我召來問詢的。」楊商俞說。


    林悠驚訝:「為什麽要見我?以前也有過這樣的情況嗎?」


    「很少!以前畫院縱然覺得哪幅畫好,也隻是加一些獎賞與激勵之言,很少主動讓畫師入宮相見的。那種耄耋畫師,德高望重的倒有幾個,像你這般年紀的絕對是曠古第一人。」


    楊商俞告訴林悠:「我去畫院之時,還不確定你是不是已經到了京裏,他們讓我尋到你之後,直接帶去畫院。你看你什麽時候有時間跟我走一趟?」


    時間方麵,林悠倒是很充裕,隻是有些不安。


    可宮裏要見她,她再怎麽不安也必須要去,於是跟楊商俞約好了十天後,給林悠做好心理準備。


    楊商俞走後,林悠把這件事告訴韓霽知曉,問他知不知道畫院此舉何意。


    「你說,會不會是我的畫中有哪裏不妥當,影射了什麽什麽人,畫院才獨獨把我的畫給扣下了?」


    林悠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古時候寫個詩都有可能不安全,她那麽大一幅畫,會不會哪個角落被有心人惡意解讀?


    韓霽仔細考慮了一番後,給出了讓林悠稍微安心一點的回答:「不會。那幅畫的立意是畫院使者提出的,再說今年生肖為虎,畫虎之人比比皆是,你的畫既然已經被畫院評為本年畫魁,那就說明畫院是認可你的畫的,到如今也沒聽說要取消,我覺得定然不會是哪裏不妥。」


    林悠想想好像也對


    這幅畫是她和李先達鬥畫時,由畫院使者提出的畫虎賀年,並非她自己要畫的,就算有哪裏不妥,應該也怪不到她頭上吧。


    「那會是什麽呢。」林悠癱坐在韓霽的圈椅上發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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