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真的在考慮這麽做的可行性,韓霽伸手彈了一下她腦門,說:「你還真想讓我去睡書房啊。」


    林悠揉著額頭:「我去睡也行!」


    韓霽無奈歎息:「別做夢了,你和我都隻能睡這裏。」


    「憑什麽?」林悠不服。


    「就憑我倆一分房,半夜十有八九就會有人來爬我床。」韓霽說。


    林悠眯眼表示不信,韓霽隻好攤手:「那試試?」


    林悠很想點頭,但在接觸到韓霽那‘你敢點頭你就死定了’的目光後,隻能違心的搖了搖頭:「算了,睡這裏也挺好的。」


    忙活了一整天,糾結了大半夜,兩人終於躺在了一張床上。


    燭火熄滅之後,月光很快撒入房中,視力漸漸恢複了些。


    林悠睜著眼睛睡不著,往韓霽看去,隻見他雙目緊閉,雙手交疊在胸口,四平八穩。


    林悠轉過身去,臉朝裏,以為這樣會好點,可因為兩人之間離得太遠,林悠一轉身,被子中間就空了,十一月的冷風無孔不入的鑽進被子裏。


    沒辦法,林悠隻好又把身體轉回來。


    這麽翻來覆去了好幾回,困意被徹底折騰沒了,越來越精神,正苦不堪言的時候,韓霽四平八穩的身子終於動了一下。


    隻見他轉向林悠的方向,閉著眼睛問出一句:「睡不著啊?」


    林悠覺得床上有人在旁邊說話很奇怪,本不想回答的,可想到自己動到現在,明顯就是沒睡著的樣子,要是不回答豈非刻意。


    「唔。你睡吧,別理我。」


    林悠回答之後,韓霽大約兩分鍾沒說話,林悠以為他真的睡了,忽然感覺被子一動,腰間忽然一緊,她整個人被從床鋪的邊邊角拉到了床鋪中間,背後貼上一具暖烘烘的身體。


    韓霽把她從邊緣拉到中間,被子重新蓋好,把林悠身上的寒氣驅散。


    林悠身體僵硬,以為韓霽接下來要幹點什麽,然而她緊張了半天,韓霽隻是把她拉到懷裏焐著,沒有任何多餘動作。


    「我給你講講府裏的事兒吧。」韓霽的聲音在林悠頭頂響起,在這黑夜中讓林悠莫名安心。


    「好。」


    隨著林悠一聲‘好’,韓霽便開始將衛國公府裏外的人和事一一說與林悠聽。


    不知是身體暖和以後容易犯困,還是韓霽的聲音太讓人安心,林悠聽了沒多久,就覺得眼皮子打架,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林悠按照生理時鍾的習慣醒來,見床上隻有她一個人,韓霽那邊的被褥上雖然還有點溫度,但他人已經不在房中,約莫是去府學了。


    林悠每天有早起做運動的習慣,還擔心會打擾到韓霽,現在發現韓霽比她起的還要早。


    林悠做完一套運動,正換衣服,就聽見院子裏響起一陣嘈雜,隱約間聽見了小雅的聲音。


    換好衣裳出門,就看見幾個婢女在指揮小雅幹活,慢慢一桶水剛放下,就頤指氣使的讓她擦拭回廊。


    與她一起的還有個幫忙提水的粗布婦人,見那些丫鬟折騰小雅,粗布婦人出聲阻止:「她才多大點,你們天不亮就開始把人揪到後廚洗碗洗菜,連溫水都不讓用,現在還讓人家提這麽多水來擦地,早飯都不讓吃,你們想折騰死她呀?」


    「杜婆子,你這多管閑事的毛病還沒改呢?你男人在馬棚裏喂個馬都喂不好,如今給馬踩斷了腿躺在家吃幹飯,夫人可放話出來,他要是瘸了,你們夫妻倆就擎等著被發賣出去,要麽就隻能去倒夜香了。」


    為首一個十七八歲的丫鬟出言奚落那粗布婦人,言語中不乏貶低。


    粗布婦人三十來歲,被一個十七八的小姑娘當麵罵了也是沒臉。


    憋憋屈屈的把自己水桶的水倒進小雅桶裏,她再重新去提水。


    奚落人的丫鬟叫蝶芳,是竹苑中幾個丫鬟的頭子,發髻上戴著一朵藍絹花。


    昨天夜裏韓霽跟林悠科普過,國公府中的女婢分為五等,一等金釵,二等銀釵,三等藍絹,四等綠絹,剩下的都是五等粗使。


    昨天林悠見到的雲萍就是一等女婢,在府中婢女裏地位超群。


    今天這個戴藍絹的是三等婢女,叫蝶芳,是昨日雲萍從其他院子臨時調來竹苑伺候的,看竹苑其他仆婢對她的態度,蝶芳的等級應該是這裏最高的,所以就算看到蝶芳折騰小雅,也不敢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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