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女子不同官家女子,她不懂宮中規矩,卻天真浪漫、嬌憨得惹人疼愛,在後宮中顯得難得而特殊,很得皇帝青睞,鄭品堯因此得了個五品官職。


    年初,傳出鄭女有孕,皇帝提了她的份位,升為貴嬪,此消息傳出,鄭品堯立刻在京城裏活躍起來,他到處結識京官,與人為善,由於出手大方,許多官家都樂得與鄭品堯相交。


    「他們都做了什麽好事?」


    「那兩千人都是受不了官府重賦稅而逃上山的,聽說在喻川省,過路要繳銀錢、車馬進入城中要繳入城費,在城裏做個小買賣,兩文錢的饅頭都要重抽一文錢,省裏的官員像材狼虎豹,誰不肯繳銀子就關進牢獄中,得等家人湊齊銀子才能將人贖回。」


    「這兩年風調雨順、國庫豐盛,皇帝連連下旨減免各地稅收,這些官員竟然敢陽奉陰違?」


    「可不是,瀝縣更嚴重,在那裏,連生個孩子、死個老人都要繳稅,否則孩子不準入戶,死人不準入棺。」


    齊穆韌眼底閃過一抹厲色,問:「白鈺方又是怎麽回事?」


    「白鈺方是個舉人,他的妻子貌美,被當地的七品縣官李泰給瞧上眼,利用官威想逼白鈺方休妻,白鈺方不肯,竟賴他為匪賊。


    「白鈺方受捕入獄,妻子為救他出獄,允了李泰,願委身於他,白鈺方出獄後,一股怨氣難伸,當真上山落草為寇,而他的妻子在知道白鈺方脫離險境後,竟上吊自盡身亡。


    「我為查此事,在那裏多待上十餘日,暗地搜集那群官員的惡行罪證,今天一入京,就把證據連同奏折全呈給皇上了。」


    「皇上怎麽說?」


    「皇上笑了,說本是讓我去逮幾隻小蚊子,沒想到我把整個馬蜂窩全給捅了,雖然口氣中帶點責怪,可那表情瞧上去分明是欣喜、安慰,倒讓我懷疑起這個馬蜂窩是摘捅對了還是捅錯。」


    齊穆笙口氣裏帶有幾分得意,看來就算他捅了蜂窩,皇帝對這個結局也是滿意的。


    齊穆韌輕拍弟弟的肩膀,笑道:「捅了窩兒是好事,不過就像果子一樣,要等熟透再摘下來,那滋味才是最好。」


    齊穆笙聽懂了,自己畢竟還不經事,朝堂政局看得不如大哥明白。「我本想到宮裏找皇祖母邀功的。」


    「你哪裏想邀功,你根本是想幫皇祖母除掉鄭貴嬪那根刺,順便透露點訊息給皇貴妃,咱們和三皇子沒有她想象中關係那樣密切吧。」


    鄭家女兒沒規矩,雖說天真,卻也讓人礙眼,仗著皇帝喜愛,竟連皇太後都不放在眼裏,這樣的人,不勞誰動手,早晚要自取滅亡,皇祖母也是因此才遲遲未對她動手的吧。


    「大哥果真懂我。略作思索後,我想,何必替他人作嫁?費盡力氣卻惹得皇上不高興,心中暗爽的那個人可不會因此感恩戴德,少在咱們倆兄弟身上下工夫,反正鄭品堯的事皇上早從奏折裏麵看得一清二楚,想怎麽處置自有想法。」他指的那個人自然是皇貴妃。


    「你明白這層道理就好,皇祖母的位置擺在那裏,誰也不敢輕易挑釁,就算得皇上眼緣也一樣,任鄭貴嬪再驕縱,也不過是在嘴巴上討便宜,皇祖母若暗中對付起來,她便是滿心怨恨也得忍著、壓著,哪能明目張膽?


    「後宮事,不是你我可以插手的,況且那根刺紮的是皇祖母的視線,卻紮在皇貴妃的脊梁骨上,除去她,豈不是讓皇貴妃又添了些空閑時間『胡思亂想』。好了,別談後宮事,再說說那個白鈺方吧。」


    五百名未受訓練的匹夫,能與三千日日操練的軍隊抗衡一個日夜,別說穆笙,他也對白鈺方深感興趣。


    「這一路上,我騎馬與囚車並行,發覺白鈺方這人不是個酸儒,他胸中頗有丘壑,短短幾日,他仿佛是看開了生死,竟然與我天南地北聊起來,他隻是個文人,居然能從小處便推敲出朝中大事,這點讓我不得不對他另眼相看,對了,他還提出不少頗有意思的朝堂建言,我讓他在夜裏寫成奏折,一並呈給皇上。」


    「他現在人在哪裏?」


    「還能在哪裏,不就是天牢,不過皇上聽取我的奏稟後,已經讓順公公暗地到大牢走一趟,我想他在那裏不至於遭受刑難。」


    齊穆韌點頭後說:「你早點下去休息吧,如果沒有估量錯的話,明天早朝後,皇上定會在禦書房召見我們。」


    「知道了。」齊穆笙退出書房,他得將這兩個月中的所見所聞給整理清楚,若皇上提間,他才能對答流利,這個靖王府不能隻靠哥哥一個人支撐,他也該為這個家付出一點心力。


    門關上,齊穆韌看著弟弟的背影,忍不住地勾起一抹笑,穆笙長大了,羽翼已豐,正待展翅遨翔,他定會比自己更有成就。


    取出紙筆,他在紙上寫下幾個字,折成紙卷,不多久,一隻鴿子自王府飛向皇宮。


    第六章 本尊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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