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前後後,妹妹長、妹妹短,處處表現出姊妹情深,你母親到死,都沒懷疑過那次的事件是她動的手,這樣賢慧端淑之人,誰料得到她會在你們兄弟身上投毒?所以你聽到的傳聞很可能是假,如果你想分辨她的真偽,隻有一個辦法,多接近她。」


    外公的話讓齊穆韌失笑,沒錯,女人心海底針,男人打仗女人也打仗,不過是武器不同、方式不同。


    「說說看,是哪個丫頭片子讓你想要探聽的。」


    齊穆韌笑而不語,但他嚴肅的臉上透出一絲溫柔,看得薑柏謹忍不住拾了拉胡子,滿目笑意。


    「小子,過來讓我把個脈,看看這個讓你上心的丫頭,能不能給我弄個曾孫子抱抱。」


    「不是說不許叫外公的,哪裏來的曾孫子?」


    齊穆韌頂他一句,逗得老人嗬嗬樂開懷,這小子終於開竅了嗎?如果是的話,他倒想見見這個丫頭,好好向她道聲謝謝。


    第十三章 過年


    齊家三爺真的很「大薑」,手裏緊握住她「不貞」的證據,讓她不得不把「製壺高手」給交出去。


    她永遠不會忘記,當他聽到製壺的人是自己時,眼底那份驚訝注異。


    說實話,阿觀心底是得意的,當初大薑看見她模仿出汪寅仙的聖桃時,也是這樣的眼光,她的手藝,真的不是普通好。


    可惜,在齊三爺回過神後,馬上正起臉孔,露出奸商眼,開始向她談條件,他是天底下最惡劣的男人,他把她當成黃豆,企圖從她這顆小黃豆身上榨出兩斤油。


    從三七分到四六分、再到五五分,在她篤定了態度打死不肯讓步時,他說:「浸豬籠和五五分選一個。」


    這是哪家的屁選擇啊,就像到大街上隨便抓個女人問:「你是要讓我毀容、強暴,再把全部財產交給我,還是要我送你兩顆子彈?」


    你會怎麽回答?毀我容吧、拿走我的財產吧,求求你快點強暴我,我願意、我高興、我樂意,此生無悔?!


    阿觀發誓,這輩子她沒有那麽用力瞪過別人,他害她嚐了一回眼睛脫窗的經驗。


    這是阿觀第一次敗陣。


    接下來,他更是步步進一過,契約上頭條條陳列,第一:每月必須交出六把新壺。第二:他擁有茶壺代理權。第三:茶壺不準在她的鋪子販售。第四:絕不能透露製壺師傅是個女人……


    哇咧,女人做的茶壺會掉價嗎?周桂珍的茶壺可比起吳群祥、江建翔的還貴上好幾倍,何況這個叫做合作契約?不是吧,這比較像馬關條約。


    問題是多冤啊,她連甲午戰爭都沒開打,誰勝誰輸還沒有定論呢,就得簽這種不平等條約?天壽鬼、下作男,你他娘卡好。


    齊三爺見她遲遲不簽,笑得滿臉桃花,說:「其實,你有選擇機會的……」


    她沒等他把話說完,滿臉不屑地替他接話。「我知道,簽約和浸豬籠嘛,你還能講出更有創意的嗎?」


    齊三爺邪邪一笑,說道:「不對,你可以選擇再親我一下,還是簽約。」


    聽他說完,阿觀想也不想就提筆簽字,她那個迫不及待的小模樣,惹得他哈哈大笑。


    他說:「不過是親一口,居然嚇成這樣?要知道,齊三爺可是很有魅力,你到外頭問問,哪個女人不想上我的床?」


    她嗬嗬敷衍笑個兩聲,說:「那是她們不知道,齊三爺是條眼鏡蛇。」


    他捧腹大笑,問:「我有這麽毒嗎?要不要再試著親一口,說不定多親個幾回就親習慣了。」


    她悶聲道:「親一口是浸豬籠,親兩口呢?五馬分屍?淩遲處死?烈火烹屍?鐵棒烙身?千針刺穴?還是製成人彘?」


    他又大笑了,像突然知道自己中了十億大樂透的那種瘋狂笑法。


    阿觀盯著他的笑臉,訝異自己竟能與他輕鬆對話,是因為他長得太像大薑嗎?不是吧,那位名叫齊穆韌的王爺大人,不也長了一張相同臉,她怎會在他麵前極力小心?


    應該是因為態度、眼神與氣勢吧,相同的眉眼唇臉,偏偏造就出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難怪都說二十歲前長得醜,可以怪父母,三十歲後長得醜,就得怪自己,那份氣度與氣質,是每個人在生活中一點一滴替自己培養起來的呀。


    齊穆韌看起來很不快樂,雖然他沒有擰緊兩道濃眉,把心情昭告世人,但他給人的感覺就是刻板、嚴肅、而且非常的不快樂。


    他似乎不明白人生有許多值得開心愉快的事物,那種人,肩膀壓著太沉太重的責任,他以為人生的目的是為了還債,他雖然從不對人表現體貼,但一輩子做任何事都隻是為了別人……這種人過得很辛苦,在他身邊的人恐怕也無法得到幸福。


    幸好,她思緒清晰、腦子聰敏,她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新女性;幸好,她不會因為欣賞就把自己的快樂擺到腦後,戀上這樣的男人;更幸好,她存的心思是離開,而不是挑戰與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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