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張餘狂怒不已:「大人,他——」


    張餘後麵的話被韓霽瞥過去的一個眼神攔住,韓霽說:「原告不必擔憂,府尹大人自會判出公道。」


    張餘想起開庭前韓霽囑咐他的話,調整好情緒:「是。」


    趙晟問褚三寶:「你所寫辯詞可是真的?若有絲毫隱瞞或虛言,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褚三寶連連點頭,在紙上寫下:


    我所寫證詞全都是真的,不敢隱瞞胡言。


    趙晟點點頭,叫人將褚三寶的證詞簿收上來讓他看,看過之後,趙晟說道:「案情審理到現在,本府已知該如何宣判。」


    孫大人和李大人對望兩眼,問:「大人,這,案子還沒審完,您怎麽就要宣判了?」


    趙晟說:「在本府看來,本案已經審完了。」


    兩位大人一頭霧水,這就審完了?他們不是要幫張餘翻案嗎?這褚三寶剛否認了兩句,他們就這樣認同了?


    感覺有點不可思議,於是孫大人問:「大人的意思是,張餘誣告成立了?」


    因為褚三寶已經否認了物證,並闡述了那玉佩的用途,隻要大人信了褚三寶的話,那張餘就是誣告。


    趙晟將那作為物證的玉佩拿起,用拇指將玉佩背後的那個看起來像是陰刻紋的紅色‘寶’字直接給擦掉了。


    褚三寶先前隻是看了一眼,不能上手觸碰,以為那紅字就是陰刻字,所以才誤會玉佩是自己的。


    可現在那紅字被擦掉了……


    「不好意思,這玉佩不是物證,是本官前兒在街市上買的,本官挺喜歡這玉佩,便想刻個字在上麵,又舍不得破壞,於是便請韓少尹的夫人在玉佩上寫了個陰刻紋的字。」


    趙晟越說,孫大人、李大人和褚三寶的臉色就越難看。


    如果玉佩不是褚三寶的,那就足以證明褚三寶先前是說謊,最鬱悶的是,褚三寶因為被掌了嘴,說不了話,先前所有證詞都是以書麵形式遞交上去的,想申辯都不行。


    「褚三寶你可之罪?你若當真沒有去過張家對楊氏行玷汙之事,為何見到此玉佩非但不否認是你之物,還反口誣陷?」


    「你說你沒有玷汙楊氏,但張餘的口供中卻明確指出你的屁股有一塊胎記,當時還被楊氏從發鬢抽出的木簪刺傷,試問他若不是親眼看見,又怎知你如此隱秘之事?來人,將褚三寶的褲子扒下,叫兩位大人好好看看張餘的證詞是真是假。」


    幾個官差上前,按住褚三寶,將他當堂扒了個一幹二淨,果然在他的屁股有一塊拳頭大的黑色胎記,胎記上還有一道隱隱的傷痕,跟張餘的證詞完全對上。


    褚三寶沒有牙齒,說不出完整的話,全程嗚嗚嚕嚕,像頭被人按住等著屠宰的豬。


    「本府宣判,褚三寶玷汙楊氏罪名成立,楊氏因你而死,這條人命自然也該算在你的頭上,此一案就此宣判了結,將他暫且押在一旁,重審一年前張餘被誣告的五樁案件。」


    趙晟做出判決之後,褚三寶就被捂著嘴押到一旁,因他不住掙紮,韓霽命人找來鐵鏈枷鎖,把他以特大重犯的形式重重綁縛,著一官差持掌嘴木板在他身側,若再啼嚎出聲,隨時掌嘴伺候。


    褚三寶吃盡了被掌嘴的苦,看見那還帶著自己血的模板就發怵,隻得把嘴閉得嚴嚴實實,不敢發出絲毫聲音。


    而那些跟褚三寶押在同一邊的另外五名被告,在見證了褚三寶的遭遇之後,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冷汗流了一地。


    他們這些人在同一個月中,接連告了張餘五次,這當然不是他們真的恨張餘至此,而是收了錢受人指使做的。


    那指使他們的人此刻已經被扒光了衣服,滿口是血,被鐵鏈鎖在旁邊,慘不忍睹。


    現在輪到他們了。


    趙晟開沒開始正式審訊,就有一個被告村民受不住這壓力,主動承認道:「大人,小人知錯了。小人不該收褚三爺的錢,小人跟張餘無冤無仇,不應該誣陷他霸占我家溝渠,我,我……認罪,求大人從輕發落!」


    這村民的話在堂中擲地有聲的響起,觸動了他身邊其他幾個被告的心,生怕自己說慢了會被判得更重,於是一個兩個開始搶著認罪。


    趙晟一拍驚堂木,大呼一聲:「肅靜!一個一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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