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霽這下徹底慌了:「她,她……」


    迅速冷靜下來,問道:「你們約定在什麽地方?」


    小雅給韓霽領路,韓霽在林悠和阿喬約定的地方轉了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猜想到底是什麽讓林悠改變主意不在這裏等待。


    忽然他也想到了那日平詩瀾去的張家果脯店。


    趕到的時候,見張家果脯店的門板已經拚上,打烊了。


    不過他家斜對麵的油傘攤老板卻跟來接他回家的小兒子說:「今日爹爹賺了好些錢,有位娘子給了錢沒要找的,那一錠銀子,能買五十把傘呢,是不是賺翻了。」


    韓霽過來問:「那位娘子是否這般身量,腰間掛著好幾個袋子,她的荷包是鵝黃色的?」


    賣油傘的回想了一下:「好像……是。這位相公,您不是來討找錢的吧,這……」


    他話未說完,就被韓霽打斷:「那娘子後來去了哪裏?」


    他聲嘶力竭,嚇得賣油傘他兒子都哭了起來,賣油傘的指了指對麵張家果脯店:「那,那裏。好像還去了他們店後頭……哎呀,我也不是很清楚。」


    說完之後,天上忽然掉下幾滴水點,賣傘的兒子奶聲奶氣說:「下雨了。」


    賣油傘的見韓霽失魂落魄,不像是來討找錢的,幹脆從自己已經打包完的推車上抽出一把傘,塞到韓霽手中,說道:「這位相公,我這也打烊了,天下雨了,送你把傘,你還是趕緊回去吧。」


    說完之後,像是怕韓霽反悔般,賣油傘的一家很快就收拾東西走了。


    韓霽低頭看著手裏的傘,又抬頭看向下雨的天空,第一次感覺到那種難以呼吸的心慌。


    這還是九娘第一次遇險,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韓霽真不知道自己的後半生將如何繼續。


    隨著雨越下越密,韓霽的目光看向了雨中張家果脯店的後巷……


    林悠和平詩瀾及婢女春桃三人被帶到一個罕無人煙的村莊,她們被從車上‘卸’下來,扔進一間柴房,直到聽見外麵傳來鎖門的聲音,林悠才從地上慢慢爬起來。


    先查看了一下自己大腿上的傷口,為了保持清醒,她用發簪在自己大腿上紮了幾下,這才在最開始藥效最厲害的時候,勉強保持住一點點意識。


    林悠爬到平詩瀾和春桃旁邊,輕拍她們的臉,想把她們喚醒。


    按理說是可以的,因為平詩瀾和春桃比林悠早半個時辰中這迷藥,經過這麽長時間的藥力肯定減退不少。


    果然,在林悠下狠心,在平詩瀾的手臂內側狠狠掐了一下後,平詩瀾猛然睜開雙眼,驚恐想叫,被林悠及時捂住了嘴,平詩瀾嚇得手足無措,直到認出林悠後才稍稍定神。


    林悠見她清醒,放開捂著她嘴巴的手,對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轉過去以同樣的手法叫醒春桃。


    平詩瀾勉強撐著身子從地上坐起來,揉著發疼的關節,四周打量,她昏迷一路,自然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


    忽然看見林悠衣裙上有大量血跡,掩唇驚詫,無聲對林悠指指血跡,林悠對她擺手,表示沒事,給平詩瀾看了看她手上染血的發簪,做了個自己紮腿的動作。


    平詩瀾擔心地看著她,林悠對她搖了搖頭,便起身緩緩來到柴房門邊,透過門縫向外偷看,發現柴房被鎖上了,外麵沒有看守的人。


    關她們的柴房,其實就是一座農家小院的柴房,院子裏有雞舍,但卻沒有雞叫的聲音,地上倒是有一地撲騰的雞毛,院子裏有井,也有菜園子,但菜園子裏的菜全都被摘得亂七八糟,如果是真正的農戶主人抓雞摘菜,絕對不會把自己的院子糟蹋成這樣,由此可見,做這些事的絕對不是這家農戶的主家。


    而且這小院如今除了她們之外,幾乎聽不到人身,其他幾間屋子裏的燈火也都暗著。


    林悠不知道這家農戶去了哪裏,是生是死,她隻知道她們現在的情況十分危險,可能被帶到了敵人的臨時根據地。


    平詩瀾也悄悄湊過來看,因為外麵沒有人看守,林悠才敢出聲和她說話:「你怎麽會到張家果脯的後巷去的?」


    平詩瀾回憶:「我,我買了粽子糖出來,聽見後麵有小孩兒的哭聲,哭得特別慘,我便想去看一看,誰知我和春桃到了後巷看見個番邦男人揪著個兩歲大的小孩,我知道不妙便想跑,誰知一回頭就給人迷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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