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將薛若蘭使壞的手甩開,薛若蘭悄悄捂手捂到現在也算心滿意足,搓搓手,感覺比剛才暖和多了。


    「侯府和永召伯府那邊有沒有來找你們麻煩?」林悠問。


    薛若蘭說:「當然有啊,第……三四天吧,他們就找來了。先是我祖母的人,她把我娘的牌位都請出來了,說我要是不跟她的人回去,我娘的牌位也別放回侯府了。」


    林悠掩唇:「這麽嚴重?然後呢?」


    薛若蘭說:「然後?然後我就順理成章把我娘的牌位也留下了呀!反正打死我我都不會再回去!那個家,我早已看透了,可憐公主還得在裏麵受罪……」


    林悠想起來,薛若蘭的後母是壽光公主,聽她語氣,似乎頗有點同情的意味。


    「你爹對公主……不好嗎?」林悠委婉問。


    薛若蘭冷笑:「我爹那個人,怎麽可能好!他在外麵裝得正人君子一般,可我娘在世時便時常受他拳打腳踢,最後重病不愈,公主幸好是公主,他不敢太過分,不過,我也看見好幾回公主悄悄哭泣的,唉,公主那個人委實有點懦弱,我自身難保,顧不得她了。」


    正因為看穿了侯府的真實麵貌,所以薛若蘭哪怕舍棄榮華富貴,也不想再回到那叫人壓抑的地方。


    「對了,你知道嗎?永召伯世子那個混蛋也來鬧過。」薛若蘭又說。


    林悠問:「他來鬧?沒那麽輕易打發吧?」


    薛若蘭撲哧一笑:「說容易也不容易,說不容易也容易!那人就是個花架子,膽小如鼠。」


    「你送我跟相公會麵那日不是跟我們說,回來可以多教教人醫術嘛。相公照做了,在娘娘廟中接連挑了十幾個觸覺靈敏,有點天分的弟子,做了師父。」


    「永召伯世子來鬧的時候,有相公的徒弟和娘娘廟的這麽人,把那混球打得抱頭鼠竄,再沒敢來。」


    林悠現在聽薛若蘭說起來,感覺輕描淡寫,但當時的情況肯定十分驚險。


    周奇聽說林悠來了,帶著娘娘廟中一眾想感謝林悠的人過來,經過周奇的宣傳,這下所有人都認識林悠這個暗地裏幫助他們的人。


    受了大夥兒好一番感謝之後,林悠汗顏地爬上馬車。


    ☆☆☆


    去年的宮宴鬧了一出鬼怪傳聞,引得人心惶惶。


    所以今年的除夕宮宴,宮中守備尤其嚴格,連各宮殿飛簷轉角都檢查了一遍又一遍,生怕發生去年鬧鬼之事。


    林悠和韓霽去年是在畫院守的歲,今年就能跟韓鳳平一起,以衛國公府的名義入宮,想來人生際遇也是神奇。


    能夠參加宮宴的都是朝中重臣及家眷,一品大員匯聚一堂,誥命夫人比比皆是。


    林悠雖然還未封誥命,但因為身具五品官職,又因畫技成名,也勉強能與幾位一品誥命老夫人們說上話。


    老夫人們對林悠還算喜愛,奉國公老夫人說:「你家老夫人今年不在京裏,我們老姐兒幾個也聚不齊了。」


    林悠說:「我家老夫人年前來信,說是在蘇杭樂不思蜀,過年不在京中,仍不忘叮囑我們這些小輩,千萬要記得給幾位老夫人們問安。」


    奉國公老夫人是個和善人兒,聞言慈祥笑道:「等她回來,咱們可得讓她與我們說說蘇杭的景致,我還是年輕的時候,跟著老國公經過一回那裏,當真是江南煙雨,風景如畫。你家老夫人真會挑地方。」


    宣平侯老夫人也說:「對,回來定要讓她跟我們好好說說。」


    眾老夫人又問起林悠畫上麵的事,林悠都一一作答,正說著話,就聽兩道聲音傳來:「幾位老夫人都在呢。今兒是除夕,給諸位老夫人拜個早年。」


    來的是元家老夫人郝氏和薛家老夫人樊氏,這兩位老夫人林悠認得,就是利用太子妃壽宴籌募善款的兩人。


    林悠盡管心中對兩人不太認可,但身為晚輩,還是得起身行禮。


    郝氏和樊氏對林悠抬手:「世子夫人免禮。你家老夫人不在家,今年倒是由得你出來交往了。」


    林悠假裝聽不出她話裏有話,鼻眼觀心說:「是。請老夫人們關照。」


    樊氏近來家裏事多,心情也不太好,瞧著林悠這般出身的女子竟混到她們這些名門夫人中間,對她略有不滿,嗆聲說道:「聽說你還管了衛國公府的中饋,你這樣的出身……果真是年輕,什麽都敢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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