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爺早聽容徹誇讚過這個兒媳不知幾百回了,而今瞧著她眼眸幽亮滿身鎮定的樣子,才笑道:「你怎麽不問問我怎麽還有閑心在這兒喝酒?畢竟海兒他……」


    「父親自是對大哥有了極好的安排,才會如此高興。今兒讓我瞧見,想必也是故意,兒媳無需多問。況且父親若是想要告訴我,自會說,也用不著兒媳多問,否則父親若是不想說,兒媳問了也是白問。」魏卿卿微笑,這國公爺揣著明白裝糊塗倒是挺厲害,難不成這麽些年,他都是這樣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蒙混過來的?


    國公爺啞然,咳了兩聲,才坐直了些:「這些事兒你先別告訴你母親,否則露餡就壞事兒了。至於二房的事……」國公爺笑看著魏卿卿:「交由你來處置,徹兒信你,爹爹也信你,就如同魏府的事,你不來求,爹爹也不曾插手一般。「


    魏卿卿看著他陡然銳利了幾分的眼神,難不成自己私底下做的那些事兒,他全部知情?


    魏卿卿再看他,他的眼神又變得醉醺醺。


    「兒媳明白了。」


    魏卿卿行了禮,便退了出來。


    卻不知相較於她內心的複雜,國公爺更加心緒難平:「才堪堪十幾歲,就能有如此的膽識和見識,若是男兒,還不知要成就一番怎樣的事業,可惜身為女子,困在這內宅。」


    「便是困在內宅,少夫人也已不可小覷了。」一側老伯笑道。


    「是啊。」國公爺笑了笑,頗有幾分與有榮焉的樣子:「我就說阿徹怎麽誰也看不上,唯獨看上了這個跟嬌花似的小姑娘,起初我還以為是英雄難過美人關,現在看來,倒是我膚淺了。」


    頓了頓,國公爺拉開了書桌的抽屜,從裏麵拿出了一封信來。信封都已經泛黃了,信封口也有破損,可見裏麵的信是時常被人抽出來看的。


    想了想,國公爺將信給了老伯:「你謄抄一份出來,尋個合適的時機,給少夫人送去,這封信,燒了吧。」


    老伯擔心的看他:「您真的要這樣做?這信……阿徹不是說過,決不許讓少夫人知道嗎。萬一把少夫人卷進來……」


    「我也不想將她卷進來,可這京城的事卻處處要卷了她進來,若是讓她知道,興許日後還能救她一命也說不定。」國公爺一樣的憂心忡忡。


    老伯見他心意已決,也不敢再多說什麽,直接拿著信出去了。


    魏卿卿回綰秋院之前,去看了國公夫人。


    但國公夫人病臥在床,誰也不願意見,魏卿卿就是想透露什麽消息給她也不得成,隻得繞去梅園,去摘了幾支新鮮的梅花,使蘭生親自送了過去。


    「這些梅花都是少夫人親自摘的,少夫人說,這梅花看著嬌弱,生命力卻十分頑強。夫人隻需要在暖和的屋子裏,用水細心養著,這些看似要凋零的花卻能活上許久,這未開放的花苞也能再次開開。滿屋的清香。」蘭生親自將早梅送到了國公夫人的房間裏。


    國公夫人形銷骨立的躺在床上,一雙眼睛紅腫著,根本不想說話。


    蘭生見狀,又搭話般的看著一側的曹嬤嬤,微笑道:「今兒少夫人去見國公爺,還見他喝酒呢,酒雖是好酒,可還是要少喝些才好。」


    曹嬤嬤聽出蘭生話裏有話,又看了看她捧來的幾支早梅,被自己的想法震驚到,猛地看向蘭生。


    蘭生見她猜到,也不再多言:「少夫人還等著奴婢回話,奴婢就不多打攪了。」說完,行了禮就出去了。


    曹嬤嬤等蘭生離開,立即尋了借口打發了屋子裏的人離開,才將梅花枝放在國公夫人床頭,道:「夫人,您可聽到蘭生方才說的了?」


    國公夫人依舊不想說話。


    曹嬤嬤這才道:「您可記得,那日大爺和閆姑娘出事,少夫人也是在場的,奴婢記得,那日她是被長公主打發去折梅花了,可少夫人是多冰雪聰明的人,怎麽會不知道長公主對閆姑娘別有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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