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你看這樣好嗎,一是咱們先改改稱呼,都別叫對方先生老板的,感覺疏遠得很。白爺爺都是叫我子城,我看他有時叫你小白,不如咱們都隨著爺爺,你也叫我子城,我就叫你小白,咋樣?”白簡笑了笑,這個江子城,雖然有著一樣的東北口音,可是說起話來,卻親和友善得多,完全沒有某人那種痞了吧唧的感覺。“也好,子城大哥,你長我幾歲,我感覺還是前麵加個哥感覺更好一點。”江子城開心地笑了起來,“可以可以,這樣才覺得親近呢。對了,小白,我剛才的提議,你不用把它當成個問題,有什麽壓力。現在這會兒,也根本不用急著定下來。爺爺說你回來後也沒怎麽出去,不如就到我那裏坐一坐,聽聽歌,有感覺了,上台來唱上一段,你也散散心,也是給我的酒吧助助興,你看如何?”白承宗在一旁先就接了話。“我看甚好。”白簡看了眼爺爺,又看了眼一臉期待之色的江子城,不自禁地便點下了頭。“我有個朋友,也是和我一起從北京回來的,也閑得很,我帶他一起過去,行嗎?”江子城爽朗地打了個響指,“行啊,怎麽不行!我這開店的人啊,從來不怕客人和朋友多,怕得是你們都不來,那我可就要心慌著急燒香拜佛啦!”白承宗見江子城果然不負已望,說活了白簡的心。雖然還沒有一步到位,立即便答應留下來在燕來作歌手,可是他對江子城的遊說功夫心中有底,相信這也是指日可待的事。老人家心裏高興,摸著下巴上的一縷胡子,道。“既這麽說,小白你就去聯係範平那後生,讓他過來咱家這裏,一會好跟江老板同去。這會子閑著也是閑著,我老頭正好幫小江老板開開穴,咱們等人幹活兩不誤!”白簡哪知江子城還有那樣一檔子的事情,聽爺爺說要幫他開穴,倒是好奇。“怎麽,子城大哥身上是不舒服嗎?要開哪裏的穴道?爺爺你這兩天不是總說手腕發酸,我反正也是閑著,不如你告訴我,我幫他弄就是了。範範那邊不過一個電話的事兒,不妨事的。”還沒等白承宗張嘴,一邊的江子城一雙手擺得像是在施展降龍十八掌一般,就差把白簡推出門去。“不,不,不,不用你小白!我…我的病還是爺爺最清楚,他畢竟是老江湖了,當然,我不是信不過你,你也是他教出來的嗎…...哎,我還是覺得爺爺的手法更適合我一點!”從進房間到現在,這是江子城唯一說得驢唇不對馬嘴、前言不搭後語的話,很顯然,聽說白簡要給他開穴,他是真的急了。情急之中的男人明顯沒有了剛才的鎮定,那副抓耳撓腮的模樣,嗯,好像在某一個漢子身上,也曾經見過。這麽注重隱私?這麽不可見人?這麽神秘兮兮?難道他也是一個……萎哥?白簡不知道,這一次,他錯得很離譜。那個真正的萎哥,不在這裏,正在從上海機場前往老城的路上。第47章 丁猛這次的病來得又急又猛, 以至於等高燒徹底褪去後,丁一凡和葉紅發現,大兒子原本魁梧的體格, 一下子瘦了一大圈。他本來身材高大, 又有一身踢球健身練出的結實肌肉,所以一直都是男人中健碩威猛的那種類型。這忽然瘦了有十多斤下去, 臉頰瘦削了,體態收斂了, 倒比從前多了幾分斯文的感覺。隻不過乍看上去是斯文了一點, 若離得近了, 才會發現他似乎心情不佳,總是不自禁地露出一副‘老子很煩、離我遠點’的痞氣表情。在床上躺著這幾天,丁猛一邊敬業地和公司保持著聯係, 搖控指揮著下屬,完全沒有影響公司的正常運作。另一邊,隻要忙完了公司的事兒,他便會抱著筆記本電腦, 開始又一項重要工作。那是一個被丁猛標記為‘私密’,並確實加了密的計劃書。而能打開這份計劃書的,隻有丁大總裁自己。計劃書的文檔上已經列出了一排需要完成的事項。丁猛從那排事項的第一個開始檢查, 從前往後,看得很仔細。他的目光重點在第一項和最後一項往返逡巡了幾次,露出滿意的神情。第一項:直搗黃龍(注:目標蘇州老城,任務找人抓人。)最後一項:寵他一世(注:目標一夜七次, 任務幹到他哭。)在第一項和最後一項之間,也都標注著計劃中的目標和任務,當然,前麵所有的步驟,為的都是實現最後一項的一夜七次,啊不,是寵他一世。而在白簡奇門遁甲般消失數日後,大病初愈的丁大猛哥,終於洗淨倦容,一身清爽,滿懷鬥誌在踏上了計劃中的第一步,老城之旅。和大猛哥一樣瘦了一些的,不是白簡,而是回到老家便開始狂拉肚子的,範小胖。接到白簡的電話,聽到這個天天在家裝死的人,終於說要出去搞搞活動的時候,範平在電話裏一陣歡呼。當聽說不僅如此,還有大佬傾情相陪,主動買單,可以盡情享樂,範平立刻就把拉肚子的痛苦拋到了腦後,一邊告訴白簡自己會火速趕到,一邊跑向化妝台,光速美美美!白簡隻是簡單收拾了下自己,鏡子裏,是一張清俊如常,卻略略失神的臉。爺爺正在診療室裏為江子城診療,雖然整個庭院和所有的房間都靜寂無聲,也沒有閑人,可是診療室的門,卻還是在裏麵鎖上了。這人,還挺注重隱私的。倒有點像那家夥第一次來按摩院時,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進來吧,把門反鎖上!”靠,自己是不是病得不輕,幹什麽動不動就想到他的身上。白簡搖了搖頭,從理療室來到一邊的書房裏。他最喜歡這間書房,因為從這裏的窗子,可以看到整個院子裏的景致。當然,更因為這裏曾經是媽媽最喜歡的地方,有很多個夜裏,她都會在這裏譜曲填詞,為自己的歌找靈感。白簡看了看室內的擺設,一如當年,沒有什麽大的改變。窗外一棵芭蕉紅香綠玉,身姿誘人。那翠綠的葉片大而柔軟,似乎比自己離開時又肥厚了些許,倒讓白簡想起小時候,自己偷藏在這芭蕉葉下,對著窗子裏的媽媽學貓叫的時光。一年又一年,媽媽在窗子裏,故意陪自己學貓叫的時光已永不再返,而自己在心底許下的,為她圓搖滾女主唱的夢想,卻又在最接近的那一刻,無功而返。